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皇上遇刺
為百姓津津樂道的還屬即將和親的柔然公主,聽聞新帝為了這次和親,特意將貴妃之位空出以示誠意,陪伴自己多年的發(fā)妻一朝淪為嬪妃,與晉為純妃的吳良娣平起平坐。
如今的皇后,乃是新帝心腹大臣之女——姜阮,此女頗有手段,就連純妃也要敬她三分。
陸靜雅懷著身孕,身子不大爽利,姜阮便時常去探望,送去不少珍貴的補(bǔ)品,必要親眼瞧著她喝下去才肯笑著離開。
陸靜雅不是傻子,知道她想做什么,人前姐妹相稱,姜阮一走,她便將補(bǔ)品催吐。
時間長了,朝鴛終究看不下去:“娘娘,下回她再送來,您就別喝了,日日這般個補(bǔ)法,胎兒大了就不好生,擺明了是要您和您肚子里孩子的命啊!”
陸靜雅撫著日益見大的肚子,嘴里發(fā)苦:“不然又能怎么辦呢?”
“她這是存心的,如今陛下沒有子嗣,娘娘若是產(chǎn)下一兒半女,母憑子貴,必然威脅到她的后位,真是歹毒,奴婢這就去告訴陛下,讓陛下為娘娘做主?!?p> “朝鴛,算了吧。”
“娘娘.......”
“算了,只當(dāng)不知道罷了?!?p> 陸靜雅懶洋洋地躺在榻上,從前看宮斗劇,只覺里面的妃子都是傻子,被人害了還是樂呵呵的,嘲笑那些勇于反抗之人沖動魯莽,如今看來,愚蠢的是自己。
后宮之事,皇上怎會不知道,夫妻感情名存實亡,他只不過是故作不知,故意不管罷了。
比起皇后送的補(bǔ)品,她更擔(dān)心的是另一件事。
——去母留子。
前些時日,朝鴛無意間聽見皇后宮里的丫鬟說小話,原來皇后的身體很難懷上孩子。
李英玉必然是知曉的,可為了籠絡(luò)世家大族,他還是娶了姜阮做皇后,以后也定會過繼子嗣到姜阮膝下。
每每想到此事,心里愈發(fā)惴惴不安,倘若李英玉真這么做,到那時,她真真是絕無后路了。
大年夜,宮里舉行盛大的宮宴,宴會至一半時,一聲尖叫打破了歡聲笑語,場面一度混亂不堪,孫太妃受了驚嚇,永安躲進(jìn)母后懷里,皇后在看見血的當(dāng)下大喊道。
“有刺客,保護(hù)陛下!”
“陛下.......”
寧西禁大步上前,望著肩膀中箭的李英玉,無比擔(dān)憂:“陛下,您沒事吧?”
李英玉盯著箭射來的方位,右手按著肩膀,聲音沉悶嘶?。骸皼]事,幸虧朕眼尖察覺不對勁,箭沒射在胸口上,去,把人給朕抓回來,朕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子,敢在宮宴刺殺朕!”
“是?!?p> 今夜的刺客,就是沖著新帝而來,禁衛(wèi)軍很快將刺客包圍,一群刺客身穿夜行衣,皆蒙面,約莫有十來余人,為首的是一個不見五官的黒面。
“是你!”
寧西禁突然認(rèn)出他來,那晚東宮死了人,他朝兇手射了一箭,隨后便循著血跡追尋,兇手卻不翼而飛。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皇上,你究竟是誰?”
哪知黑面譏諷道:“上回中了你一箭,今日還到你主子身上去,對了,不必問我是誰,打得贏我,你自然就知道了。”
“莫要猖狂。”
寧西禁冷笑著抬起右手,烏泱泱的弓箭手整齊劃一,利箭蓄勢待發(fā)。
“陛下要活捉此人,其余的,格殺勿論!”
“是!”
