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蘭姨賣女
太子卻挑眉,有些驚訝:“什么?!她主動要回去的?”
“好歹那也是她爹呀。她自己主動要求,有什么奇怪的?”宋君君疑惑道。
太子沒說什么,卻問何巧巧是否已經(jīng)回府。
“沒呢?!彼尉龘u搖頭,道,“文鑫黃昏時(shí)來報(bào),說是何巧巧請求在何府留宿一夜,何太傅病篤,她想要盡孝膝前。”
太子擰緊了眉頭,哂笑道:“她可不像是個(gè)孝順的仁善之人啊?!?p> 宋君君想了想從前聽說過的有關(guān)何家父女的一些傳聞,又道:“雖說何家待何巧巧不像是對待何阿寶那般親厚,但總歸是父女,又沒有什么血海深仇。就算他們之間有什么齟齬,如今父親重病床前,父女二人估計(jì)也能漸漸釋懷吧。”
不過,宋君君倒是很贊同太子的話。何巧巧看著不像是善類,但宋君君卻想,何巧巧她小時(shí)候不在何府,想必也是受過一些苦。受苦多的人,長大后在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時(shí),難免會用力過度。
而宋君君換位思考了一番,她自己若不是在大齊的宋府生活了十余年,恐怕如今也會如同何巧巧一般,難得恣意放縱,更遑論與人為善了。
“我會吩咐下去,明日何巧巧回來了,會讓人看住她?!碧訉⒛切┟苄攀帐斑M(jìn)書桌下的暗格中。
“怎么?”宋君君聽太子的話倒是另有隱情一般。
“與古丘的二王子崇陽有來往的大齊官員,芃桑曾說,似乎是我朝中地位不低的官員。而慕卿查到了何家一系的人。也許,暗中傳遞消息的,就是京城何家的人呢?”
太子解釋道。
“她一個(gè)何府的女眷,也不太可能吧?”宋君君狐疑,又應(yīng)下了此事,“安全起見,明日她回來了,我便派人看好她。我記得很快就要到先帝的誕辰了,我會要她抄寫佛經(jīng),也好斷了她出府與外界通消息的路子?!?p> 宋君君雖然實(shí)在無法將何巧巧與里通外國這樣的罪名聯(lián)系在一起,但一想到葉晚鳶也只是無官無職的女眷,卻能夠代表葉家私下里與官員串通,她不免要多一個(gè)心眼。
“好。不說她了,這幾日春試,我倒是許久沒有像這般好好看看你了……”太子揉捏著宋君君的手,又捧到自己的唇邊,在她白如蓮子的手背落下一吻。
“有什么可看的,又不是沒見過……”宋君君抽出手來,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攫住她的手,不讓她縮回,輕輕笑道:
“君君可是害羞了?夫君與妻子相守,如何害羞?”
“沒害羞,你想多了!”宋君君別過頭去,心里卻歡喜得很。
“今日數(shù)了太子妃的俸祿,可還滿意?我的俸祿也一并奉上了。算是……還你說的那筆十萬兩黃金。如何?”太子笑著打趣她。
一言驚醒。
宋君君這才想起,今日是領(lǐng)俸祿的日子,早晨她聽文鑫提了一嘴,本想著存進(jìn)錢莊的,可今日諸事湊到了一起,她倒是把這事兒全給拋到腦后了。
“還沒數(shù)呢。等明天數(shù)了再說!”宋君君躲開太子已經(jīng)伸過來的臉頰,支起身子笑道:“你還未沐浴呢!去洗澡吧!我就先睡了!”
說罷,她嬉笑著跑回了寢殿。
太子低低地笑著,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待沐浴完畢,宋君君卻早已窩在床榻上睡熟了。
太子不忍心打攪她的好夢,只能在她含著笑的唇邊落下一吻。
宋君君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嗅得了太子身上熟悉又好聞的熏香,便不自覺地朝那香味靠過去。
后來,困于車馬顛沛中的宋君君回想起來,只覺此時(shí)平淡卻寧靜的生活,是一生中難得的安逸與幸福。
次日……
何巧巧如約回府,還沒拜見太子妃呢,便被太子妃用先帝誕辰在即抄寫佛經(jīng)的由頭,困在了西院。
而太子妃宋君君,則拉著文鑫,帶著太子妃的俸祿、還有太子的那一份,去了錢莊存錢。
宋君君查了錢莊的賬,若是算上太子的那一份俸祿,最多兩年半,十萬兩黃金便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最多兩年半,不超過三年,她在做完“完成太師愿望”的任務(wù)后,就要離開這個(gè)世界了。
只有三年了嗎?似乎三年是如此的短暫。
她看著賬目出神,文鑫喚了她好幾句,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
“沒什么。我剛剛在問小姐,咱們中午去哪兒吃飯,還是去福滿樓嗎?”文鑫說。
“不了。逛一逛吧,逛一逛咱們回家吃去?!彼尉行┞淠瑤е啮纬隽隋X莊,便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
文鑫知道宋君君興致不高,但卻想不到宋君君在為什么傷神,以為她是在擔(dān)心宋煦明,于是便安慰她道:
“小姐放心好了。我們公子聰慧,此次春試,必能一舉奪魁、榜上有名!”
