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報(bào)復(fù)
“你啊你.........”
趙無陵嘆了口氣,起身便要往回走。
覃風(fēng)面露喜色:“您這是困了,要歇?”
“嗯?!?p> 趙無陵冷漠地應(yīng)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直到看見他進(jìn)了門,覃風(fēng)才換了一副神情,搬著椅子往房間去,片刻后悄然離開了塵相寺。
——
中秋之夜,按例宮里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匆匆出宮見過古哈麗一面后,皇上便又返回了宮里,只留下幾名侍女伺候古哈麗的起居。
馬車駛遠(yuǎn),古哈麗戀戀不舍的神情瞬間消失,轉(zhuǎn)而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
“烏白。”
“古哈麗公主。”
烏白從暗處現(xiàn)身,沉沉地盯著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憤懣不已:“公主,這皇帝年老色衰,還不如黃九那家伙呢,公主何必屈尊..........”
“好了。”
古哈麗煩躁地拂著衣袖,好似要將身上的沾染的老男人氣息揮去。
“我體內(nèi)的毒又要發(fā)作了,你去覃府拿解藥來。”
聞言毒之事,烏白慌忙上前攙扶,古哈麗卻早已走在了前頭,沒看見他的動作似地,低聲責(zé)罵道:“也不知道去哪里快活了,要是敢讓本公主毒發(fā)痛苦,一定饒不了你!”
公主發(fā)怒,烏白不敢靠近,灰溜溜地去覃府拿解藥。
半個時(shí)辰后,烏白又灰溜溜地回來了,回稟道:“公主,黃九他不在府上?!?p> “哼。”
古哈麗怒道:“果然出去鬼混了!”
烏白也想跟著罵兩句,但這回的確不是這么回事,無奈解釋道:“覃府的管家說,黃九受佛祖之命,要在寺里誦經(jīng)念佛三日,才能功德圓滿?!?p> 古哈麗擰眉不解:“寺廟?”
“是,公主可還記得,屬下與公主會和的彌途山?”
走到亭下,將甜膩膩的糕點(diǎn)撥開,古哈麗倒出柔然的烈酒悶了一口,方才開口說話。
“記得,怎么了?”
烏白解釋道:“彌途山上就有一座寺廟,叫塵相寺?!?p> 腦海里不免想起那夜發(fā)生的驚心動魄的種種,眸子便更冷了:“他在那?”
烏白垂首:“是。”
啪。
將酒杯重重按在桌上,古哈麗聚攏眉心:“既然知道他在哪里,為何不直接去彌途山,白白耽誤這些時(shí)辰。”
烏白一陣驚恐:“屬下知錯?!?p> 妖異的瞳孔上下掃了一眼無措的烏白,譏誚道:“難怪當(dāng)初你會被他輕而易舉制服,扔到草叢里白白凍了一夜,烏白,你還是這么沒有腦子?!?p> “屬下知錯?!?p> 烏白低著頭,羞愧道:“公主莫惱,屬下這就去塵相寺將解藥取來?!?p> 古哈麗偏過頭不再瞧他,語氣尤為冷冽:“解藥拿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是。”
從前半夜等到后半夜,烏白一直沒有回來,古哈麗本是氣惱他辦事不利,后來也只剩下無盡的擔(dān)憂。
“難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她小聲自言自語著,門外的侍女聽見聲音,便問道:“蘇小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
若不是侍女突然出聲,她險(xiǎn)些忘了這宅子里還有皇上留下的人,便沒好氣道:“此處不需要伺候,你先下去吧?!?p> 侍女們都知道蘇姑娘的遭遇,自然認(rèn)為她近來是由于受了驚嚇的緣故,才心神不寧,這位小主如今可是陛下心尖上的新寵兒,她的吩咐,侍女不敢不聽從。
“是?!?p> 紛紛應(yīng)是退下。
侍女剛走出幾步,便聽見身后有動靜。
“是誰?”
