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玨看著失血過多的青寧公主,若有所思道:“以她的身手,對付幾個傅柔都綽綽有余,難道是傅柔使了什么陰招?”
“那可不好說?!蹦险丫谅暤溃骸案等嵝乃计鋵嵧毮伒模皇撬袝r候做事,太過著急了?!?p> 蕭寒玨頷首,“無論如何,你先想辦法救活公主,辛苦你了。”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她一人。
南昭君擰干打濕的手帕,輕輕擦拭公主的臉頰,她腦海里,也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按說,傅柔是不敢,她也無法傷害到蕭語嫣的。
可如今,蕭語嫣確實危在旦夕的躺在這里。
人都在她面前了,她還能說什么?
南昭君盯著蕭語嫣的臉,看了一會子,就開始為她排毒。
兩個時辰后,她才從房間出來,臉色也有些蒼白。
“你怎么氣色不佳,累到了?”蕭寒玨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果然不是詢問公主的傷勢如何,而是她怎么了。
南昭君心頭一陣感動,“我沒事,就是在里面待得時間久了些。阿玨,公主也不會有事的?!?p> “我當(dāng)然知道?!笔捄k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一臉自信的告訴她,“我知道小昭出手,必然不會有壞的結(jié)果?!?p> “殿下對我倒真是自信?!?p> “那是!”
蕭寒玨極為自然的拉住她的手,眼神滿是心疼,“我知道小昭厲害,但也不想你為了救別人,太過辛苦自己。”
咦?
太子突然間說這樣溫情的話,搞得南昭君有些尷尬。她連忙岔開話題,有些為難的道:“殿下,有件事,小昭不知該不該講。”
平日里,她有什么就直說了。今天,反而先來客套這么一句,蕭寒玨神色微變,卻仍舊笑問道:“你但說無妨?!?p> 南昭君看了眼房間方向,又與蕭寒玨對視一眼,眉頭擰得更緊了,“我懷疑,公主這毒是她給自己下的?!?p> “哦?”
“這只是我的直覺,阿玨,我拿不出證據(jù)來,我知道說這樣的話,你或許不會相信?!?p> “誰說的?”
蕭寒玨聞言,不僅沒有懷疑南昭君,反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我說過,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我都會選擇站在你這邊,義無反顧的選擇?!闭f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也許你認(rèn)為,我過去與青寧公主有兄妹情誼在,會偏心她。但如今在阿玨心里,沒有人比你重要?!?p> “你……”
“好了,我這樣說你可放心了?”蕭寒玨說著,他的手就輕輕搭在南昭君的肩膀上,揶揄一笑。
感情他都是在鬧著玩?
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還害得她十分感動呢!
南昭君撇了撇嘴,“殿下幾時都學(xué)會開玩笑了?”
“適度的放松?!笔捄k的臉變的非???,下一瞬就認(rèn)真起來,“我知道,你心中難受,只想讓你開心些?!?p> 她一直以來,都沒什么親近的朋友。金璃算是一個,但為了做雙面臥底的任務(wù),她人還在離王府。
剩下的,就是那條魚了。
阿碧的突然死亡,于她而言,就是失去了一個姐妹那般的痛苦。蕭寒玨想起來什么,牽著南昭君的手,把她往后院的方向帶。
庭院角落,竟然放著一口水晶棺材。
那里面是躺著的正是阿碧。
周圍擺滿了鮮花、珍珠和珊瑚,還有一些柴火。
“既然阿碧已經(jīng)走了,那我們就好好送她最后一程。你答應(yīng)過她,要送她回家,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送她回去?!?p> 話落,他不知從哪里拿出火把,交到她手里。
南昭君接過來,緊抿住唇。
片刻后,她才走到水晶棺的前頭,最后看了一眼阿碧。
“阿碧,對不起,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p> 火光燒起來的剎那,南昭君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
然而此時,在太子府的東南角,碑林的上方卻站著一抹纖瘦的人影。
正是紀(jì)未央。
她凝視火光的方向,臉上一片陰霾。
這時候,陰暗里傳出一道聲音。
“我說主人,你打算何時與太子相認(rèn)?”
“應(yīng)該等不了太久的。”
“你都進進出出這東宮多少次了,為何不能與他說上一兩句話?”
“我的事你少管!”
東宮的這場火,一直燒到了半夜。
后半夜下起了雨,火勢就逐漸滅掉了。
南昭君從太子府的庫房里,挑出來一個漂亮的小瓷壇,用來裝阿碧的骨灰。等過段時間,他們要把這骨灰送回幽冥島,灑在大海里。
南昭君抱著骨壇,不由得感慨,“她生前最喜歡這些漂亮的瓶子了。阿玨,謝謝你把這個瓷壇借給我用。”
“不必客氣?!笔捄k的眼里,閃過一絲意外。
南昭君卻很平靜的看著他,“你這府中,怎么會經(jīng)常備著骨灰壇呢?而且我聞到,這里面有陳年的茶葉味道,應(yīng)該是用來儲存茶葉的。”
她說的沒錯。
蕭寒玨沉下眼眸,“我總覺得,這世上每樣?xùn)|西的用途,都并非有固定作用的。就像是人,也要靈活一些?!?p> “你說的對。”
南昭君扛起鋤頭,將阿碧的骨灰埋到院子里的那棵桃樹下。
“阿碧說,這棵桃樹她也喜歡,想帶回幽冥島?!闭f完,她嘆了口氣,“我還是想給她報仇?!?p> 可是,她每次下定決心,想殺掉蕭景呈或者傅柔時,卻總會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意外。
殺蕭景呈時,前來營救他的人,竟然是青寧公主。最可笑的是,她方才還把公主給救回來了。
殺傅柔時,救她的人是自己的親生弟弟,振國將軍云長歌。
也許,是他們兩個奸人命不該絕。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原來這話是真的?!?p> 聽她這般感慨,蕭寒玨也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話雖如此,但有時候,是時辰未到?!?p>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蕭寒玨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過去我一味念舊情,對每個人都是仁慈的。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令你傷心難過?!?p> “阿玨……”
“我在此向你保證,以后必不會對敵人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