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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只想欺師不想滅祖

055章 心生雜念

  于是,沐依裳點了點頭,道:“去吧?!?p>  白青竹這一去,便沒了蹤影。

  直到晌午,顧流觴來給沐依裳送飯。

  沐依裳有些驚訝,“不是同你說了,雖然你的疤痕都消了,但眼睛太久沒有長時間睜開,需要慢慢適應(yīng),不能忙碌用眼的嗎?”

  顧流觴有點委屈得撅了撅嘴兒,道:“可是,我怕師尊餓著。”

  他明明知道沐依裳不怎么進(jìn)食的,怎么會擔(dān)心她挨餓,只不過是想找個理由來看她。

  沐依裳嘆了口氣,真心看不得他委委屈屈的樣子,只好道:“罷了罷了,難為你一片心意,過來,坐到我身邊來,我們一起吃吧!”

  這對顧流觴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像是生怕沐依裳隨時后悔似的,他急急忙忙的坐到她身邊去,將自己帶來的食盒打開,一樣一樣菜肴端了出來。

  沐依裳已經(jīng)許久許久沒有吃過顧流觴做的菜了,倒還真是有些想念。

  她瞧著菜品中有兩道是她以往最愛吃的,還有兩道是新的菜肴。

  沐依裳瞧在眼里,不由得心疼,“眼睛不痛嗎?”

  做幾樣平常做的小菜也就罷了,他還學(xué)了新的菜,又要看書,又得受廚房的煙氣,眼睛怎么會不痛?

  可顧流觴卻只是搖了搖頭,道:“師尊快嘗嘗,喜不喜歡。”

  沐依裳還想說什么,可看著少年那副熱切盼望的表情,也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從顧流觴手中接過筷子,品嘗了新菜。

  “很好吃。”沐依裳夸贊。

  顧流觴在沐依裳身邊這么久,雖然沐依裳一向是個不喜歡夸贊的人,但對于他的菜肴卻幾乎都是正面的評價。

  他知道,這些評價里不乏有安慰的成分,所以并不能完全采納。

  要緊的是,看她吃得多不多。

  顧流觴道:“師尊喜歡就好,多吃一些?!?p>  沐依裳笑了笑,“你也忙活了許久,一起吃吧!”

  那人應(yīng)了一聲,捻起筷子和她一起吃飯。

  顧流觴一面吃,一面觀察著沐依裳的喜好,兩道新菜里,有一道是沐依裳吃得多的,另一道沐依裳就不怎么吃了。

  見狀,顧流觴便自己吃那道不受歡迎的菜,讓師尊吃喜歡的。

  一頓飯吃下來,兩人將菜吃了個干凈。

  沐依裳也是太久太久沒吃到顧流觴做的菜了,竟然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吃了很多。

  她揉一揉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吃太多了,你瞧,現(xiàn)在有沒有一種有了小孩兒的樣子?!?p>  沐依裳身材纖細(xì),尤其是那腰身,更是苗條。

  因而,小腹微微有些隆起,便看著明顯。

  顧流觴眸子顫了顫,紅著一雙耳朵問道:“是因為我嗎?”

  這話讓沐依裳理解了什么,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她別別扭扭的輕咳一聲,道:“好啊你,胡說什么呢?”

  顧流觴卻又裝作不明所以的問:“我是說,是不是因為我做的菜太多了,師尊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這樣純良的問話,讓沐依裳的臉更紅了。

  自己想得太多,也未免太丟臉了。

  沐依裳雙手捂著自己發(fā)燙的臉頰,道:“我……我沒什么意思,你……快些把碗筷都收拾了,我還有……還有公事要處理,你別打攪我?!?p>  說罷,她便急急忙忙的起身,在堆放著文書的案臺前坐下,利用那高聳的文書山,擋住了自己。

  真是太丟人了,沐依裳難得有些無地自容。

  她沒瞧見顧流觴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顧流觴起身收拾了碗筷,道:“師尊,我就先回去了?!?p>  沐依裳別別扭扭的嗯了一聲,還提醒他,“不要用眼過度,好好休息幾日?!?p>  那人應(yīng)了一聲,便面帶笑容的離開了。

