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里面白霧氤氳。
南昭君進去,就看到蕭寒玨在給墨文茵治療。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階段,她來得正是時候。
“我來吧?!?p> 她將祈福用的草結(jié),放在旁邊,從蕭寒玨手中接過匕首,劃傷自己的手掌。
殷紅的血,頃刻間洶涌而出。
蕭寒玨面露不忍,卻還是按照事先約定好的,他拿起旁邊的瓷碗,接了滿滿一個碗的血。
此時,南昭君的面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白。
蕭寒玨見狀,繼續(xù)拿起旁邊的那本古籍,一邊看,一邊從那些擺在地上的藥草里,找出有用的。
兩個時辰后。
墨文茵還泡在溫泉水中。
南昭君的額頭,卻已經(jīng)析出了一層薄汗。
從墨文茵入水的那刻起,蕭寒玨想著男女有別,他就已經(jīng)到了外面去等待。只是,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這邊離開。
直到看見南昭君出來。
她的臉色陰沉的有些晦暗。
他忍不住問道:“怎么樣了?”
“可能有點不太樂觀?!蹦险丫蜃∽齑剑牡溃骸拔覜]有想到,有一天在我手中,竟然還有救不回來的人?!?p> 蕭寒玨驚訝,“公主去了?”
“沒有?!蹦险丫p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抬頭看向他,“四公主的命是保住了,但是……”
但她這個人,卻不一定能醒過來了。
與此同時。
被關(guān)起來的墨司彥,已經(jīng)摸出來一個或許能夠逃出去的辦法。
他將房間里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都疊放在一起。這樣,他就能勉強夠到房頂?shù)拇罅毫耍?p> 墨司彥準備站在梁上,掀開瓦片,從這里逃出去。
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做著,生怕發(fā)出一點動靜來。
就在他將高度累積起來后,門突然毫無征兆的被人推開了!
嚇得墨司彥腳下一滑,直接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
“哎呦!”
他摔得屁股開花,忍不住哀嚎,“摔死了,摔死我了!”
“六皇子?”
沖進來的人,正是公主的手下。他盯著這一地的桌椅板凳,忍不住吃驚,“你這是在做什么?!”
“看不出來嗎?我在逃跑,蠢貨!”
墨司彥說著,趁那人驚訝的空檔,他突然從門口鉆了出去。
誰知道,跑出來以后他還沒時間得意,就被眼前的陣仗嚇得,直接退縮了回去!
靠。
這外面嚴陣以待的弓箭手,是準備把他射成篩子?
墨司彥識趣的退回了房間里。
他的臉色,一掃方才的玩味,嚴肅起來。
見他老實的回去了,那些弓箭手便重新變成了列陣的姿勢。
墨司彥咒罵了聲,忽然瞥見院門處閃過兩道人影。
好像是南昭君和蕭寒玨?
想到他們倆走在一起,墨司彥就有些吃醋。
不過,他這時候更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命。
蕭寒玨踱步過來,沖著那些弓箭手沉聲說道:“誰是管事兒的?”
其中一人猶豫了下,上前朝他拱了拱手。
蕭寒玨看著他,忽然說道:“陳侍衛(wèi)?!?p> “公子可認得我?”那陳侍衛(wèi)十分驚訝。
蕭寒玨笑道:“來過公主府幾次,聽公主提起過你。有勇有謀,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好男兒?!?p> 這猝不及防的夸贊,讓陳侍衛(wèi)一個大老粗突然紅了臉。不過,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重新嚴肅的質(zhì)問道:“蕭公子,我知道你是公主的朋友,在公主府見過你幾次。但今日之事,公主早有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插手的?!?p> 這意思是,除了墨文茵的命令外,他誰的話都不會聽的。
聞言,蕭寒玨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猜到。”
“四公主在接受溫泉祈福治療之前,她想必早已撂下話,若是今日,她無法從溫泉中活著走出,就讓你們殺了六皇子?!?p> “……是。”
那陳侍衛(wèi)微微俯身下去。
這時候,在正屋里的墨司彥也聽見這話了。
他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詆毀道,“那女人也太壞了吧?自己一條命是死是活,干嗎要拉上我?”
他突然就反應(yīng)過來,為何四皇姐非得要蕭寒玨把他弄過來了!
這合著,就是給她自己拉個吊死鬼唄?
要是她能活下來,他就會安然無恙。
要是她死了,他就也別想活了。
關(guān)鍵是,這個蕭寒玨居然還狠心綁了他,將他交出來了!
就連一向護著他的南昭君,都也沒說什么話。
呵呵,畢竟夫唱婦隨。
南昭君都是聽從蕭寒玨的!
想到這,墨司彥那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情緒,忽然就受到很大的沖擊,他很難過。
沒想,自己的這條命,就在他們幾個人的手中,像是玩物一般。
重點是,這個時候他都沒有看見墨文茵。
莫非她已經(jīng)……
墨司彥坐不住了,徑直朝門口走去。
哪知道,他一腳還沒踏出來,那些弓箭手,就齊刷刷的,將手里的長弓對準了他。
墨司彥連忙舉起雙手,“本公子沒想出去,我就站在這兒?!?p> 他指了指不遠處正在交談的幾人。
那意思仿佛在說,我就是要聽他們講話而已。
然而,弓箭手們卻不為所動。
墨司彥只好悻悻的退回了一步。
說來也是奇怪,那些人的手臂就像上了某種機關(guān),但凡他退回去一步,他們就會放下。
墨司彥又氣又無奈。
他只好朝著那邊吼道,“喂,要殺要剮,你們倒是給一句痛快話啊!”
“別吵?!?p> 南昭君示意他噤聲,隨后就朝這邊走來。
沒想,她剛過來,墨司彥就生氣的背過身去。
壓根就不準備看她似的。
南昭君覺得稀奇,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毫不意外的被他甩開了。
墨司彥非常失望的看著她,“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沒想你卻同他們一伙的,將我賣給了四皇姐!”
“你們拿本公子當(dāng)什么?我的命就不是命了?為何,你們可以替我決定生死,反而我……”
他罵罵咧咧,一轉(zhuǎn)身,對上南昭君那雙平靜的眸子,他這才嘆了口氣,扶額:“有時候想跟你置氣,看見你卻又什么都說不上來了。”
“你生什么氣?”
“你們不顧我的意愿,把我交給墨文茵,與她同生共死,我還不能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