話音未落,侍女睜大的雙眼突然閉上,直楞楞地往后倒去。
聽見侍女被打暈的動靜,古哈麗不急不慢地走到門口,拉開門往外看去,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烏白,你這笨鳥終于回來了?!?p> 倏然間,一張俊臉自她眼前閃過,笑盈盈地站定她面前,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俊朗飄逸,古哈麗慌亂了一刻,不自然地偏過頭去:“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烏白告訴我的?!?p> 覃風(fēng)攤開掌,熟悉的藥瓶躺在手心,他努了努嘴:“諾,解藥?!?p> 鬼使神差地,古哈麗竟耍起了小脾氣,不接藥便轉(zhuǎn)身往屋子里走,胸口一陣氣惱難消解。
“你還記得自己給我下了毒啊,那天走之前,我暗示了你半天,你全然不理會,當(dāng)真是氣死本公主了!”
“嗨。”
覃風(fēng)跟了進(jìn)去,笑著解釋道:“我那是逗你玩的,這不就給你送來了嘛。”
“說謊!”
古哈麗瞪著他:“你剛剛明明說是烏白告訴你我在這里,說明你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住在何處,你要是真的故意裝傻逗我玩,我不去找你,你怎么給我解藥?”
覃風(fēng)笑著揚(yáng)了揚(yáng)眉,并不過多解釋,只說了一句:“我一直知道你在這里。”
“真的?”
“嗯,我拿命起誓?!?p> 見他真要發(fā)誓,古哈麗的神情才緩和下來,接過藥后問道:“烏白呢?”
“我讓他去幫我做點(diǎn)事了。”
古哈麗疑惑地看過來:“做什么?”
不急著回答一般,覃風(fēng)拿起桌上的烈酒,豪邁地往嘴里灌了兩口,古哈麗臉色一變,上前奪了過去。
“我記得你受傷了,還是不要喝酒為好?!?p> 右手背在身后,覃風(fēng)不在意地笑著道:“不礙事,小傷而已。”
即便如此,古哈麗還是不愿意再給他酒囊,他亦不勉強(qiáng),走到門口將侍女拖了進(jìn)來,關(guān)上門隔絕外面的一切,沉沉開口道:“烏白在宮里。”
“什么?!”
“不過你不必?fù)?dān)心,我只是讓他在暗中盯著,稍后我就讓他回來?!?p> “盯著誰?”
古哈麗坐在對面,傾身而來,好奇地詢問。
覃風(fēng)握了握手心,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提起另一件事:“真是想不到,就這一兩天的功夫,火燒眉毛的時(shí)候,你竟能想到此等法子報(bào)復(fù)回去,在下真是佩服?!?p> “烏白跟你說的?”古哈麗隱隱帶笑。
覃風(fēng)微笑,不置可否。
“我早說過,憑你的能力,入后宮做個嬪妃太可惜了,李英玉這回怎么也想不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p> 提到這事,古哈麗眸光清冷,高貴不可一世。
“哼,他有本事讓樓淵千里迢迢從柔然趕來抓我,我就有本事讓他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下降,再說了,我只是告訴皇上有個男人企圖對我行不軌之事,描繪了個大概罷了,倘若真被皇上查到他頭上,也只能怪他倒霉?!?p> 覃風(fēng)嘖嘖稱奇,直嘆好一出虛無的美人計(jì)。
“他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父子,更何況,皇家的丑事絕不會外揚(yáng),即便查到李英玉頭上又怎樣,他咬死不認(rèn),皇上不會將他如何,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我也不想將他如何,興許,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此事,只要皇上不說,沒人會知道?!?p> 古哈麗幽幽一笑,不知是有把握,還是想起了什么,說道:“我生在王庭,知道君主的威權(quán)不可挑釁,表面風(fēng)平浪靜又如何,只要心生芥蒂,就什么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