宋君君笑了笑,道:
“不求奪魁,榜上有名便好。我如今是太子妃了,他的名次過高,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被眾人盯著,半步都不可行差踏錯,想想也是累得難受……”
似乎不知不覺間,她,還有宋煦明,都已經(jīng)慢慢長大了。不能再像從前一般,繞著街巷滿京城的跑了。也不能再像少年時(shí)一般無拘無束了。
說起來,宋君君本就是以二十歲的年齡,穿越到了四歲的軀體之中,在這荒繆卻真實(shí)的系統(tǒng)中,又“偷”得了十余年的少年時(shí)光。
“偷”來的,總是要還回去的。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宋君君心中的患得患失感便愈發(fā)強(qiáng)烈。
“文鑫,你今年十四了吧?”宋君君猛然問文鑫。
“是啊小姐,我已經(jīng)十三了!”文鑫很是驕傲。他一直期盼著長大。長大對于他來說,意味著頂天立地,意味著能有機(jī)會回報(bào)宋家對他的恩情。
看著眼前的少年,宋君君更加堅(jiān)定了自己年前的想法——讓文鑫以東宮侍從的身份,跟著宋老爹進(jìn)入軍中。
若是他能以軍功立世,自然是榮耀的事;若不能,也可在軍中歷練一番。等再年長一些,她便求太子賜他些田宅,她再給一些鋪面,自此有自立的路子,也不必一世居于人之下。
“過些日子,讓爹爹帶你去禁衛(wèi)營,你可愿意?”宋君君問道。
文鑫還以為是宋君君不要他了,哭喪著臉。等宋君君解釋了,才喜笑顏開,連聲應(yīng)著“好”。
“爹爹去年便看中了你,要教你使槍呢!只是你與我一同進(jìn)了東宮。我問過慎孤了,他說,東宮可以放些侍從進(jìn)軍營歷練。我便想著,你就以東宮侍從的身份跟著爹爹去軍營。我知道你愿意跟在我身邊無怨無悔,但你也總不能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做一些可有可無的小事兒吧?這樣,你能甘心?你還年幼,來日里自有大作為,可不能因一時(shí)的不舍,斷送了自己的前程?!?p> 宋君君說著,帶著文鑫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鴛鴦堂附近。
“前面就是鴛鴦堂了吧?”宋君君頓住腳步。
想著也有多日沒有見到梁牡丹了,宋君君便想著去鴛鴦堂尋她。誰知進(jìn)了門,那鴇母卻說,牡丹歡歡喜喜地跟著個(gè)貴客走了。
若是她不加“歡歡喜喜”這四個(gè)字,宋君君說不定就讓她給蒙騙過去了。
“胡說!”宋君君喝道,察覺出鴇母臉上不自在的神情,“牡丹是樂女,賣藝不賣身,如何跟著貴客出去了?”
威逼之下,鴇母沒法,這才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有個(gè)外地來的客人,在鴛鴦堂一眼便相中了彈琵琶的牡丹,出了重價(jià),定要牡丹陪侍。
牡丹不從。鴇母起初去攔,可幾錠亮閃閃的黃金砸下來,她便改口勸上了牡丹。
“那么些金子呢,買她都綽綽有余了!牡丹吶,她就是傻得很,這都不愿……”鴇母諂媚道。
“后來呢?牡丹娶哪兒了?那個(gè)人把牡丹帶到哪里去了?!”宋君君急得不行,死死揪著鴇母的領(lǐng)子,才忍住落下去的拳頭。
“她抵死不從,后來,是蘭姨點(diǎn)頭應(yīng)了的……太子妃,客人是給了一大筆銀錢給她親娘的……這可不是我們賣的……”鴇母支支吾吾地,將自己的責(zé)任撇得一干二凈。
“她親娘?!”宋君君驚道。
天下有這般母親,主動發(fā)賣自己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