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大型解惑現(xiàn)場
花如錦和舒瑾玄見狀,也緊隨著官差們離開竇家。
舒瑾玄心里猶如裝著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不停在她耳邊絮叨:“表妹,你為何突然就答應(yīng)了竇家和柳橙,你明明已經(jīng)跳出了火坑為何還要往火坑里跳?!?p> 自己來時還信誓旦旦的承諾舅父舅母定會護(hù)她周全,她如此這般就算是神仙下界也護(hù)不住她了。
花如錦此時腦海里亂糟糟的,一直回想著方才的情形,直到徹底走出竇家的府邸,她眼前才忽然一亮:
道士還是那個道士。
他若真是個有本事有道行的,自己這個真鬼又怎會順?biāo)斓膩淼礁]府。
看了眼一臉著急的舒瑾玄和目若冰霜的葉成幃,花如錦意味深長道:“今夜倒也不負(fù)此行?!?p> 舒瑾玄聽得一頭霧水,嘴上雖不好明說,心里卻不滿的抱怨道:那是,硬生生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
隨后,目光幽怨的瞥了眼氣定神閑的葉成幃。
葉成幃則是盯著汀安駕過來的馬車,緩緩道:“那就請二位登車一敘?!?p> 三人隨即同乘縣衙的馬車,等著走出一段距離,葉成幃才遲疑著率先開口打破了車廂內(nèi)的寧靜:“花小姐可是與竇員外有仇怨?”
“打傷竇家二郎算嗎?”
花如錦興致勃勃的反問回去。
“不算?!?p> 葉成幃如櫻花般的唇角勾出優(yōu)美的弧度:“說起來,此事的確可以民不告官不究。”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我聽聞到縣衙里報官的正是竇家人?!?p> “不是我那二伯父?”
花如錦一臉狐疑。
但轉(zhuǎn)念一想,花君煦這種左右逢源之人自會先去稟明竇家再拿主意。
葉成幃慢悠悠的搖了搖頭,隨即道:“所以竇員外打一開始就是想讓你替那三公子殉葬?!?p> “這就奇了怪了?!?p> 儒雅表哥氣得直爆粗口:“這老東西到底是圖個什么,執(zhí)意要表妹替竇三郎殉葬?”
突然間,他想到了花時語做知縣夫人的事情。
莫非二舅母與竇家勾結(jié)想聯(lián)合置如錦于死地?
只是此事終究不好在葉成幃面前提及,免得這家伙知道兩家退親是由花家二房從中作梗后又對表妹生出什么壞心思。
聽著舒瑾玄的質(zhì)問,葉成幃腦海里思緒縈繞,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聽聞花小姐也是上月剛行及笄之禮?”
“莫非葉公子有朋友與我一樣?”
花如錦不知他為何突然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朋友倒是算不上?!?p> 葉成幃神色黯然的嘆了口氣:“如果她們還活著該是與你一般的年歲?!?p> 這話讓花如錦和舒瑾玄聽得皆是一臉茫然。
“我近來在研究幾樁縣里的舊案。”
葉成幃星眸閃爍:“有十九起少女失蹤案至今毫無音訊,我調(diào)查歷年卷宗追根溯源,發(fā)現(xiàn)了幾處有趣的地方,這十九人皆是在近幾年離奇消失,而足跡從未踏出本縣,卻尋不到半點(diǎn)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p> “這的確是奇怪了?!?p> 花如錦也是一陣唏噓。
舒瑾玄滿臉問號:“此事與我表妹替竇三郎殉葬有何關(guān)系?”
“十六年前?”
花如錦腦海里漸漸浮現(xiàn)出一些零碎的記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十六年前是太祖爺駕崩的那年,也就是天化三十六年?!?p> “正是?!?p> 葉成幃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倒是聽村里的老人提到過,那年天降異象整個江陵城死了不少人,三月天狗吞紅月,中原遍地大旱,七月熒惑守心,雨水三月不止,洪澇淹沒民田,餓死淹死者不計其數(shù)?!?p> 循著記憶,花如錦饒有興致的講道:“老人們都說是百姓做錯了事,上天降下災(zāi)禍來懲罰世人的?!?p> 一時間,她心中產(chǎn)生了更多的疑團(tuán)。
“不知知縣大人可方便讓民女看看那些失蹤少女的卷宗?”
