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看到支書發(fā)帖的通緝令時,已經(jīng)做好了立功的準備,村民現(xiàn)在巴不得徐大浩來到村里報仇,這樣他們就可以抓住徐大浩立功了。但人們等了一個多月,等來的卻是徐大浩自首的消息,一時間人們想立功的想法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支書去鎮(zhèn)上問過,是這徐大浩自從逃走之后夜不能寐,天天做噩夢,在這種高度壓抑的精神下,徐大浩再也受不了,他才來到了派出所自首。
村里開始通電了,村民那幾日特別的高興,因為要自己挖掘埋電線桿子的大坑,人們干起活來非常的努力,僅僅半個月的時間,村里就立起了電線桿子,那幾日人們干起活來熱火朝天,感覺充滿了斗志。
支書也被村民們鼓舞著,之前看到報紙上,那北上廣建得那么的繁華,支書就在想,什么時候村子也能變成那副樣子?
鎮(zhèn)上派來了電工,在村里接電線,支書就帶著人將電線全部鋪好,為了讓電工干起活來更加輕松,電工看到村民這么配合,感覺干活也有了干勁,中午的時候,按電按到誰家,誰家就主動管飯,讓前來安裝電線的電工非常感動。
隨著村里家家戶戶的電燈亮起來,支書站在村頭,看著夜晚村里的燈光,心里滿是感動,他也在等,等待著村里什么時候能改變?nèi)缃褙毟F的場面,讓人們都過上幸福地生活。
一聲凄慘的哭聲,將支書從憧憬中拉回現(xiàn)實,遠處褚春寶家傳來哭聲,聽聲音是王寶蘭發(fā)出來的,哭得撕心裂肺的,聽不出到底哭得什么,支書馬上向著褚春寶家跑了過去。
來到褚春寶家,就看到王寶蘭正跪在院子中大聲地哭著,支書馬上走過去,問道:“這是怎么了?”“我兒子沒了……老天啊……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支書馬上意識到,褚春寶的兒子出事了,馬上進到了房間中。
褚春寶一共有三個孩子,老大老二均是女兒,他重男輕女,一直想要一個兒子,在她大女兒十六那年,終于生下了三兒子褚來超,但褚來超身體一直羸弱總是生病,沒想到今年才十歲就沒了。
支書進到房間中,見褚春寶蹲在地上,他房間中那盞昏暗的燈光照在褚春寶的臉上,他滿臉淚痕,見到支書時哽咽起來,難過得說不出話,支書進到房間中,看到了躺在床上沒了呼吸的孩子褚來超。褚春寶的三兒子,早產(chǎn)生下來的,之后身體就一直不好,沒事總是往醫(yī)院送,為此褚春寶沒少花錢,為了治好他三兒子,將大閨女十八歲就嫁了人,拿到彩禮第一件事就是帶著三兒子去醫(yī)院看病。
好不容易將兒子養(yǎng)到了十歲,半年前孩子又生病了,為了治好他,褚春寶將剛滿十八歲的二女兒嫁給了同村的褚義昌,二女兒知道她大姐褚正紅自從嫁人后,生活得一點也不快樂,剛剛二十歲就生下了孩子,如今才二十八歲,整個人就像四十歲的婦人一般。
褚正麗不愿走她姐姐的老路,更不愿意嫁給褚義昌,她鬧過幾次,但當看到生病的弟弟,會為沒錢看病沒有命時,她再也狠不下心,在父母的逼迫下,嫁給了同村的褚義昌。褚春寶在拿到錢后,帶著褚來超去了縣里看病,幾天前剛剛治好回到家中,沒想到才短短五天的時褚來超居然病死了。
支書走到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孩子,孩子的手已經(jīng)沒了溫度,嘴唇發(fā)紫,沒有呼吸,支書摸了孩子的脈搏,脈搏也已經(jīng)消失,人真的是沒了。
支書只能走到外面,對著褚春寶說道:“準備準備吧!讓孩子安心地走吧!”“支書,是我沒用啊!是我窮??!我沒能買回孩子的命啊!如果我有錢,我就可以治好他,不會讓他這年輕就走了……”
支書只能安慰著,這時支書聽不到外面王寶蘭的哭聲,他忽然感覺不對勁,馬上從房間中跑了出來,正好看到王寶蘭將脖子掛在了繩子上,繩子的另一頭拴在院子中的棗樹枝上。
支書馬上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王寶蘭的雙腳,對著屋里喊道:“春寶快出來,你媳婦上吊了?!瘪掖簩殗樀秒p腿一軟,差點摔倒,連摔帶跑地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來到支書身邊同支書一起將王寶蘭救下來。
王寶蘭不停地哭著,讓兩人讓她死,這樣她就可以陪在孩子身邊了。
支書只能不停地安慰,周圍的鄰居聽到聲音,來到了褚春寶家,知道褚來超沒了之后,村民開始幫助褚春寶處理孩子的身后事。
孩子還小,還沒有成婚,這樣的孩子是不能在家里過夜的,需要連夜埋了,村里人已經(jīng)開始去通知褚來超額兩個姐姐,讓她回來送弟弟最后程。褚春寶難過地說什么也不同意孩子當晚就下葬,人們拗不過他,只能同意明天下午將孩子下葬。
很快在同村的二女兒褚正麗聽到了消息,帶著褚義昌趕回了家里,她進到房間,看著已經(jīng)被蓋了壽被的弟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爬到床邊,使勁地拍打著褚來超的身體?!榜襾沓闫饋戆?!為了你,我和大姐將自己的未來都壓上了,你怎么能死呢?我問你話呢?你起來啊……”褚正麗發(fā)瘋似的拍打褚來超的尸體,鄰居們趕緊走過來,將褚正麗拉到了一邊。
看著躺在床上的弟弟,想著這些年,家里人對他的疼愛,連帶自己對他的付出,她還什么都沒有看到,人就這么沒了,褚正麗再也忍受不住,發(fā)瘋似的大鬧著,就連支書勸說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褚正紅聽到消息來到家里時,褚正麗剛剛鬧完,站在墻角邊,看著床上的弟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褚正紅看到褚來超的尸體時,一句話也沒有說,懷中抱著剛剛?cè)齻€月的孩子,走出去,來到了王寶蘭的身邊,安慰著王寶蘭,讓她想開些,或許如今的褚正紅已經(jīng)認命,她像是早就知道弟弟治不好一樣,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