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童言無忌

　　白憲嫄捏了捏她的手：“先不說這些，要不然她們回頭又得說我氣到了祖母。”

　　白晨曦瞥了白婉柔一眼，沒再說什么。

　　到了敞亭那邊，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叫道：“祖母！”

　　“堂祖母！”

　　“老祖宗好！”

　　“孔夫子好！”

　　“各位夫子好！”

　　“這群小麻雀過來了?！弊婺感呛堑卣f，“今日都等著挨手板吧！我可聽你們娘老子說了，假期里，夫子們布置的作業(yè)，你們都是這幾天趕出來的！”

　　大家都賊眉賊眼地偷笑。

　　白晨曦的父親也是白家人，現(xiàn)任渝州知府，她的母親也是出身大族，姓陳。

　　陳夫人說：“你們多跟阿嫄學(xué)學(xué)，她定是早就做好了的?！?p>　　“哪呀！”白簌簌說，“剛剛她也說了，這兩天為了趕刺繡，眼睛都快瞎了呢！”

　　大家都笑起來。

　　陳夫人伸手，讓白憲嫄過去，說：“那也是情況特殊。你們要跟阿嫄學(xué)的，何止是刺繡？她為了給老祖宗請大夫，頂著日頭跪在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整整半個(gè)時(shí)辰，這份孝心，滿渝州都震驚了呢！”

　　盧老夫人一臉欣慰，說：“那倒是。那個(gè)劉神醫(yī)，以前楚雁就說過，有醫(yī)術(shù)，無醫(yī)德，偏偏就他那手祖?zhèn)鞯尼t(yī)術(shù)，對我的癥。阿嫄為了請他，沒少吃苦頭！這段時(shí)間，苦了我的阿嫄了！”

　　大家看白憲嫄的眼神都是敬佩的。

　　鄔宓眼里閃過一瞬間的厲色，但她很快隱藏了情緒，感嘆道：“阿嫄真是個(gè)孝順孩子，而且特別優(yōu)秀，我看著這孩子就特別喜歡。還有阿翡，也是特別可愛知禮，阿翡，來，過來母親這里坐?！?p>　　豈料，白翡竟說：“阿爹讓我們喊您大娘，我娘才是母親。”

　　這話，是白憲嫄事先教他的。

　　這幾個(gè)月來，鄔宓有意無意地，都以她們的母親自居。

　　二嬸更是一口一個(gè)“你嫡母”、“你母親”，半點(diǎn)不帶客氣。

　　有些東西，你不去提，便慢慢成了默認(rèn)，成了習(xí)慣。

　　必須得提。

　　但白憲嫄這些日子“不敬嫡母”的傳言越來越嚴(yán)重，她不能自己提。

　　于是借了阿翡的口。

　　童言無忌嘛！

　　她還得裝個(gè)樣子，忙捂住阿翡的嘴，說：“對不住大娘，您別介意?！?p>　　鄔宓溫柔地笑道：“沒關(guān)系，小孩子嘛！”

　　這時(shí)，孔夫子說：“名份之事可不能亂。當(dāng)時(shí)，主公還就這個(gè)問題來問過我，是我跟他說，樓夫人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正妻，該稱嫡母，鄔夫人可稱大娘?！?p>　　白憲嫄她們一共有六位夫子，分別教授她們詩詞、女紅、畫工、樂曲、騎射，以及算術(shù)。

　　六位夫子中，又以孔夫子為首。

　　據(jù)說她是孔子后人，雖是女子，卻學(xué)富五車，廣受敬仰，因著夫君早逝，兒子依附了白家，她也就被樓楚雁請來，做了她們的夫子。

　　此話一出，鄔宓的臉上頓時(shí)有些掛不住，但她強(qiáng)撐住了，說：“母親也好，大娘也好，我并不在意。我只憐惜兩個(gè)孩子沒了父母，想好好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