“聒噪之極!”
黑影的話語之中顯然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怒氣,袖袍鼓動揮舞之間,那陣罡風(fēng)呼嘯而來。僅在一個呼吸之間,就將蕭云、駱虎一行四人全都卷住。
四人尚沒生出反抗之念,就已經(jīng)感覺到被這股罡風(fēng)刮得騰飛了起來。而黑影怒氣值滿槽的言辭也越發(fā)聽不清了:“這小子不識好歹,不學(xué)我觀恒局也就罷了,你個元魂境初期的小老頭焉能放肆……”
黑色罡風(fēng)漸淡,蕭云四人都能看見井壁上的藤條與鐵鏈在飛速下沉,而他們則在極速上升。
如在云中的四人,只感覺腳下軟綿綿的,但罡風(fēng)卻著實將他們承托了起來。這種奇妙的感受,讓他們都有種騰云駕霧的舒適之感,更激起了他們對武道更高境界的向往與癡迷。
千丈豎井,眾人用了接近兩個時辰,才辛辛苦苦地攀緣到了井底。而此時,他們只覺速度飛快,十?dāng)?shù)個呼吸之余,就已經(jīng)看到了井口邊緣。
四道身影相繼出現(xiàn)在峰頂平臺之上,往周圍看看,眾人都覺得井底之行恍如一夢。由于空間靈陣的不斷切換,讓他們更是覺得不甚真實。
峰頂平臺還是如刀削一般平整光滑,頭上萬里無云,烈日高懸,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日。
“那怪人說怎么來怎么去,我們是怎么到這里的?”慕容青橙似乎已經(jīng)按捺不住,十分迫切地想要見到他的父親了。
“空間靈陣。”蕭云環(huán)顧四周,回答道。
“嗯,沒錯?!表n山也是掃了掃周圍,接著指了指一個方向,道,“去那里?!?p> 說完率先順著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蕭云也是點了點頭,他依稀記得韓山手指的地方就是他們通過囚龍臺來到這峰頂時現(xiàn)身的地方,那里應(yīng)該就是空間靈陣的接口。
分析過后,他和慕容青橙互相點點頭,也都走了過去。
“駱將軍,實力差距,我們是打探不到什么的?!比藖淼届`陣接口處,而駱虎卻依然站在井口,臉上竟是不甘之色。韓山知其心意,勸說道。
聽了此話,駱虎稍作停留,吁了口氣,也快步來到了韓山身旁。
四人站到一起,果然立馬就有一束白光從他們腳下射出,直指天穹。這白光亮度之甚,幾乎與蒼穹上的烈日爭輝。
白光一閃,眾人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空間挪移。
嚯嚯嚯,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是火焰撲閃之聲。
“呀?!鄙砦达@現(xiàn),慕容青橙嬌呼之聲當(dāng)先傳了過來。
對于慕容青橙的呼聲,其余三人竟誰也沒有詢問。因為此時此刻,他們?nèi)几杏X到了不對勁。
嚯嚯的聲音愈發(fā)清晰,如在耳畔。白光湮滅,眾人眼前一片火光,烈火翻騰,火蛇狂舞。周圍溫度奇高,逼得四人接連運轉(zhuǎn)自身力量抵御高溫。
“嗯。”蕭云輕嗯一聲,他和慕容青橙實力遠(yuǎn)不及韓山和駱虎,所以到了這里他們倆首先就吃了個虧。兩條火苗先后裹住了慕容青橙和蕭云,直接把他倆的衣服烘干,顯然燃了起來。
好在二人連忙運轉(zhuǎn)內(nèi)力護(hù)體,這才沒有受傷。
“這才是真正的囚龍煉獄??!”火光閃耀,韓山驚呼的聲音在火海之中尤為震耳。
各自護(hù)住身體之后,四人都到處打望,只見入眼之處全是火焰,但卻全沒任何燃料。這火就像是從地底升騰上來,源源不盡,經(jīng)久不滅。
“怎么回事?”這里絕不是他們來時的囚龍臺,蕭云心底一涼,難道被那兩個黑鬼陰了?
駱虎也是鐵拳緊握,顯然和蕭云想到了一塊。
“看那邊?!被鸷V校饺萸喑惹辶恋穆曇舨抛屗麄兩愿幸唤z涼爽。
循著慕容青橙手指的方向,只見在整片火海的中間地帶,三道通天的光柱豎立在茫茫火舌之間。而在三道光柱里面,則依稀分別有著三道人影。
“那是囚龍臺上的光柱!”三道光柱成三足之勢,正與三方囚龍臺的排布一樣,是以韓山才果斷判定。
“爹爹!”一聽韓山這么說,慕容青橙頓時失聲喚道。黑衣曾說慕容朗在囚龍臺上等著他們,所以現(xiàn)在囚龍臺光柱顯現(xiàn),自然光柱之中的人影極有可能就是慕容朗。
這樣想著,慕容青橙拔腿就朝著三道光柱跑了過去。
余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或許是心中急切,所以跑到光柱前面并沒有用多少時間。
“爹爹?”扶著光柱,慕容青橙看了看里面的人影,只見三道光柱中的人都是披頭散發(fā),衣衫破爛。他們都低著頭,手上腳下都被鐐銬所縛,長發(fā)及腹,將他們的面容都遮了起來。
似乎是聽到了慕容青橙的呼喚,最前面那道光柱中的人影身軀微微一震,然后渾身顫抖地緩緩抬起頭來。
“青橙?”那人抬起頭,長發(fā)自然分開,露出了他的面貌。他看見了光柱外的慕容青橙,試探性地問道。
畢竟隔了這幾年,慕容青橙也從當(dāng)初的小女孩長高了,面貌或多或少也有些變化,慕容朗竟無法立刻認(rèn)出自己的女兒來。
同樣的,慕容青橙也是微愣,沒有立刻回答慕容朗。
“微臣參見皇上!”慕容朗臉一露出,作為他昔日的部下,韓山竟先一步認(rèn)出了他,登時就激動地雙膝跪地,參拜道。
而駱虎和蕭云都只是看著慕容朗,卻都沒下跪。駱虎本和慕容朗是不同陣營,自然不會跪拜。蕭云則是不明這許多繁文縟節(jié),當(dāng)初在慕容博面前都沒下跪,自然此時也不會。
趁著慕容朗父女相認(rèn)時,蕭云仔細(xì)打量著光柱中被囚禁的慕容朗。興許是被關(guān)了數(shù)年,慕容朗下巴上已經(jīng)長起了一指多長的胡須。
雖然胡髭稍顯凌亂,但卻絲毫掩飾不了慕容朗的英氣。畢竟是一國之君,即使被關(guān)押了幾個念頭,依然英氣逼人,氣質(zhì)不減。
“韓將軍,快快……快快請起。”慕容朗似是有些有氣無力,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但說話之間他的眼神全沒離開他面前的慕容青橙。
昔日慕容朗在位,韓山兵拜護(hù)國大將軍。
“老奴救駕來遲,請皇上降罪。”找到了慕容朗,韓山心里也是徹底平定了下來。此時,他只覺得這一路的驚險全是值得的。
慕容朗仍然望著自己的女兒,口中卻是對韓山說道:“青橙受你保護(hù)多年,只此一點,你就是朕……我的恩人!”
此話一字一頓,鏗鏘有力,說得極為真誠。
就是這么一句話剛剛說完,慕容青橙倚在光柱上,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