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戰(zhàn)事爆發(fā)
楚云疏嘲諷的勾著唇:“爹爹,但凡你昨夜愿意看我一眼,哪怕只一眼,我也不會頭也不回的就跟著戰(zhàn)王離開...”
他眼角微紅,一滴淚自眼中滑落,無聲無息的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就像昨夜姜歲穗的那顆心,再難還原。
說完這番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一如昨夜姜歲穗離開皇宮時那般,走的決絕...
“歲穗...”
楚云疏的那滴淚仿佛千斤巨石般砸在了姜相的心頭,叫他心疼萬分。
看著女兒離開,他無措的抬起手,狼狽的追上去想要挽救,可走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女兒走的極快,他再難追上她的步伐。
這一刻,姜相才恍然發(fā)覺。
他追不上的,不止是女兒的步伐,還有那些年不曾給予她的父愛...
從書房離開后,楚云疏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濕潤。
剛剛他演了那么一出,想必姜相這個老頑固此刻的內(nèi)心一定是痛苦又煎熬。
該!
誰讓他偏心偏到了姥姥家,對姜歲穗這個女兒不聞不問的,就該讓他也嘗嘗被人放棄的滋味。
大抵是因為愧疚,之后的幾日,姜相命人送來了許多東西。
雖然這些東西大都是些身外之物,但對楚云疏來說,也大大的改善了他在相府里的生活。
不僅如此,姜相還解了他的禁足,他可以自由的在相府內(nèi)出入。
得知此消息的姜文汐心中是又妒又怒。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明明是姜歲穗勾引的戰(zhàn)王,怎么到頭來被禁足的人是她,被罰的人是她,被別人指指點點的也是她,反倒是姜歲穗這個始作俑者,日子過得越來越滋潤...
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了大半個月,北方邊境傳來的戰(zhàn)報,終于抵達了京都。
朝堂上,氣氛凝重。
皇上皺著眉一言不發(fā),群臣低著頭瑟瑟不安。
良久,皇上抬起眼皮看向群臣:“耶律桓以五千驃騎兵就打的北境戍邊軍節(jié)節(jié)敗退,諸位愛卿對此有何見解?”
趙允恩站了出來:“戍邊軍已經(jīng)退守至鏡山腳下,再退邊境三鎮(zhèn)將難以保全,此三鎮(zhèn)是我大楚邊防的唯一一道防線,若是讓北狄人全部拿下,來日北狄人打入京都將猶如蛟龍入海,再無阻隔!皇上!此戰(zhàn)我大楚不能退只能戰(zhàn)!”
群臣躁動,議論紛紛。
戶部尚書曹衛(wèi)搖了搖頭站出來:“皇上,如今國庫并不充盈,若是執(zhí)意要與北狄開戰(zhàn),只怕會令國庫空虛,民生艱難??!”
兵部尚書紀淵上前,恭敬的朝皇上拱了拱手,隨即看向曹衛(wèi),目光凌厲:“今年春天,北方的雨水與日照皆適宜,如今端午已過,去年秋天種下的小麥想必已經(jīng)豐收,糧草充足兵力強盛,我大楚為何不可與北狄一戰(zhàn)?”
曹衛(wèi)被這么一嗆,眼看著也生了氣:“紀淵,你兵部到底能調(diào)配出多少兵力攻打北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旦打起仗來,銀子必定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南方戰(zhàn)事方才平息不過兩年,百姓尚且還在休養(yǎng)生息,此時開戰(zhàn),豈非讓本就貧瘠的國庫愈發(fā)空虛?”
護國公言弋也站了出來:“曹尚書此言差矣,古往今來,但凡一有戰(zhàn)事,必定勞民傷財,可若是我大楚不戰(zhàn)而降,必將助長北狄氣焰。
北狄蠻夷素來行事粗鄙,且不說他們會不會同意講和,就算是他們愿與我們講和,曹尚書又豈能保證他們不會反悔?
此時不派兵鎮(zhèn)壓北狄,倘若邊境三鎮(zhèn)失守,我大楚國都也將岌岌可危,到那時,何止是勞民傷財,百姓將面對的是流離失所、國破家亡,曹尚書,到那時,你覺得大楚的國庫還能存下幾分銀錢?”
曹衛(wèi)被抨擊的體無完膚,更是無從辯駁。
他冷哼一聲一拂衣袖:“爾等皆是武將,自然主戰(zhàn),你們又豈知一旦開戰(zhàn)將會花費多少銀錢?一旦用空了國庫,朝廷該如何運作?民生該如何保障?經(jīng)濟該如何發(fā)展?這些問題,你們可曾考慮過?哼!武人心思,粗俗不堪!”
雙方各執(zhí)一詞,誰也辯駁不過誰,大殿內(nèi)陷入一片沉寂。
皇上看向一言未發(fā)的“楚云疏”:“戰(zhàn)報昨夜便已抵達京都,小疏對此卻始終一言不發(fā),不知小疏有何見解?”
被點名的姜歲穗在心底長嘆一聲,無奈的抬起眼皮拱了拱手。
見解?
她與楚云疏靈魂互換不足三月,不論是對朝堂局勢,還是對戰(zhàn)場形勢,她都不算特別了解。
更何談她從未上過戰(zhàn)場,從未真正的打過一場仗。
這樣的她,能有何見解?
真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有戰(zhàn)事爆發(fā)了...
面對未知的恐懼與迷茫,姜歲穗的心情有些復雜。
她的內(nèi)心是無措的,但她知道,若是楚云疏站在這里,他一定也是主戰(zhàn)。
他曾說過,人生在世,當匡濟艱危,以吐抱負。
作為錚錚男兒,只要壯志不滅,縱然鎧甲磨穿,他也會鎮(zhèn)守邊關(guān),直至掃清進犯之敵。
她看向皇上,目光灼灼:“不戰(zhàn)自危,未敗自退,此乃懦夫所為!臣弟之心,皇兄應(yīng)當知曉!”
她雖未多言,但一句懦夫卻是讓曹衛(wèi)漲紅了臉。
皇上的眉眼舒展開:“小疏,耶律桓能以五千驃騎兵攻打朕的兩萬戍邊軍,可見此人不容小覷,與他對戰(zhàn),你可有把握?”
皇上此話顯然是已經(jīng)決定了要讓楚云疏率兵鎮(zhèn)壓。
姜歲穗神色淡淡,語氣里絲毫沒有畏懼與擔憂的意思:“大楚兵強馬盛,區(qū)區(qū)北狄,何足懼哉?”
皇上龍顏大悅:“好!既如此,楚云疏、趙允恩聽旨!
自即日起,冊封楚云疏為戍邊大元帥,趙允恩為副帥,朕命你二人親率十萬兵馬前往邊境鎮(zhèn)壓北狄兵,明日一早便點兵啟程!”
姜歲穗與趙允恩拱了拱手:“臣弟/微臣接旨!”
散朝后,姜歲穗走出大殿。
她松開了袖子里緊緊握拳的手,垂眸看了眼掌心。
陽光下,掌心那黏膩的汗水泛著點點金光。
她終究不是楚云疏,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她吐出一口濁氣,緩解著心頭的沉悶與擔憂: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前途未明,也不知她與楚云疏能不能順利的度過此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