  剛走出正殿,顧流觴迎面遇上了蕭躍笙。

  一瞧見他,顧流觴的眸子便沉了下來。

  他迎上去,擋在蕭躍笙面前。

  蕭躍笙被突然擋住去路,有些怔愣,微微皺眉。

  “蕭師伯這是要去哪里?”顧流觴面上仍舊帶著笑意,只是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連說話的語氣也是陰森森的。

  蕭躍笙總覺得沐依裳的這個徒弟不簡單,此刻這樣近距離的瞧著,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但具體是什么地方不對,蕭躍笙一時間倒也說不上來。

  只是有一點他很清楚,就是這顧流觴太過于依賴沐依裳了。

  蕭躍笙道:“聽聞你師尊出關(guān)了,我有些話要同她說,今日特地來見她。”

  自從知道了師尊和蕭躍笙沒有那層關(guān)系之后,顧流觴也就理直氣壯多了。

  他上下打量了蕭躍笙一番,問道:“我?guī)熥鸪鍪逻@么久,你一點也不關(guān)心她,到如今都已經(jīng)一個月了,你才想起來看她?”

  誠然,并非是蕭躍笙不想去看沐依裳,只是白青竹一直對他說沐依裳在閉關(guān)靜養(yǎng),不能打攪,他這才沒有去過水月宮。

  也是害怕被沐依裳誤會了,今日蕭躍笙一聽說沐依裳來了霜華宮,他便匆匆趕來,想見一見她。

  對于顧流觴的逼問,蕭躍笙并沒有半句解釋,他只是說:“這是我與你師尊之間的事情,師侄還是莫要插手得好?!?p>  往日里,蕭躍笙對顧流觴總是多些包容,也不曾說過一句重話或是教訓(xùn)。

  畢竟,他認(rèn)為顧流觴是沐依裳的弟子,一方面他不想讓沐依裳覺得他多管閑事,另一方面……他也聽說過沐依裳有多溺愛她這唯一的弟子,甚至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對待。

  這注定了顧流觴不會是個服從管教的主兒,蕭躍笙不想得罪。

  可今日顧流觴這般態(tài)度,讓蕭躍笙覺得有些古怪,甚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競爭感。

  于是,他才冷聲說了那樣的話。

  但顧流觴雖然是女子模樣,卻并沒有蕭躍笙預(yù)料中的那樣嬌滴滴嚶嚀,而是態(tài)度冷絕,“我?guī)熥鸬氖虑榫褪俏业氖虑椋拵煵@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日后蕭師伯真和我?guī)熥鹪谝惶幜?,還準(zhǔn)備將我趕出師門嗎?”

  這頂帽子扣得太重了,蕭躍笙一時間怔愣住,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顧流觴見他不言,更是變本加厲,“蕭師伯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還是說,因為我?guī)熥鹪阪i妖閣中出了事,如今蕭師伯看待我?guī)熥饹]有以往那樣重要,所以才覺得我?guī)熥鸨仨氁栏接谀?,你就可以離間我和師尊的感情了?”

  蕭躍笙被他指責(zé)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

  只覺得自己意識到的時候,頭上已經(jīng)頂了數(shù)座大山。

  蕭躍笙微微皺起眉頭,道:“我并非這個意思?!?p>  顧流觴卻根本不領(lǐng)情,冷哼一聲,道:“哦?以往蕭師伯從來不曾說過這樣的話,今日是什么意思?”

  聽聞此言,蕭躍笙頓時啞然。

  他原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這會兒更是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

  而那把他逼到絕境的罪魁禍?zhǔn)讌s仍舊不知收斂地說:“我?guī)熥鸩恍枰拵煵目蓱z,即便我?guī)熥鸪隽艘馔猓闶拵煵€是綽綽有余的,蕭師伯若是想趁機以此為由拿捏我?guī)熥穑业谝粋€不會答應(yīng)。”

  蕭躍笙解釋道:“我并非這個意思。”

  可顧流觴卻不給他繼續(xù)解釋下去的機會,只道:“當(dāng)初從鎖妖閣中出來,我?guī)熥鹨驗槟羌?,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可蕭師伯卻做出一副可憐我?guī)熥鸬哪?,還說什么一定娶她。你可知道,我?guī)熥鹗莻€什么樣的人,你用那種憐憫的態(tài)度對待她,跟公然打她的臉有什么分別?”

