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太子殿下雖然笑若春風(fēng),可秋月白卻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然而,這感覺只是一晃而過。
他更擔(dān)心的,是自己無法迎娶風(fēng)連雪。
須臾,秋月白向蕭寒玨行了個大禮,拱手道:“多謝殿下,有了殿下這句話,我也好放心了?!?p> 蕭寒玨也向他保證,“最遲三日,本宮會做到。”
“那我就放心交與殿下了!”
這三天時間,對于秋月白而言,恐怕會度日如年。
他臨走前,才想起太子還提了條件,于是便問了問。
蕭寒玨的眸光閃爍,俊美的臉上,浮出一絲冷意,“本宮問你,若風(fēng)二小姐嫁給你,你愿意與她,共同面對以后的一切嗎?”
這句話,雖然看似與太子無關(guān),可當(dāng)他說出來以后,秋月白卻陷入了沉默。
蕭寒玨考慮的很正確。
一旦風(fēng)連雪嫁給他,以后他們夫妻二人要面對的,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家長里短。
秋府乃高門世家,柴米優(yōu)雅那些瑣碎的事,自然無需他們擔(dān)憂。至于家里的長輩們,過日子時會不會為難于風(fēng)連雪,那就不好說了。
畢竟,他們管理他這個少主時,都是非常嚴(yán)苛的。
對未來的兒媳婦、孫媳婦,秋府未來的女主人,只能說會比管教他這個兒子的時候,更加嚴(yán)厲。
風(fēng)連雪性格不算怯弱,但大多時候,她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安安靜靜的。
這樣的人最容易吃啞巴虧了。
他很怕風(fēng)連雪吃虧,所以,蕭寒玨拋出這個問題時,他難免多想了一會兒,而后方說道,“我會。”
秋月白的語氣,說不出的堅定。
他的眼神亦是如此。
有了他這句話,仿佛得到了某種保證一般,蕭寒玨輕聲笑了笑,“如此,本宮牽線的便是一段金玉良緣,也就能放心了?!?p> “殿下,我對小雪的心,天地可鑒。只要她愿意嫁給我,我們夫婦二人,必定銘記您的大恩大德?!?p> “倒也不必,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該怎么做,該準(zhǔn)備些什么,就不勞本宮多言了吧?”
秋月白沒說話,拱了拱手,隨后離開。
在客棧門口,他被人叫住了。
回頭,看見南昭君站在樓梯上朝他招手。
見到她,秋月白習(xí)慣性的勾起一抹笑容,“好巧啊。”
“你來找我的嗎?”
秋月白想說是,隨即想到太子說的那番話,他想開玩笑的心思,頓時就煙消云散了。
太子說的對,他即將要成為另一個女人的丈夫。對于其他的女人,他是否應(yīng)該保持距離?
若是婚后,他還像這般與女子打鬧,風(fēng)連雪定然會吃醋的。
念及此,秋月白就敷衍的說了句,“沒有,我從這邊路過?!?p> 誰知南昭君竟追著他不放,“路過你還能一腳踏進(jìn)門?說吧,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訴我?”
“真不是來找你的?!?p> “哎,你這人……”
南昭君一副與他非常熟悉的模樣,惹得秋月白滿臉無奈,“宋星兒的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會處理。還有,以后不要到秋府找我,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不會讓你進(jìn)去的?!?p> 這話說得南昭君一愣,“為什么要突然這樣?”
“我要成親了?!?p> “……”
他成親,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南昭君瞇著眼睛問他,“確定不用我?guī)兔Σ榘噶耍俊?p> “不用?!?p> 秋月白義正言辭的看著她,“我要離其他女人遠(yuǎn)一些,我要盡到一個丈夫應(yīng)盡的責(zé)任?!?p> 南昭君嘴角抽了抽,無語。
不過,秋月白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她也沒追上去。
等她轉(zhuǎn)身想回到樓上房間時,驚訝的發(fā)現(xiàn)蕭寒玨竟然在她身后。
不知他站了多久?
蕭寒玨臉上露出幾分戲謔,嘲諷道:“你這是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在秋少主面前自討無趣了?!?p> 南昭君輕垂眼眸,沉默。
這幾日,蕭寒玨就有點(diǎn)不對勁。
無論她做什么,他都會陰陽怪氣的評論。
她好像沒做錯事吧?
南昭君正欲開口解釋,蕭寒玨卻壓根兒沒有要聽的意思,他直接轉(zhuǎn)身回到了書房里。
南昭君摸了摸鼻子,很是疑惑。
她捫心自問,沒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從來到云州府,她遇見了前世恩人秋月白,償還了一份上輩子沒來得及報答的恩情外,沒做過其他了。
難道,是她與秋月白接觸,引得阿玨不愉快?
這個時候,南昭君還完全沒意識到,蕭寒玨是吃醋了,她根本就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她甚至以為,在阿玨眼里,如今秋月白是離王的人,她與離王的人親近,是想背叛他。
這年頭,很快就得到了南昭君的肯定!
“怪不得阿玨情緒異常,原來如此?!彼氐椒块g時,還在念叨這件事,被那條魚給聽見后,阿碧幽幽的說,“連這點(diǎn)事你都瞧不出來,這么聰明的腦袋瓜子怕是無用了?!?p> 南昭君瞟了她一眼,阿碧就立刻坐直身體,也不敢陰陽怪氣的講話了,反而一本正經(jīng)道:“他喜歡你,你是知道的?!?p> “我知道。”
但那又如何?
他們之間的感情,雖然并未有過明確的表示,可阿玨說過,她是他心里的人,她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前世,她被騙得還不夠慘嗎?
所以這輩子,南昭君輕易都不敢想,自己也會擁有一段真正的感情。絳塵師父說過,她留在蕭寒玨的身邊,會被他害死。
師父曾經(jīng)勸過她,卻無法改變她的心思。
后來,師父也就放棄了。
但師父說過的話,南昭君依舊記得。
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從重生的那天起,南昭君就認(rèn)準(zhǔn)了一件事,那就是彌補(bǔ)蕭寒玨。
屬于他的,她都會幫他奪回來。
至于其他的,她未曾想過。
或者說,是她不敢想吧?
南昭君坐到凳子上,眼底浮起一陣?yán)湟狻?p> 她前世死的太慘,今生就只想報仇。這筆賬還沒同蕭景呈算完,她就算能猜到阿玨的心意,也斷然不敢接受。
何況,她心里還沒有邁過那道坎兒。
南昭君搖了搖頭,淡道:“我知道也沒用,這段感情,還不到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