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動之下打她一耳光的周正,不由地愣在原地看她,同時也清醒過來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能隨意打罵的周挽了。
右臉火辣辣的。
偏著頭的周挽只有這一個感受,這一刻心中的怒意在翻騰著,冷冷道:“你周氏要發(fā)展海外關(guān)我什么事?你死了之后是我繼承它嗎?既然輪不著我,我為什么要幫你這頭白眼狼!”
說完,她才轉(zhuǎn)過頭看看他,眼神里充滿了恨。
“你竟敢詛咒我死!”周正勃然大怒,動手又要打她。
“你最好打死我,否則我天天盼你死快點(diǎn),下去給我外公我媽下跪贖罪!”周挽昂高臉讓他打。
周正想到死去的前岳丈及前妻,竟心生了怯意,不敢下手,下一秒看向她有些浮腫的右臉,用力甩下手,轉(zhuǎn)身走到辦公桌邊,拿起話筒打電話到樓下。
“拿個冰袋上書房來?!闭f完便掛機(jī)了,微側(cè)頭冷瞥向周挽,“等一下用冰袋敷臉,不要讓蔣禾看出來,不然,你外婆會去哪里我不保證?!?p> 那老太太也不知道去哪了,竟然不在家,如今也只能先蒙騙著周挽把老太太藏起來了。
周挽不以為意,“我外婆要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磕著碰著,我在這里發(fā)誓,絕對會讓你身敗名裂,不信就試試!”
“周挽!我是你爸!”周正怒吼。
“你不配做我爸!”周挽也怒吼。
父女倆互相怒目相對,誰也不讓誰。
樓下,客廳里只有兩個男人交談的說話聲,劉茱和周晴作陪。
“你爸叫周挽上去做什么,這么久都不下來?!眲④锲^壓低音量跟周晴說。
周晴還在生周挽的氣,不在意的大聲說道:“爸爸找她上去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媽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蔣禾與方謹(jǐn)修雙雙投目光過來,看她們倆。
劉茱頓時尷尬不已,暗暗怪周晴毫無場合意識,太自我了。
“劉女士,不知岳父叫挽挽上樓做什么?”蔣禾狀似隨意一問,實則是擔(dān)心周挽被周正教訓(xùn)。
劉茱正想說不知道,看見一名傭人從廚房里出來,手里拿著冰袋往樓梯去,連忙叫住傭人。
“這是拿冰袋做什么去?”
傭人回答:“李叔讓拿上去給老爺。”
劉茱一聽,知道是周正打了周挽,拿冰袋是為了給周挽消腫,免于蔣禾發(fā)現(xiàn)端倪,便揮揮手示意她拿上去。
轉(zhuǎn)頭笑著對蔣禾和方謹(jǐn)修道:“挽挽懂針灸,她爸有些毛病,挽挽只要回來,她爸都會叫挽挽上樓幫他針灸?!?p> “針灸還要用冰袋?我還是頭一回聽說?!笔Y禾說著看眼同樣初聞這種操作的方謹(jǐn)修。
“什么針灸???”周晴忍不住發(fā)問,“媽媽,她不只是個婦產(chǎn)科醫(yī)生而已嗎?什么時候?qū)W會針灸了?爸爸又什么時候叫過她幫針灸的?是我出國旅游這半年開始的嗎?爸爸跟她什么時候冰釋前嫌了?剛剛進(jìn)門的時候爸爸還黑臉呢?!?p> 劉茱快要被周晴氣死了,剛搭好臺一下子又被她給拆了,在蔣禾與方謹(jǐn)修兩尊佛面前恨不得原地暈倒,更想封了她這張大嘴巴。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行嗎?
直覺犀利的蔣禾當(dāng)即起身,大步流星往樓上快步走。
劉茱見狀,神色略變,知道免不了一場風(fēng)波了,瞥見仍坐在沙發(fā)上的方謹(jǐn)修,暗舒口氣后堆起笑容來。
“方先生見笑了,晴晴她除了脾氣大一點(diǎn),還愛亂說話,你別見怪。”
方謹(jǐn)修看眼她旁邊的周晴,而周晴立馬笑得可可愛愛地起身坐到他旁邊,伸手挽住他胳膊,頭靠上去,噘起嘴巴。
“我才沒有亂說話,周挽本來就跟爸爸感情不和,我也不喜歡她,總是一副我們?nèi)叶记匪频?,爸爸不但不生氣,還給她找那么好的老公,可見爸爸是偏心她的,我從小在爸爸身邊長大又怎樣,在她面前都得靠邊站?!?p> 本來嫁給蔣禾的人應(yīng)該是她,哪里輪得著她周挽。
“晴晴,怎么可以在方先生面前說爸爸和阿姐。”劉茱板起臉低斥她。
見她變了臉,周晴不敢再說,頭臉埋在方謹(jǐn)修肩頭后面去。
方謹(jǐn)修抬手推開周晴,站起來間扣好西服外套,抱歉地對劉茱說道:“周伯母,我還是先回去了,事務(wù)所里也有一堆事要忙,改日再登門拜訪?!?p> 劉茱明白他這是特意回避周正與周挽父女間可能正在爆發(fā)的矛盾,于是笑著起身相送。
“既然有事忙,我也不留了。晴晴,送一下?!?p> 周晴樂意得很。
樓上,蔣禾已經(jīng)走進(jìn)書房門口,看見周挽拿著冰袋在敷著右臉,哪里是針灸什么。
在看見的那一剎,他的心已猛然下沉,繼而邁開長腿走過去,伸手拉開她拿著冰袋的手,略為浮腫的臉赫然映入他眼簾。
他的眼神,暗瞇了瞇。
周正沒想到他會上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倒是周挽,淡定地昂高頭看他,“你怎么上來了?”
蔣禾將視線自她右臉移向她雙眼,神色平靜地發(fā)問:“夫人的臉怎么回事?”
暗抿唇,她張嘴,他追加一句:“我要聽實話?!?p> 她眸光一閃,頓住張開的雙唇,沉了沉吟,道:“和周董事長發(fā)生了點(diǎn)不愉快?!?p> 聽見她實話實說,周正怕蔣禾維護(hù)她,因為看他對她的態(tài)度,不太像是做出來的,忙不迭道:“阿禾,你不用問了,是我打了她,我知道你會不高興,但身為女兒天天盼著自己的爸爸死,不該打嗎?”
周挽沉下臉色別開頭,想要抽回被蔣禾握著手腕的右手,卻被他用力抓著不放手,她再試,他仍是不放,她昂頭看回他,眼神冷漠。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這樣說自己的父親?”
他如果說是……
“沒有?!笔Y禾看著她說,“夫人只是在發(fā)泄情緒,然后就挨了打?!?p> 周挽一愣。
他卻偏頭看向周正,有禮卻不失與生俱來般的威嚴(yán)之態(tài)沉聲說道:“哪個孩子沒有點(diǎn)脾氣,難道身為家長就一點(diǎn)脾氣都沒有?那么岳父為何對女兒動手?說句不中聽的,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夫人在娘家受到一丁點(diǎn)委屈,她現(xiàn)在不止是您女兒,也是我蔣家的媳婦,打她,就是打我蔣家的臉,希望岳父動怒時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