一聲令下,雙方瞬間打成一團(tuán),弓箭手目光明亮,對方卻也不是吃素的,十幾人中,有三人乃是四大高手中的三位,其余的也都是武功高強(qiáng)之人,箭是極難落到他們身上。
加之,黑面不在射殺范圍內(nèi),與寧西禁打斗時,還能分出心來運功逼退對付弓箭手。
見他這般厲害,寧西禁內(nèi)心聚攏,更加不敢懈怠,拼盡全力誓要將此人拿下。
對方卻像是在逗弄貓貓狗狗一般,突然間全都收了手,默契地往四周散去,打得禁衛(wèi)軍措手不及,等追上去時,人早就快馬加鞭地跑了。
寧西禁想如法炮制射上一箭,對方后背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偏就躲開了射來的箭。
嗖地一聲。
疾風(fēng)一般從他耳畔擦過,回頭望去,一支箭歇著插進(jìn)地面,正是他射出去的那支。
“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p> 寧西禁死死地盯著宮外長街,胸口越發(fā)郁結(jié)。
——
單水閣里照常冷清,不過,聽著咕嚕咕嚕冒泡的燒水聲,倒是挺熱鬧。
見一黑不溜秋的東西翻墻而入,韓亦瞬間警惕起來,拔劍就要殺過去。
趙無陵卻開口攔道:“大過年的,莫要打打殺殺的,不吉利?!?p> “公子,這……”
黑影越來越近,韓亦定睛看了兩眼,便認(rèn)出那是覃家二公子,甚是無語:“大晚上的,他穿成這樣來咱們府上,屬下打眼一看,可不當(dāng)成刺客了。”
“莫不是覃詹事和覃大公子出了事,他受了打擊,一蹶不振,瘋了?”
“好了韓亦?!?p> 韓亦聞聲回頭,發(fā)現(xiàn)自家公子臉色不大好。
“不要胡亂揣測了,你去吩咐后廚,重新做些清淡的飯菜送來?!?p> 韓亦看了眼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窗外的覃風(fēng),自覺地避退。
“是,公子。”
門開了又合上,覃風(fēng)這才進(jìn)得屋中來,將一身的夜行衣與面紗卸了扔在一旁,大步流星走向火爐邊。
“每回過年,你都是過得這般舒服自在嗎?”
趙無陵正在沏茶,忽地一頓,似是聽見了什么新鮮的話。
“舒服自在?”
“是啊。”
覃風(fēng)往嘴里扔了一顆龍眼,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開,他笑呵呵地說道:“我方才路過許多人家,家家戶戶大多都是歡聲笑語,可京中多得是大戶人家,深宅大院里啊,勾心斗角的事多了去了,飯桌之上也都是暗暗較量,所以啊,還是你這里清凈安逸,舒服自在。”
趙無陵忍俊不禁:“你未進(jìn)人家家門,也沒見過深宅大院里的人,怎么就篤定個個勾心斗角?”
“我說是就是。”
覃風(fēng)伸手接過熱茶,捧在手心取暖,染了風(fēng)霜的眉宇漸漸舒展開。
“諾。”
聞聲,他抬眸,趙無陵的手心里是兩顆去了殼的龍眼。
“多謝?!?p> 他接過往嘴里送,龍眼本是備著用來煮八寶茶的,他卻不怎喜歡喝,倒是喜歡單獨吃幾顆龍眼。
“師父他老人家也喜歡龍眼,去年年前,我和孟師兄下山備年貨,師父說他什么也不要,就要一壺好酒和一斤龍眼,孟師兄知道我也好吃,又買了一些龍眼讓我路上吃,免得偷吃了師父的,回去挨訓(xùn)?!?p> 趙無陵挑了挑眉:“孟師兄?”
覃風(fēng)點頭道:“他是我?guī)煾傅牡谒膫€徒弟,除了上回你見到的楚師兄和谷師兄,我還有唐師兄和劉師兄,劉師兄與楚師兄都是錦州的,楚老頭壽宴那日,劉師兄的父親和兄長也出席了,你應(yīng)當(dāng)見過的?!?p> 說著,換了一種語氣:“不過我和他關(guān)系不好,去年他就下山回錦州謀前程去了?!?p> 見他侃侃而談,趙無陵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走了,對你而言,未必是壞事?!?p> “沒他欺負(fù)我,我當(dāng)然是高興的,可他終究還是師父的徒弟,師父雖然不說,但他對師兄們很是想念?!?p> 覃風(fēng)抿了抿唇:“不說這個了,其實我是路過,想著或許以后沒機(jī)會了,來不及捯飭一下,就這么空手來給你拜年,等明日,明日我再派人將禮物給你送來?!?p> 暼了眼角落的夜行衣,趙無陵眸色深遂,卻是什么也沒提,只是問了一嘴:“可是吃過年夜飯了?”
“沒什么胃口,吃了幾口,借口吃醉酒就離席了?!?p> “嗯?!?p> 趙無陵飲了一口茶,慢斯條理說道:“那就陪我一道吃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