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陣唐突的聲音響起,清泉山守門的悍匪便隨即倒地。
夜幕下,吳封將匕首從對方脖間拔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第五個!
也是清泉山放置于山寨外面最后一個眼線。
山中的管亥想不到,就在他將攻城計劃提前的那刻起,皇甫牧已經(jīng)帶人來到了山寨周圍,并且,已經(jīng)將這周邊徹底掌握,
吳封干凈利索,根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在將尸體藏匿好后,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距離清泉山兩公里的一處平地中,聚集著一大片人馬。
王豐、郝雄、周向秋、皇甫牧、韓稠、李元溪、褚嚴;代表著三個勢力的人馬盡數(shù)到場。
只是,眼前這臨時組建的盟友團隊根本不算牢靠,此時,除卻左權(quán)村的戰(zhàn)力除外,王豐帶領(lǐng)的盈江縣衙與鷹嘴山上的悍匪正劍拔弩張,哪有一點合作的意味,仿似,稍有不慎就能引發(fā)火拼。
對此,皇甫牧只能表示無奈,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雙方積仇已深,短時間根本沒有緩和的可能。
這些天共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韓稠回來了,不辱使命,韓稠共計帶回來二百七十三名無家可歸的難民,人數(shù)之多,甚至可以比得上左權(quán)村的總和,但是,能夠拿刀戰(zhàn)斗的男人卻只有八十幾人,其余都是一些老幼婦童,對此,皇甫牧倒沒有過多怨言,能戰(zhàn)之力能夠占到難民三分之一,這已經(jīng)大大超出了皇甫牧的預(yù)想。
第二件事是李平的藏寶圖,這一次,狍子山?jīng)]有讓皇甫牧失望,依照藏寶圖的標志,皇甫牧竟挖掘出兩百金。
兩百金到手,皇甫牧并沒有絲毫貪墨,而是盡數(shù)將其都換成了糧食。
糧食換了不少,但相對左權(quán)村現(xiàn)如今將近五百的人口計算,難免是有些不足,根本堅持不了幾個月。
但皇甫牧現(xiàn)在手中握有土豆的種子,只要熬過這個冬季,土豆就可以下地播種,到那時,別說五百人的村落,就是五千人的村落,皇甫牧都有信心養(yǎng)得起。
事情雖然繁雜,但總算都有了一個好結(jié)果,眼下,只要再將清泉山這株毒瘤根除,皇甫牧便徹底在這里站穩(wěn)了腳步。
清泉山。
想到阻礙在自己面前的這座山頭,皇甫牧雙眸半瞇,渾身充斥著一股森寒的冷意。
“皇甫公子,不知我們何時攻山?”就在此時,一聲詢問時在皇甫牧身后響起。
皇甫牧轉(zhuǎn)頭過去,只見身為一縣之主的王豐面色焦急,眉眼之間,哪有往日一絲官威,有的,只是滿面的愁容,即便這時與自己交談,一雙眸子也不由朝眾匪身上看去,神色之間充滿忌憚。
當然,也不怨王豐這般不安,畢竟,盈江縣素來與周邊的匪徒不和,此時,以往水火不相容的兩方人馬竟站在一起,難免會讓王豐有些頗為不適。
雖然知曉這一切,但皇甫牧并未點透,而是不急不緩的說道:“此次攻山若要確保萬無一失,必須讓清泉山毫無察覺,麾下已經(jīng)去伏殺清泉的眼線,只要眼線一除,我等就放火攻山!”
王豐輕嘆了一聲,緩緩道:“可是,我們也不能在這里干等著啊!”
“以目前情況來說,只能等著了。”
皇甫牧神色鎮(zhèn)定,繼續(xù)道:“眼線不除,我方隨時有暴露的危險,王縣令,此計關(guān)乎到在場所有人的性命,不可輕易行事!”
“可……”王豐還想說什么,但看到皇甫牧有些森寒的眸子,卻欲言又止,最終重重嘆了一口氣,朝一旁走去。
皇甫牧臉上鎮(zhèn)定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冰冷。
對于王豐這人,皇甫牧算不上厭惡,但也對其沒有一丁點好感。
皇甫牧也看了對方的屬性,按說身為一方縣令,總有些過人的本領(lǐng),但王豐的智力與政治竟雙雙沒有超過四十,除卻一個能增加巧言的圓滑專長外,總的來說,王豐此人根本就是一個廢材。
就像這種人,即便再向上攀爬又能如何?
