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蘇啟正往他旁邊的木桌子上一撂扇子,“自你成婚之后,這倒是我第一次見你?!?p> 蕭逸笑了笑,“想我?”
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讓蘇啟正有些不耐煩,拍了拍蕭逸,“你把我們的事告訴沈玉華了?”
良久,才聽見蕭逸“嗯”了一聲。
“你瘋了?”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但是得到證實還是不免吃驚,“你告訴她做什么?這位六公主如此聰慧,看著不像尋常女子,她能甘心為你所用?”
蕭逸不說話,似乎若有所思。
“你聽見沒有?”蘇啟正真是看著干著急,“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若是她告訴了皇上,那你這么多年的籌謀就全完了!”
他看了看外面,又壓低了聲音,生怕沈玉華在外面聽見。
“她不會?!笔捯菪睦锖V定。
蘇啟正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憑什么說她不會?風(fēng)珞跟著你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真正的計劃,沈玉華才多少日子,你就和盤托出?”
他湊在蕭逸耳邊,質(zhì)問他,“那個女人給你下了什么蠱?”
蘇啟正心里是真的為蕭逸著急,從小到大,蕭逸的一步步,他的所有遭遇自己都看在眼里,也明白他這么多年的隱忍都是為了大計得成那日,可現(xiàn)在他居然如此相信一個女人。
蘇啟正又氣又急,再屋子里來回踱步。
他想到什么辦法,“或者你想到其他什么辦法?”
蕭逸搖搖頭,皺著眉頭,“她發(fā)現(xiàn)我在利用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和我說話了?!?p> 蘇啟正簡直懷疑如今榻上躺著的男人是不是蕭逸,莫不是出去狩獵遇刺時被人掉包了?
“此事非同小可,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p> 蕭逸的目光忽然變得鋒利,他從榻上坐起身來,灼灼目光盯著蘇啟正,“不可以,你不可以動她。”
憑著這么多年對蕭逸的了解,蘇啟正知道她是認(rèn)真的,絕不是同他開玩笑,他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在蕭逸心里地位如此之深,“你愛上她了?”
許久沒等到蕭逸的回復(fù),蘇啟正心中便有了答案,拿起桌上的扇子就要走,“你是要皇位還是要沈玉華,自己好好想想吧。”
語畢狠狠摔門離開了。
沈玉華正在屋子里看書,風(fēng)珞小步進(jìn)來,“王妃,王爺那邊請您過去一起用膳呢。”
“嗯,”沈玉華頷首,“蘇公子走了?”
風(fēng)珞小心翼翼的點點頭,打量著沈玉華的神色,“聽竹影說,似乎是和王爺起了爭執(zhí),蘇公子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呢?!?p> 沈玉華頷首,起身往書房去了。
飯菜已經(jīng)擺上桌子了,蕭逸坐著等她,也沒動筷子,見她來了,才露出一絲笑,“來了?”
見蕭逸坐在桌旁,沈玉華皺了皺眉,“怎么下床了?”
自己的傷到今日也有小半個月了,沈玉華來的少,自然不知道他的傷口如今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蕭逸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p> 沈玉華舉著筷子夾菜,目光沒落在蕭逸身上,“嗯,快些吃吧?!?p> 蕭逸揮揮手,屏退了下人。
“你最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笔捯輮A了一塊糖藕到她碗里,“可是有什么事情了嗎?”
沈玉華避開了他夾的菜,隨口回道,“沒什么?!?。
許久之后,蕭逸才收回筷子。
“好?!?p> 春季大典之后,便就快要入夏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尚宮局的人送來宮里新制的夏衣,看著薄如蟬翼,即便穿在身上也不覺得厚重,反而十分輕盈。
沈玉華吩咐人收起來,又賞了公公一些銀子,將人打發(fā)走了。
風(fēng)珞在沈玉華身后搖著扇子,聽著外面的蟬鳴,“說來也奇怪,今年的夏天似乎來得格外早,天氣也熱得快,真是反常?!?p> “也是,”沈玉華頷首,外面的蟬鳴一聲大過一聲,“連場雨也沒有,確實是稀奇事?!?p> 只怕是要有旱災(zāi)。
朝堂上,多個地方紛紛上奏直言旱災(zāi)之苦,希望朝廷可以早日下發(fā)賑災(zāi)的糧食來救濟(jì)百姓。
老皇帝看了皺皺眉,“這些奏折前幾日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賑災(zāi)的糧食和銀兩也早就已經(jīng)撥了,怎么如今還是不見好轉(zhuǎn)?”
蕭晟從自己的位置拜了一拜,隨后走出隊列,“兒臣認(rèn)為,定然是今年較為特殊,災(zāi)情嚴(yán)重,流民眾多,而國庫撥放的銀子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jì)于事?!?p> “哦?”皇帝對蕭晟的想法甚是滿意,“那壽王有什么好的想法?!?p> 蕭晟見父皇器重自己,心中喜不自勝,“兒臣認(rèn)為應(yīng)該撥放更多的錢帛。”
許久沒有回應(yīng),蕭晟抬頭一看,只見父皇嘆了一口氣,似乎對于他只能提出這樣的想法而十分失望。
見狀蘇啟正從隊伍中出來,拜了一拜,“陛下,臣認(rèn)為,不如讓國師觀測天象,天降大旱,或許暗藏玄機(jī)呢。”
蘇啟正一向不主動在朝堂上說話,何況他是一個武將,旱災(zāi)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蕭逸忍不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嗯?!被噬铣烈髁似蹋疤K小將軍說的也有道理,既如此,便去著人將國師請過來吧?!?p> 小太監(jiān)立刻腳步匆匆的著人去請國師。
過了約一刻鐘的時間,國師隨著小太監(jiān)到了殿上,先是行禮,“臣見過皇上?!?p> 皇上點點頭,“朕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如今天降大旱,是因為什么事,此事甚是稀奇,之前從未有過啊?!?p> 國師看起來年紀(jì)已過花甲,胡子花白,他捋了捋胡子,沉吟道,“正如陛下所言,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國師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國師這才緩慢揭破謎面,“臣夜觀天象,之所有有大旱危及我鑾盛國土,乃是因為有災(zāi)星自遠(yuǎn)方而來,帶來了災(zāi)禍。”
災(zāi)星?
“父皇,”蕭晟上趕著向皇上證明自己,“依兒臣之見,近半年來,唯一來咱們鑾盛的人,恐怕只有——”
他的話沒說完,但眾人都明白這個意思,目光紛紛看向蕭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