  這話讓蕭躍笙怔愣在原地。

  他并非一個能言善道的人,也不知道說什么話會讓人高興,或者不高興。

  但顧流觴所說的,讓他心中一顫,覺得有幾分道理。

  顧流觴看他聽信了自己的話,心下更是有了把握,道:“蕭師伯最好這陣子不要去見我?guī)熥穑辽僭谒那榛謴?fù)之前,蕭師伯都最好不要出現(xiàn),否則,只會讓我?guī)熥鹜皆鰝??!?p>  說罷,他氣勢洶洶的揚長而去。

  蕭躍笙在原地呆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不知不覺間,思緒就被顧流觴帶著走了。

  但顧流觴說的話也不是全然無用的。

  他抬眸看著眼前的大殿,心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

  沐師妹會不會也是這樣想的?

  若是如此,他是不是不該來?

  蕭躍笙停留了許久,最后深深的望了大殿一眼,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此刻,正隱匿了身形站在不遠(yuǎn)處的屋頂上的顧流觴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煩人的蒼蠅,終于能不在師尊身邊環(huán)繞了。

  黃昏,沐依裳總算是把堆積如山的文書看完了,而那個回房間去處理公務(wù)的白青竹一去不復(fù)返,沒再回來。

  她就知道那人不靠譜,果然如此。

  沐依裳站起身來,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

  也不知道,顧流觴在做什么。

  她猜想或許這個時辰,那人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在等她回去。

  想著想著,沐依裳唇邊勾起一抹微笑。

  沐依裳惶惶然的想,在她疲累的時候,能有一個人在家里等著她,似乎也挺幸福的。

  想來成婚,大約也就是這么回事了吧!

  她緩步走出房門,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挺拔的身影上。

  沐依裳怔了怔,片刻后才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阿觴?”

  少年轉(zhuǎn)過身來,露出那張絕美的容顏。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在昏暗的光線之下,顯得那人更加精致動人。

  顧流觴緩緩走向她,讓沐依裳迷迷糊糊地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一個勁兒的跳個不停。

  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并不糟糕。

  沐依裳不由自主的將手覆在心口上,她甚至能感覺到這種古怪的悸動。

  這算什么?心動嗎?沐依裳渾渾噩噩的想。

  “師尊?!蹦侨撕寐牭穆曇粼诙呎?,似是煙火一般,在沐依裳心里炸開了。

  不過片刻,顧流觴已經(jīng)停在了她面前,他面帶笑意的看著沐依裳,眼神里似乎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沐依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幽深的眸色之中,她隱約看到了一絲微弱的紅色。

  瘋了,她真是瘋了,瘋的徹底。

  她好像在對顧流觴產(chǎn)生一種詭異的……情愫。

  在沐依裳直勾勾地眼神下,顧流觴忍不住開口,“師尊,你怎么了?”

  連聲音都是這樣,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有勾子一般。

  沐依裳神吸了一口氣,平緩著自己的狂亂的心跳,“不行不行,不行!”

  顧流觴低垂下來的眸子里帶著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那人卻在沐依裳抬起頭來的瞬間,又變回了原本純良無辜的樣子。

  “師尊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顧流觴問道。

  沐依裳撇開視線,盡量不和他對視。

  可即便如此,顧流觴周身散發(fā)出來的那股氣息還是將沐依裳包裹在其中,引導(dǎo)她一步一步產(chǎn)生錯覺。

  沐依裳清了清嗓子,道:“我沒事,你怎么過來了?”

  顧流觴笑道:“我來接師尊回去,先前師尊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我也想好好報答師尊?!?p>  莫名的,沐依裳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既然你這么想報答,干脆以身相許算了’。

  可沐依裳說不出這樣的話,畢竟她知道顧流觴是個多么花心的人,那是她決計接受不了的,是以,哪怕自己真的對他有些喜歡,沐依裳也會努力將那點喜歡扼殺在萌芽之中。

  沐依裳道:“以后不用這么麻煩,走吧,我們先回去?!?p>  她說罷,便自顧自的走在前頭。

  顧流觴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追隨著她,“師尊,你怎么走這么快?”

  沐依裳不知作何解釋,只好扯謊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師尊牽著我的手走,好不好?”顧流觴道。

  沐依裳身子一僵,道:“還是不要了吧!”

  可小磨人精哪里能讓她這么輕而易舉的拒絕了?

  “師尊是不是討厭我了?膩煩我了嗎?以前師尊都會牽著我的手的,為什么現(xiàn)在不要?師尊果然厭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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