而且此人名聲不顯,在盈江縣向來被予以詬病,對此,皇甫牧也斷了與其結(jié)交的心情。
皇甫牧清楚,就算把他收為麾下,也并沒有多少用處,反而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王豐此時憂慮繁雜,而一旁的周向秋卻不慌不忙,臉色并未流露出太大的波動。
而致使周向秋這般老神在在的原因,雙方人數(shù)鷹嘴山占了上乘算一件,而更多的原因是,在周向秋的心中,他依舊在思緒著皇甫牧那天與自己交談的內(nèi)容。
鎮(zhèn)遠鏢局。
皇甫牧就是用了這寥寥四個字,請動了周向秋出山。
鏢局是專門為人保護財物或人身安全的機構(gòu)。
初聽這個名字,周向秋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隨著皇甫牧逐步解釋,卻讓周向秋有了一種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感覺。
簡單的說,鏢局就是憑借武力,受人錢財,專門保人保物的行當。
當了十幾年山賊,周向秋清楚這個行當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輕松,盈江勢弱,往日未曾剿匪,可其它富裕的縣城卻兵多將廣,平日專以山賊悍匪練兵習武,稍有不慎,就會落得人頭不保,命喪黃泉。
干山賊,需要去搶去殺奪錢財,還有性命之憂。而干鏢局,則靠??孔o贏獎勵,即便也面臨被劫的危險,但性質(zhì)卻完全不一樣,作為雇主的雇傭方,自己只需要把對方送到安全的地方,便可獲得財物,而且還不會被官府通緝殺頭,同樣是掙錢,這種財物可要比當山賊安全的多得多。
周向秋不傻,僅憑寥寥幾句話便聽出了其中的暴利,從而接受了皇甫牧的邀請,前來助其剿匪。
對于皇甫牧這個人,周向秋有些看不透。
在周向秋的映像里,皇甫牧初上山頭的時候便展現(xiàn)出了傲人的胸襟與膽識,這是他這個年齡段的少年,不曾有的氣質(zhì)。
而現(xiàn)在,在覆滅狍子山后,對方的氣質(zhì)再次轉(zhuǎn)變,眼神銳利,面若刀刻,面對皇甫牧,周向秋竟略微感到一絲壓迫,他心想,這便是所謂的上位者吧!
只身上山是為勇,以弱勝強是為智。
這樣一個有膽識、有魄力、有智謀的人,就算沒有顯赫的家世,也定然前途無量。
良禽擇木而棲。
周向秋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一輩子山匪,鏢局是個機會,更是一個親近皇甫牧的契機。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
周向秋知道,像盈江縣這個小河灘根本容不下皇甫牧這條過江龍。
對方弱冠之年便可做出如此驚天之事,那么未來呢?周向秋根本不敢去想。
賭一把!
如果……皇甫牧這次也能像此前一樣創(chuàng)造奇跡,自己該何去何從,周向秋心中已然有了定奪。
“啪啪啪!”
就在眾人紛紛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陣繁雜的腳步響起,緊接著,只見幾道身影便從林中竄了出來。
人群最前方,赫然是吳封!
只見吳封面色冷峻,直接跨步單跪在皇甫牧面前,冷聲說道:“公子,幸不辱命,眼線已經(jīng)全部根除了!”
“好!”
得到答復(fù),皇甫牧喜不自勝,不由叫好一聲。
“左權(quán)村、盈江縣、鷹嘴山聽令!依據(jù)預(yù)先設(shè)定好的方案,自動防守自己所要堅守的崗位!”
“我要你們知道,這場戰(zhàn)役是決定盈江縣未來的重要一戰(zhàn)!”
“清泉山要屠縣,我希望你們回頭看看,在那里有你們的親人、朋友、甚至是愛人,擁有強大武力的你們是他們最后的希望與盼望,要放棄嗎?不!我們無法放棄也不能放棄!”
大戰(zhàn)將至,激勵人心是必不可少的關(guān)鍵,是以慷慨激昂的嗜殺詞在叢林中悄然響起。
皇甫牧拔出佩劍,轉(zhuǎn)向眾人,臉上折射出一股勇猛,憤慨說道:“今日一戰(zhàn),為了家人更為了自己,加官進位,棄惡從善,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今天,讓我們?nèi)Z得我們想要的一切!”
“咔嚓!”
“咔嚓!”
皇甫牧環(huán)顧四周,只見周圍的人群已經(jīng)被調(diào)動起了情緒,他們紛紛拿出自己隨身的武器,面容上更是寫滿視死如歸的瘋狂神色。
點了點頭,皇甫牧很滿意這種效果,他深吸了一口,刀鋒前劈,隨后如猛獸般怒吼道:“現(xiàn)在,隨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