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蠱生
不過雖然知道盛筱淑是滿嘴不著調,烏契本人還是被這話給夸得心花怒放,笑著道:“我還學大徵的菜譜做了些點心,阿淑要不要嘗嘗?”
“好啊,我……”
正要站起來的盛筱淑忽然眉頭一皺,怎么站起來的又怎么坐了回去。
她的異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烏契問:“怎么了?”
盛筱淑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沒事,忽然想起來我最近在減肥,還是不吃了。而且今天爬山有些累,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這里交給你們沒問題吧?”
烏契放下心來,當即道:“沒問題,快去休息吧,快去!”
“是啊?!?p> 夏之也說:“不過說實話……減肥是什么?”
“秘密?!?p> 盛筱淑站起身,擺擺手,溜了。
在她身后,司回淺茴和白鶴,三個人一起站了起來。
夏之奇道:“你們也不吃了?”
這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夏之:“……”
怎么覺得有點陰謀的氣息?
“砰!”
盛筱淑一把把木門給甩上,手一扒住門扉,額頭上的冷汗就止不住地滑了下來。
身體里好像多了個黑洞,轉瞬之間將她全身的力氣都吸收得一干二凈,從指尖開始,冰涼的感覺漸漸爬上來。
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她無力地勾了勾嘴角,只是那弧度怎么看怎么苦澀。
完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倒霉喝涼水也塞牙是吧。
千分之一的概率也能讓自己遇上。
盛筱淑苦笑一聲,積攢了些力氣,往床邊走去,結果人還沒站起來,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往前倒去。
“娘親!”
淺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下一刻,白鶴猛地沖進來將即將與地板親密接觸的盛筱淑給撈了起來。
片刻過后,盛筱淑艱難地在睜開眼睛,就看見司回白鶴一小一大兩個人門神一樣杵在床邊,淺茴正拉著自己的手,神色是難得出現在她臉上的嚴肅。
她動了動,連忙道:“我沒事……”
結果被司回按住手腕,這小小少年頭一次在盛筱淑面前毫無保留地流露出自己身上那自小而來的沉冷陰郁,竟然有些說不出的壓迫感。
他看向淺茴:“娘怎么樣了?”
“娘親,是兩生蠱嗎?”
盛筱淑一愣。
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肯定是瞞不過淺茴的,這丫頭的醫(yī)術進步有多大她不是很明白,但從那位林先生的口中反饋,現在至少也是名醫(yī)級別。
再加上過目不忘,各種亂七八糟的醫(yī)書看了一大堆,見多識廣,再瞞著也是無用。
白鶴滿臉不解:“不是說兩生蠱對宿主沒有害處嗎?”
兩生蠱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當初種下后,雖然盛姑娘自己說沒事,但家主還是暗地里讓他問了許多太醫(yī),這一趟出門也是一路盯著,臨走前也沒少讓自己注意盛姑娘的身體。
可是分明就是如她一開始所說,兩生蠱在幼蟲時期,的確對宿主沒有任何危害。
只有極個別體質極弱的人可能會產生一點畏寒的毛病,但也無傷大雅。
這一路來的暗中觀察也見證了這一點。
怎么會忽然之間變得這么嚴重。
淺茴擰著稚嫩青澀的眉頭道:“是娘親體質特殊,兩生蠱種下半年以內,蠱蟲在生長期,確實不會有任何問題。等到半年后解了蠱蟲,就沒事了。可是娘親體內的蠱蟲,現在距離成熟只有一步之遙了?!?p> 司回和白鶴瞳孔都震了一下。
淺茴垂下頭:“似乎是因為我以前給娘親用的冰續(xù)香,雖然讓娘親有了很高的耐藥體質,但是這東西對兩生蠱蟲來說是很好的養(yǎng)料,兩生蠱一魂兩生,生長不平衡的那方蠱蟲就會開始躁動……”
盛筱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垂下的腦袋,失笑道:“低著頭干嘛,這件事又不是淺茴的錯。要不是因為有這個耐藥體質,娘親可已經遇到無數更大的危險了。而且我只是偶爾會沒力氣和畏寒,沒什么大事?!?p> 司回根本不聽她的話,直接問淺茴:“這會造成什么后果?”
盛筱淑:“……”
額,果然孩子大了不聽話了。
現在都開始被無視了,唉。
淺茴被安慰了幾句,也振作了起來,搜索著腦子里的知識道:“這樣的情況很罕見,不過根據僅有的幾個例子來看,在蠱蟲成熟之前娘親不會有大事,但是會時不時渾身無力,心跳加速?!?p> “成熟過后呢?”
淺茴咬了咬牙:“蠱蟲可能會破體而出,具體會怎么樣即使是我也無法預料,但肯定會給娘親的身體帶來很大的負擔,可能會,會……”
說著說著,她眼眶里已經擠滿了淚水,仿佛說不下去了似的。
但是即使她不說,剩下的幾個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司回和白鶴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連忙問:“有解決的辦法嗎?”
淺茴努力將眼淚給憋了回去,知道這個時候娘親需要自己,不能哭哭啼啼的,她抽噎著道:“我能用藥暫時抑制住蠱蟲的生長速度,但是兩生蠱的生長速度失衡的問題會一直存在,最多只能抑制一個月。在那之前,得找到身上有兩生蠱的另外一個人才行。還有?!?p> 她換了口氣,繼續(xù)道:“如果再這么下去,娘親會怎么樣是未知數,但是另外一個人一定會死。因為成蟲離體,對另外一個人身上的蠱蟲來說就是聯系斷了。那個人是……”
“那個人是誰管不著?!?p> 司回冷冷道:“淺茴你先做藥,白鶴哥哥,我們現在就去找馬車,帶娘回大徵?!?p> “好!”
“等等?!?p> 盛筱淑半是無奈半是欣慰叫住了司回。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那兩個需要她小心翼翼地照顧保護著的孩子已經長大到能夠獨當一面的程度了,這種感覺當真是真奇妙。
又奇妙又欣慰。
可是她現在還不能走。
她還一句話沒說,司回仿佛已經看出來了她的心里話,急道:“娘,這件事你得聽我們的,萬一你出什么事,我們……”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