望著若有所思的葉成幃,花如錦客氣的詢問道。
“當(dāng)然......可以?!?p> 葉成幃笑了笑。
到得縣衙內(nèi)堂里,汀安尋來了葉成幃這些日子整理的十九起少女失蹤案的所有卷宗遞到了花如錦跟前。
從少女們的出生年月到失蹤日期都記錄得極為詳細(xì)完整。
在反復(fù)查閱過所有卷宗之后,花如錦終于尋出了些蛛絲馬跡。
而這些,正符合她心中的猜想。
只是顧忌著葉成幃眼下對自己的態(tài)度,她先是不緊不慢的問道:“不知知縣大人對今夜竇家發(fā)生的事作何判斷?”
“不過是裝神弄鬼的伎倆罷了?!?p> 葉成幃雖然不敢篤定這世上沒有鬼神一說,但能確定方才那人絕非什么魑魅魍魎。
想到這里,他白皙的額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實(shí)在想不通今夜那人究竟是如何將飛檐走壁的本事練到這般爐火純青的地步。
半人半鬼的又尋不到半點(diǎn)生的氣息。
“可今夜那道士在靈堂上的故弄玄虛我實(shí)在沒看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
舒瑾玄緊捏著下巴,表現(xiàn)得很費(fèi)解:“我是一直盯著他面前的那張白色宣紙,怎么就突然多出了一行字?還有門扉上的血手印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不難解釋,不過是些江湖騙術(shù)罷了?!?p> 花如錦笑吟吟的看向舒瑾玄:“表哥是研究醫(yī)理的,既然連天仙子這等罕見的藥材都知曉,應(yīng)該也知曉五里香這種普通藥草?!?p> “這藥材的確是多見?!?p> 舒瑾玄看了眼葉成幃:“此藥不比天仙子這等藥材珍貴,但也是安神、驅(qū)風(fēng)鎮(zhèn)痙、治療跌打損傷的上佳藥材,想來縣衙也是常備的?!?p> “不論是天仙子還是五里香,對于你們舒家來說都是作為醫(yī)用藥材,表哥只會去研究它們的藥用價值,自是尋不出其間稀有的用途?!?p> 花如錦回道:“不過對于竇家這種靠做香料和化妝用品的門戶來說,那其中的文章可就大了?!?p> 自己曾經(jīng)在一樁化妝品名譽(yù)維權(quán)官司上特意研究過一些香料和化妝品的用料問題,再加之是理科法醫(yī)學(xué)出來的律師,她不僅對各類藥材甚為通透,連許多藥材的廣泛用途也十分清楚。
“看來花小姐這幾年在竇家并未虛度?”
葉成幃目光深邃的看向她。
憑她和舒家的這層關(guān)系,再加之在竇家這三年的時光,對她的見多識廣并未生疑。
“過獎,過獎,不過是耳濡目染罷了?!?p> 花如錦臉不紅心不跳的謙遜了句,隨即請求道:“不如讓我為大人和表哥變個戲法吧,還請知縣大人替我備張白紙,和五里香藥草萃取的纈草油,外加一碗皂莢水。”
“僅此而已?”
葉成幃從容的面容上現(xiàn)出一抹訝異。
“僅此而已?!?p> 花如錦輕咳了聲,不過就是些酸堿融合的化學(xué)反應(yīng)罷了:“當(dāng)然二位若是還想體驗(yàn)體驗(yàn)在竇家身臨其境的幻境,營造出陰森恐怖的氛圍,可以再多備些檀香和符紙做迷霧所用,哦,還有那使人致幻的天仙子香料?!?p> 這檀香、符紙燃燒后的堿性煙霧不僅能干擾眾人視線,也能成為那老道士做法時和酸性纈草油反應(yīng)的重要一環(huán)。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不等葉成幃作答,汀安就急著阻攔,沒好氣的偷偷瞥了眼自家公子。
難怪方才公子一進(jìn)門就捂住了鼻子,原來是察覺到香爐有問題,也不提醒提醒自己,害得自己被煙熏得淚眼迷離的,還得遭受迷香的侵?jǐn)_。
不知道的倒以為自己是被花家小姐要為夫殉情的真情給打動了。
咳,公子真是越來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