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你表現(xiàn)得確實很謙虛?！睂帟噷埣姻┬χf。
張家雯有些委屈，在椅子上挪動了幾下身子：“不是，我不是謙虛，是真的。
雖然王雨洛是我朋友，但是場地是我那幾個朋友的，酒是人家進得貨，人家還得確保王雨洛去那邊耍酒瘋的時候不出什么問題，別傷著自己，也別弄壞什么東西，出人出力又出場地的，我實在是也沒好意思要求多分。
所以我在這里面真的是拿錢最少的！我拿錢少，是不是責任也就最??？”
“那你是怎么讓王雨洛同意到你朋友那邊去的？”
“她就沒怎么猶豫就答應(yīng)了啊……”張家雯怕寧書藝他們不信，迫不及待地說，“我給她打電話，說上一次因為她在酒吧里面鬧騰得有點兇，所以人家老板都跟我提意見了，說她影響了別的顧客，影響人家生意了。
別人到那兒都是一瓶一瓶的開酒，她到那兒一杯水，一口酒，就鬧騰半宿，換誰噎得不樂意。
不過我?guī)退伊艘粋€更合適的地方，更私密，更安全，不會影響別人，不用為了一口酒就買一大瓶，也不會被親戚朋友發(fā)現(xiàn)偷偷去外面喝酒的事情，那樣就不會又被人管死了！
王雨洛一聽這話，立刻就同意了，特別爽快，根本沒用我說服，然后我把地址告訴她，她就打車直接跑去了。
幸虧當時我一哥們兒有幾瓶小酒在那邊收著，要不然王雨洛那一次太積極了，都得給他們搞得措手不及?！?p> “還有一個問題，‘青蛙王子’是什么？”寧書藝問。
張家雯本來對于還有一個問題要被訊問，還有些緊張，一聽是這個，頓時松弛下來：“就是一種手掌心那么長的綠色小酒瓶，也不知道是哪國的牌子，商標上有個青蛙，我那幾個哥們兒就忽悠她，說這酒叫青蛙王子，喝了會讓人覺得格外心情舒暢，比一般的酒勁兒溫柔。
所以后來王雨洛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我那哥們兒編瞎話真信了，反正她就格外喜歡那個酒，自己也說喝了青蛙王子好像的確不像喝別的酒過后那么難受?！?p> “王雨洛喝過酒之后會失態(tài)得很厲害么？”
“取決于喝多少，要是喝一小口，有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坐那兒傻樂，要是喝一酒盅那么多，或者哪個酒度數(shù)特別高的，就不一定了，有時候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有時候又哭又鬧還撞墻，我哥們兒他們都得盯著她，怕她把自己撞死了，以后我們沒錢賺……”
張家雯說到這里覺得有點尷尬，臉色訕訕的。
現(xiàn)在聽完這些，寧書藝和霍巖對于案發(fā)當日，王雨洛為什么會是精致妝容出門，赴約看電影的時候卻沒有了口紅有了一定的掌握。
估計是怕喝完出現(xiàn)病理性醉酒癥狀的時候把自己搞得太狼狽。
“你們買給她的酒都貴得離譜，自己還心虛的知道這里面涉嫌詐騙了，每次都要她取現(xiàn)金給你們?！睂帟嚀u搖頭，“你可真是王雨洛的‘好姐妹’！
王雨洛在‘真心話愛上大冒險’那邊偷偷喝酒這么久，你明知道她有病理性醉酒的情況，是不被允許喝酒的，就不怕她出什么事，你們的責任摘不掉？”
“我……”張家雯白著臉，“我可能也是鬼迷心竅了……從她身上賺錢，怎么也比往外想辦法賣酒輕松。
而且一開始雖然是我邀請她去的，但是后來都是她自己往哪跑，一趟一趟的，我們誰也沒邀請過她，價錢也是她自己覺得能接受的，我們誰都沒有強迫她。
她那么大個成年人了，這事兒也不能都怪我們啊……”
“你說的這個‘真心話愛上大冒險俱樂部’，具體位置在哪里，請你給我們提供出來。”霍巖再次抬起頭，對張家雯說。
張家雯忙不迭把那個地方在哪兒十分具體地報給他，好像為了積極爭取一個認罪態(tài)度，還非常自覺的把她那幾個朋友的個人信息也都交代了一遍。
霍巖將地址、姓名信息等都記在本子上，寧書藝偏過頭去看了看，還真和之前他們討論過的結(jié)果差不多，那是一棟距離出事的私人影院僅不出十分鐘路程的一棟商住兩用樓。
這與他們之前的推測相吻合。
“好，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配合，至于你參與的其他詐騙行為，涉及到的金額還有訊問，就不歸我們管了，我會把你移交給我們的同事?！睂帟噷λc點頭。
張家雯一聽這話也傻眼了：“什么？移交？你們不是負責審我的么？不是剛才還說什么幫我爭取從輕處罰！怎么現(xiàn)在又要移交？
你們不會是存心耍我吧？！”
“我方才說了，我們只了解與王雨洛有關(guān)的部分?！睂帟嚁偸致柤?，“你方才的積極配合，我也會向同事那邊進行反饋的，你不用擔心，我們沒有那個閑心耍你，信用還是有的?！?p> 張家雯想了想，前面這兩個人還真特意強調(diào)了指紋王雨洛的相關(guān)事情，是她自己一緊張一害怕沒有轉(zhuǎn)過彎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樣倒也爭取到了主動，倒也不虧，于是就沒敢再說什么。
把張家雯移交過去之后，寧書藝和霍巖就著手開始調(diào)查那幾個張家雯的朋友的個人情況。
這一調(diào)查，還真有收獲。
張家雯自己的確就是一個酒托兒，小打小鬧，沒有什么別的問題。
但是她的那幾個社會閑散人員的朋友可就不那么單純了。
他們每個人之前或多或少身上都背著點事兒，雖然都談不上“性質(zhì)極其惡劣”，卻也沒有一個是善茬兒的。
“以王雨洛的經(jīng)濟狀況加上她的城府和心機，跟著幾個人湊一起，也跟羊入虎口差不多了。”寧書藝感嘆，“還有這個王雨洛也是，明明是個成年人了，也知道自己病理性醉酒的身體狀況，怎么還能沉迷于喝小酒的呢！”
“還有一點，”霍巖沉默了一會兒，補充一句，“她的姑姑一家未必不知道她在外面偷偷犯忌諱的事，至少她表妹還跟著她一起隨同張家雯去過一次夜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