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這句話,傅柔心里雖說不好受,卻也沒說什么,而是暗中找到了云長歌。她沒那么傻,自然知道該如何對付他。
在云長歌回府的路上,他心情頗有些煩躁。
那個公主是什么意思他當(dāng)然清楚,只是好男兒志在四方,他的心遠(yuǎn)在邊塞,根本就無暇顧及兒女情長。
何況,對方并非普通人,而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家中也在逼著他趕緊娶妻生子,只是,這么多年在外面,云長歌習(xí)慣了自己的事,只能由他自己做主。
他與家中的父母,并不算親近。傅柔這個姐姐,雖說是外室所生的私生女,但她多年來,卻始終與他有書信往來。
并且,她對自己的親姐姐好。
如今親姐姐云昭君不在了,云長歌自然而然的,就把傅柔給當(dāng)成了姐姐。
他哪里知道,傅柔的心思有多深?
在邊塞,云長歌根本就沒有與女人打過交道,回來就被青寧公主給糾纏住了。他不愿意與她有瓜葛,奈何人家身份尊貴。
公主召見,他豈有視而不見的道理?
云長歌十分苦惱,回去的路上就心不在焉的。
馬車回到云府后院,他從廊下走著,就聽見哪里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有誰會在附近哭?
云長歌順著聲音尋過去,發(fā)現(xiàn)竹林旁邊的石頭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柔兒姐姐?”
聽到他的聲音,傅柔立刻小鹿般受到驚嚇,連忙抹干凈臉上的淚水,這才轉(zhuǎn)過身,溫柔的喚他一聲,“長歌?!?p> 云長歌見她滿臉淚痕,忍不住心疼道:“姐,誰欺負(fù)你了?”
“沒有,我沒事?!?p> “還說沒事?這臉都哭成小花貓了,還在忍氣吞聲嗎?”
“我真的沒有事,你就當(dāng)沒看見我哭,我……”
說著傅柔哭得更加厲害了。
偏她一邊哭,還一邊朝云長歌擺手,“好弟弟,你今日就當(dāng)沒有瞧見我,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p> “柔兒姐,你說什么胡話?”
她越是這樣,云長歌就愈發(fā)氣憤,“在家里,還能讓你受氣不成?”
“不是家中的事……”
“是不是那離王欺負(fù)你了?”
“與王爺也無關(guān)?!?p> 傅柔委屈巴巴的抬起頭,“好弟弟,我知道你拿我當(dāng)親姐姐看待,你好不容易回家,我不想麻煩你的?!?p> 她的語氣很誠懇。
云長歌早就著了她的道兒,義憤填膺道:“欺負(fù)你就是欺負(fù)云家人,我如今人在京城,還有人敢對我云家族人無理?我云長歌,第一個不會輕饒!”
“嗚嗚嗚……”傅柔把臉騙過去,感動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長歌,這件事你……”
“姐,你不說,那我就親自去一趟離王府了!”
“不要!”
傅柔這才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看著他,緊咬住嘴唇,“是,是那個南昭君,我今日在神宮被她羞辱了……”
她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被從神宮里攆出來的事,敘述一遍。
聽后,云長歌暴怒,“她怎么敢?!”
“沒辦法,人家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神宮神女,連祭司大人都是偏心她的。我如今沒了身份,自然沒資格進(jìn)到神宮。我,我去那里,只是想為父親祈福而已……”
傅柔抹了一把眼淚兒,抓住他手臂,“長歌,我也與你說過事實。這件事,還請你為了自身利益,為了家族榮耀,莫要去管了!”
“我不管,才是置家族于不顧的地步?!痹崎L歌信誓旦旦的看著她,“柔兒姐,當(dāng)初我回朝時,陛下許我良田百畝,要我留在京城,但被我拒絕了。他就說,可以滿足我一個愿望?!?p>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覺得并未有所需要的東西。
現(xiàn)在看來,這個機會應(yīng)當(dāng)是老天留給他的。
傅柔很聰明,一下就聽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了,她頗為震驚的捂住嘴巴,連連搖頭,“不可以,長歌,你不能為了我去……”
“我此意已決?!?p> 說完,云長歌就去換了衣服,傅柔悄然跟隨他到門口,發(fā)現(xiàn)他真的是入宮去了。她的嘴角,這才露出陰謀得逞的笑意。
南昭君不是說,她沒身份進(jìn)到神宮嗎?
她不配。
那她就讓云長歌給自己找個合適的身份!
就算不比南昭君尊貴,也足以讓她在神宮自由進(jìn)出了。
皇宮。
蕭風(fēng)渡看著面前跪著的振國將軍,這張年紀(jì)英氣的嘴臉,屬實讓他有些頭疼。
“陛下?”
見皇帝沉默半晌,云長歌干脆開門見山,“這是當(dāng)初臣回京時,陛下親口的,說任何事都可以應(yīng)允。”
蕭風(fēng)渡扶額,“話是這么說,但那傅柔是犯下過重罪,才被廢除神女身份的。如果朕今日將她身份恢復(fù),那旁人要如何作想?”
“我姐姐當(dāng)初是受到奸人蒙騙,她同樣也是個受害者。”云長歌撩袍,行了大禮,“陛下英明,應(yīng)當(dāng)徹查當(dāng)初之事!”
他這是在逼他?!
蕭風(fēng)渡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突然有宮人稟報:“陛下,公主到了。”
能夠拿著腰牌,自由出入皇宮的公主,就只得青寧公主一位了。
一時間,蕭風(fēng)渡不知道該頭疼還是高興?
他的女兒,是來幫他的吧?
然而,關(guān)于公主與振國將軍那些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當(dāng)下也不敢確定,她到底是為什么而來。
但,阻止不住她卻是真的。
蕭風(fēng)渡揮了揮手,很快公主就被宣上殿。
“父皇!”
蕭語嫣跪在和云長歌相同的位置,行禮后直奔正題,“我覺得云將軍說的對,既然是父皇當(dāng)初答應(yīng)他的,就要做到?!?p> “你,你一直在殿外偷聽?!”
“女兒只聽到了一點點?!笔捳Z嫣面色不改,端正的看著蕭風(fēng)渡,“父皇,君無戲言?!?p> 這四個字,她說的一字一頓。
蕭風(fēng)渡只恨當(dāng)初,自己過于著急,沒有把這件事給約定范圍!
他哼了聲,忍不住說了句,“這要是云大將軍,想要朕的皇位,朕也要將這龍椅讓出來給他嗎?!”
“父皇,您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