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yīng)得的?”秋月白覺得好笑,“那這么說,本公子豈不是前世積下來的大德了?”
“算是吧?!蹦险丫幌?,她的前世,雖然只是這些人的三年前,但如今想起,都覺得已隔了很遠。
尤其是,當(dāng)冬去春來時,她心里就有了一種新生的感覺。
盡管,他們打敗過蕭景呈一次,他殺回來了。但她都能死而復(fù)生,憑什么不許別人卷土重來?
當(dāng)她把這件事想清楚后,心里就不那么別扭了。
她說的話有些深意,讓秋月白心里產(chǎn)生了某種負罪感。然而,他在云州府的家中,并沒有可信任的人。
哪怕是今夜來參加家宴的這些親戚。
他們都是各懷鬼胎。
秋月白解釋道,“原本我?guī)Я诵┤耍急焕г诹私菥辰?,一直都沒能過來。今天要不是遇到了你,我都打算與他們破罐子破摔的?!?p> 對于秋家發(fā)生的什么事,南昭君不得而知。可她知道,她會保護好他。
當(dāng)然,南昭君保護秋月白,心里想的不僅是報答他的恩情這件事。她思考更多的,是秋家在云州眾多世家里的地位,舉足輕重。
如果能有秋月白的支持,那么對于蕭寒玨,想要收服這邊的世家來說,無異于是錦上添花。
南昭君做的每一件事,出發(fā)點都是想給蕭寒玨助力。
之后,考慮的才是自己。
今天夜里,算是秋月白給她一次機會。她定要抓??!
南昭君掃了眼大廳,壓低聲音,“你既然知道他們有心害你,為何還要在室內(nèi)宴請?”
若是去外面空曠的地方,無論是做什么,都會方便些。
哪怕是對方如果早早的設(shè)有埋伏,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察覺到。南昭君認為,怎么都比在這里動手要方便許多。
誰知道,秋月白卻搖了搖頭,無奈道:“這些,我們能想到,那些吸血的親戚,難道就想不到嗎?”
他們一個個的都是人精,精于算計。
秋月白淡道,“不知他們會設(shè)怎樣的埋伏,也許什么埋伏都沒有,反正你在這兒,我的命就交給你了?!?p> 當(dāng)他說完這最后一句話,南昭君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變化。
“你就這么信任我?”
“沒辦法,這整個秋府里,都沒一個值得信任的。”說到這,他忽然想到什么,改口道:“小新倒是值得信任,只可惜,他是個膽小鬼,又不會功夫?!?p> “小新是?”
“請你來的那個仆役?!?p> 南昭君點頭,“小新看著是個老實人。”
“但他無法保護我?!鼻镌掳资钦娴陌l(fā)愁,“搞不好,到時候還得我們?nèi)プo著他呢,亂套了?!?p> “先不想他了,反正到時候,你要在我身邊,寸步不離?!?p> 南昭君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我也想殺你嗎?”
“拜托,是你從水里把本公子救上來的。”秋月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要想殺我,何必要救我?再說了,你我無冤無仇的,才認識一天?!?p> “……”
南昭君無語了。
他這講話自相矛盾,他就感覺不到嗎?不過,南昭君知道,她會將他保護好的。
華燈初上。
秋府的客人陸續(xù)都到了。
令南昭君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客人里面,居然女人多過男人。并且?guī)淼募叶《己苌?,基本上都是身邊配著一個伺候的丫鬟。
哪里有像秋月白說的那般,龍?zhí)痘⒀ǎ?p> 這些人里,會功夫的恐怕都沒幾個。
南昭君端著茶壺,裝作丫鬟一樣在旁侍候著,心里剛冒出來這個念頭,突然,月門那邊就過來一道身影。
重點是,這人她認得!
這是云州府州牧的女兒,宋熹微!
她竟然是秋月白家的親戚?
這件事,南昭君竟然完全不知情。
然而,宋熹微并沒有像其他客人那般,進來就奔著席間去。她是一眼望過來,就沖這邊走過來了。
一瞬,秋月白就連頭發(fā)絲都豎起來了。
南昭君低聲問他,“你怕什么?”
“虎姑婆來了!”
嗯?
這話差點叫宋熹微給聽見。
她過來的時候,直接揪住秋月白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他,“你剛才說什么了?”
“我沒說話,宋小姐,請你放尊重些?!?p> 宋熹微哼了聲,放開他,掃了眼他身后的南昭君,瞇起了眼,“這小丫頭我怎么沒見過?”
“今天新買的?!?p> “哪里買的?”
“你怎么刨根問底兒,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秋月白兩句話就被她說得煩了,警告她道,“我這個丫鬟跟其他人不一樣,你最好不要惹她?!?p> “為何?”
“小心她打掉你的大牙。”
“你……你牙齒才大!”宋熹微的關(guān)注點竟然在這,她惡狠狠的瞪了南昭君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時,南昭君輕輕踢了一腳秋月白,“喂,你不是在誆我吧?”
“我誆你什么了?”
“你瞧著一桌子的人,哪個像有功夫的?他們帶的人,也都是些小蝦米而已。”
秋月白卻盯著花廳門口,呢喃的道,“那是因為,重頭戲還沒有來呢?!?p> 這意思是,還有人?
南昭君重新警惕起來。
然而,很快就要開席了。
這雖然是一頓家宴,但是宋熹微混在其中,南昭君看了一會子,也瞧出來幾分名堂。
她雖然對秋月白兇巴巴的,可是,她應(yīng)該是喜歡他。
這種小女兒的心思,南昭君從前也有。
她很理解。
宋熹微很喜歡秋月白,但她無論做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所以,她干脆就做個惡人。
既然溫柔賢淑的印象讓他記不住,那她就反其道行之。
大致就是這層意思。
他們在席上敬酒,聊天,南昭君就在秋月白身后不遠處站著。
眼見著,月上中天,這場家宴都要結(jié)束了。
困意一陣陣上來,南昭君沉下眼眸??删驮谶@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氣息。
隨后,一個男人抱著花籃進來了。
見到他,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就連南昭君,也不由得抬起了眼。
這個男人穿得花里胡哨,但面容依舊能看出,他與秋月白長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