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川皇宮,皇帝儼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周圍大臣和皇后神色緊張,誰都不敢多說一句。
“退下,都退下!”僅僅五個字,但是從靖川皇帝的嘴里卻說了半天,盡管虛弱至極,但是皇帝的語氣依舊不失威嚴(yán)。
“臣等告退?!边B同徐院正一起,文武大臣與太醫(yī)院院士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出大殿。
皇后給了身邊宮女一個眼神,僅幾秒鐘的時間,宮女就端上來一碗清淡白粥。
“陛下今日都沒怎么吃東西,這碗白粥是方才我讓御膳房準(zhǔn)備的,陛下不妨嘗嘗。”
皇后一邊說著,一邊將粥遞到皇帝嘴邊。
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什么想法,他好像很累,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他擺了擺手,皇后便將粥撤了下去。
太醫(yī)院,靖川太子沈晏辭面色凝重,“徐院正,當(dāng)真一點(diǎn)法子都沒有了嗎?”
徐院正是皇城里人人知曉的醫(yī)術(shù)高明,多年以來,每逢皇帝身體不適,必是徐院正把脈照料。
“太子殿下,臣,臣實(shí)在……哎!”
從徐院正吞吞吐吐的模樣中,沈晏辭大概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好了,徐院正,本宮今日不是來為難你的,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p> 太子說罷,拂了拂衣袖轉(zhuǎn)身離去。
徐院正突然想到了什么,“太子殿下請留步。臣突然想到,或許有一人可以想到辦法?!?p> 太子愣神,“還不快說?!?p> “說來慚愧,她便是微臣的師父?!?p> 太子臉色凝重,這徐院正已是江陰耄耋之年,莫不是老糊涂了。
“太子殿下不必驚訝,”顯然徐院正已看出太子的疑慮,“我的這位師父,想來太子殿下也是見過的。她便是當(dāng)時送往鑾盛和親的六公主沈玉華?!?p> “太子殿下,六公主確實(shí)醫(yī)術(shù)了得,當(dāng)年臣也是偶爾發(fā)現(xiàn),只是現(xiàn)在,不知六公主是否愿意回來?!?p> 太子畢竟是太子,不管多難多么不可能,試一試才能知道。
雖說皇帝身體抱恙自己可能會更快登基,但是沈晏辭可不是這般想法。
“如果父皇這次挺過去,那么,我便是為了救他不眠不休的孝子。如果他抗不過這一關(guān),那我也算是仁至義盡,朝中上下文武百官,誰能不對我俯首稱臣?!?p> 太子慵懶躺在床榻,皇宮里焦頭爛額的模樣已然消失不見。
聽太子說罷,一旁身著素衣卻面容姣好的女子,趕忙遞了一顆青梅過去,“太子殿下英明?!?p> 身著素衣的姑娘名喚若云,從小便跟在太子身邊。
東宮大概是除了皇宮之外第二個充滿耳目的地方了,哪怕是太子妃面前,太子也從來不說這些話。
“若云,現(xiàn)如今父皇病重,你怎么看?”
若云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您足智多謀,我想您有自己的想法,若云認(rèn)為太子殿下想做的,一定就是對的?!?p> 適當(dāng)?shù)奈衽c十成的信任,是太子能信任若云的原因之一,她的分寸感,不是一般宮女所有的。
“罷了,再等幾日。”
靖川太子之位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得到且守住的,沒有一個帝王家的兒子能夠逃得過猜忌,斗爭,等字眼。
現(xiàn)在的沈晏辭,雖說是各種斗爭下的勝利者,但是也有一部分人認(rèn)為,他的太子之位是靠著生母皇后而來的,自然沒有百分百歸攏人心。
次日早朝后,太子求見了皇上。
皇帝今日的狀態(tài)貌似比昨日好了幾分,“父皇不用擔(dān)心,兒子一定會想辦法讓您恢復(fù)往日神采?!?p> 昔日英姿颯爽果斷決絕的皇帝搖了搖頭,“罷了,徐院正吞吞吐吐的模樣,朕已經(jīng)知道怎么回事了?!?p> “父皇,只要有一線可能,兒臣都會盡力而為,還請父皇放心?!?p> 皇帝神色沒有什么變化,想來也是過去了這么長時間,連自己都沒有幾分信心的原因吧。
“盡力而為!”
簡單的四個字,說得格外費(fèi)勁。
太子告退。
徐院正回想起那日白三爺所說,一位英氣十足的女子也在尋找那味不常見藥材,思來想去,普天之下知道青黛這味藥材的,估計(jì)也沒有幾個人。
雖說與沈玉華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交情,但是相對宮中其他公主,沈玉華不拘小節(jié)的性格的確讓人記憶猶新。
幾次思想斗爭后我,徐院正打算出門去再找一次白三爺。
“白三爺,老朽來打擾你了?!毙煸赫簧砗啒闼匾拢佳蹘?,略帶調(diào)侃地說道。
白柳正看著夫人喝完藥,看到徐院正親自到來,很是驚訝。
“白府真是非同尋常哪,要不是亮出我的太醫(yī)院腰墜,您的管家是萬萬不能讓我進(jìn)來的?!?p> 白柳邀請徐院正入座。
一番寒暄過后,徐院正便開門見山,“白三爺,此次來貴府,還是為了那味藥材,上次也是我冒昧,來都不來,就托人告知您,少了幾分誠意?!?p> 白柳眉頭一皺,“徐院正客氣了,您所說的藥材,我也有所聽聞,青黛,多種植物葉或莖葉經(jīng)過百道工序加工所得的粉末狀藥物,一般為方便運(yùn)輸或攜帶,制作成塊狀或者藥丸形狀,咸中帶苦,清熱解毒,一位藥材可抵其他多種功效……”
“白三爺莫要著急,老朽知道一藥難求,只是如今情況非同尋常,所以老朽才厚著臉皮……”
正在白柳不知道怎么回復(fù)時,徐院正又緊接道,“白三爺,放眼整個靖川,您的實(shí)力無人不曉無人不知,您的人脈想必也是非同尋常,所以老朽還有一事相求?!?p> “徐院正請講?!?p> “可否拜托您幫忙問問身邊的大夫們,年事已高者,突然疾病,甚至連說話都有幾分難度,老年之身卻像孩童般的身體狀況,理應(yīng)如何應(yīng)對?”
來之前徐院正就想到了,如果藥材求不來,幫忙求求解決方案也未嘗不可。
他自然明白,沈玉華作為鑾盛和親公主,如今倘若真的身在靖川,那必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和親公主再回本國,不管有多大能耐,也終是死罪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