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空歡喜一場
方重明其實也覺得自己的催眠已經(jīng)到了極限,但目前沒有徹底挽救會面前的小男孩。
如果不是林浩白提前一步提醒,他是想繼續(xù)做深入嘗試的。
不過林浩白已經(jīng)提出建議,他也決定不再冒險,及時停下。
君主在方重明暫停引導時,身子禁不住抖了抖,下意識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眼睛和眉毛控制不住地皺在一起。
宋月安見此心疼不已,快步上前將人攏進懷里,很耐心地安撫:“寶貝別害怕,有我守著你呢,不會再有壞人傷害你了。”
君主漸漸平靜下來,頭疼也好像沒這么嚴重了。
恍惚之間,他對上宋月安一雙清澈的眼睛,低聲叫了一句:“媽咪……”
而后再沒有多余的內(nèi)容,昏睡過去。
聽到熟悉的一句稱呼,宋月安當即有熱淚盈眶的沖動。
只是還有人在場,她有些不好意思這么明顯地表露自己的情緒,于是深吸一口氣,激動地朝林浩白詢問:“浩白,這樣是不是成功了?他好像認出我了,開始叫我媽咪了……”
聞言,林浩白原本想告訴宋月安真相的,但是聽到她后面的這段描述,當即有些感同身受,一時間倒是不忍心戳穿。
只能與身旁的方重明對視一眼,默默無語。
“他可能會睡一段時間,你好好陪陪他吧。”
方重明過了許久,見氣氛已經(jīng)完全安靜下來,才忍心開口交代一句。
宋月安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記下。
方重明于是跟林浩白一起走出病房,到達住院樓樓下,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剛才為什么不告訴她真相?”
林浩白的神色有些暗淡:“感覺時機不合適。”
“林大醫(yī)生以前可沒這樣過,有點違背職業(yè)道德哦。”
看著他沉重的表情,方重明故意調(diào)侃道。
“如果晚一點感受痛苦,是不是會比較好?”
但林浩白卻皺著眉頭,自欺欺人地開口。
方重明卻不認同:“還是得看她本人接受程度到哪里,以及適合怎么樣接受痛苦,這種我們沒法做決定,有機會的話還是早點說的好?!?p> “誒……”
眼看著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方重明也不好再多勸,只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林方二人離開以后,宋月安給君晟報了個信,告訴他君主中途已經(jīng)被催眠過一回,狀況似乎有好轉(zhuǎn)。
君晟這兩天因為處理君母在公司的暗線有些忙碌,但得到她的消息后,還是急急忙忙趕到醫(yī)院。
看到宋月安一直將君主護在懷里,自己的臉色卻有些難看,無奈地伸手要接過君主。
“月安,先把孩子給我吧,我們一起陪著他,等他醒來?!?p> “好!”
看到他的身影,宋月安總算不再神經(jīng)緊繃,只不過看著小家伙沉睡蒼白的面孔,還是有些難過:“他會很快醒過來吧?”
即使心中也十分擔憂,可君晟面上卻還是一片沉靜,耐心安慰道:“現(xiàn)在這個狀況就是比拼誰有耐心,你不能著急,你要相信君主?!?p> 宋月安自然也想穩(wěn)定住自己的情緒,但是每每想到小家伙遭遇的痛苦,她就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替代。
但這一切,終究只是妄想……
懷著沉重的心思,她緩緩垂下眸子,或許是因為太累的緣故,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見狀,君晟小心翼翼抱著人到沙發(fā)上。
結(jié)果剛一將她放穩(wěn)蓋上被子,她就從睡夢當中驚醒。
而正在這時,君主也睜開了眼睛。
聽到床上的動靜,宋月安下意識從沙發(fā)上挪過去,連鞋都沒來得及穿,趕忙低聲開口:“君主你沒事吧,媽咪來了,你別怕?!?p> 可看清她的面孔以后,君主臉色一冷,當即厭惡地伸手將她的臉推開:“你別胡說八道,你才不是我媽咪?!?p> 宋月安的面色一滯。
催眠的時候君主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
怎么現(xiàn)在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難不成他剛才的樣子只是曇花一現(xiàn)?還是認錯人了?
浩白呢,催眠的醫(yī)生呢?
宋月安大腦一片凌亂,下意識要去找人,可轉(zhuǎn)身卻才發(fā)現(xiàn)他們早已離開。
想到兩人之前復雜的表情,宋月安猛地僵硬在原地。
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君主還沒有恢復?
而見她一動不動,君主當即撲過來,口中不斷責罵:“你個壞女人,不許欺負我媽媽!我不會放過你的?!?p> 撕打間,他長長的指甲猛地陷入了女人白皙的肌膚中,
眼看著宋月安受了傷也不躲開,君晟實在看不下去,連忙將君主的手移開,護著她的肩膀往后一拉。
“月安,一定還有辦法的,別擔心,我來想辦法,我們先去外面好嗎?”
可宋月安此刻就像提線木偶一樣,絕望地走向門邊。
走出病房后,君主這才緩緩安靜下來。
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情況,君晟連忙按動了護士鈴,讓護士和護工一起過來處理目前的一片狼藉,而自己則去察看宋月安的狀態(tài)。
長椅有點冰涼,他坐下時打了個激靈。
宋月安身上穿著也很單薄,他褪下厚的西裝外套蓋到她肩膀上,語氣格外溫柔:“別難過,一切都沒有這么快的,我們再去找找解決辦法好不好?實在不行我就一直請會催眠的醫(yī)生,一直請心理師,我就不信解決不了一個小小年瑤制造的問題?!?p> 聽到年瑤的名字,宋月安先是一頓,很快臉上又有了血色:“年瑤,你帶我去找年瑤好不好?”
此話一出,君晟臉色一變,有些不贊同。
他覺得年瑤現(xiàn)在就是個危險分子,更像一條隱藏在暗地里的毒蛇,稍微靠近都會被狠狠地咬上一口。
發(fā)現(xiàn)他的疑惑,宋月安抿了抿干澀的唇,認真解釋:“現(xiàn)在只有她可能知道捷徑,要怎么破解這個僵局,所以我想嘗試一下從她嘴里翹出一點作為催眠暗示的關鍵點,我聽別人說有關鍵點的話就有可能讓被催眠的人恢復正常。”
聽著她的分析,君晟皺起眉頭,并沒有貿(mào)然開口。
見他沒有多熱烈的反應,宋月安開口追問:“你覺得這樣做,有可能成功嗎?”
其實君晟覺得現(xiàn)在所有的辦法都是大海撈針,既然如此,為什么不選擇一個最篤定的方向呢?
年瑤就是這個最有可能挖出針的方向。
“試試看吧,反正都是嘗試,好的壞的都得試,有我陪著你,不用擔心。”
這么想著,他伸手去握住宋月安的手,暖意渡過去,讓她逐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