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事已經過去了,但南昭君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只是報完仇了,并不代表,那件事就會從她的記憶里消失。其實從一開始,親眼看到過夜長風和四公主的愛恨情仇后,南昭君就想起自己的前世了。
那時候,蕭景呈背叛她,在傅柔的唆使下挖出她的心臟,兩人聯(lián)手害她慘死。即便這個梅娘懷有身孕,即使夜長風沒有對四公主,有過蕭景呈那般惡毒的念頭,但南昭君依舊不覺得他們有什么值得可憐的。
做錯事就是做錯事。
就算墨司彥的心中不覺得有何不妥,南昭君卻無法過去自己心里的那一關。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些時日,蕭寒玨卻能看出來。
他不清楚,為何她要一心幫助這個異國的皇子,去坐穩(wěn)他自己的位置。屬于他的東西,難道不該他去努力爭取嗎?
但玄學上的事,蕭寒玨最多是一知半解,他無法理解到特別高深的層次。他唯一確定的,便是自己在意這個女人。
所以,無論她做什么,他都要盡力去幫她。
這個時候,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進去的幾個大夫,全部唉聲嘆氣的出來。
走在最后的是那個接生婆子,她也垂頭喪氣的道:“沒保住,能把大人的命給保下來,已經不錯了?!?p> 墨司彥讓人去給他們結錢。
他在院子里來回的走,一會懊惱的埋怨自己,一會覺得夜長風必然要出事,南昭君看得頭暈,踢起一塊石子,打到了他的腿上。
“哎呦!”
墨司彥一聲痛呼,卻是第一時間看向金璃那邊,瞪著她,語氣惡劣:“你打我作甚?”
金璃暗暗瞟了眼南昭君那邊,卻是沒有揭穿她,只沒好氣的道:“不讓打了?我救過你的命,打你一下你不虧?!?p> “你……”
這是什么歪道理?!
然而,此時的墨司彥才沒空跟她理論。他一屁股坐到臺階上,惆悵道:“一件事都辦不好,就連梅娘肚子里的娃,我都沒有給保住?!?p> 南昭君問他,“你在發(fā)愁什么?”
“我什么都愁得很,真的?!?p> 這時,蕭寒玨的眼前突然晃了一下。
某種熟悉的感覺,再度傳來!
在路上的時候,他就有過這樣的不適癥狀。只是,去看了大夫,都瞧不出個所以然。
即使他知道,面前這個女巫醫(yī),她或許能明白他身體的情況。然而此刻,南昭君有別的事情在身上。
故而,蕭寒玨始終都沒有向她提起過。
過了一會子,他的情況好多了。
南昭君進去看了一下梅娘,出來后說道:“沒事,小產后身子有些虛弱,吃一些補藥,飲食上注意些就好了?!?p> 蕭寒玨頷首,“我還有其他的事,就在梨園?!?p> “明白?!?p> 南昭君知道他的意思,是說會暗中幫助她。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話,也可以隨時過去找他。
說來奇怪,等蕭寒玨一走,剛才還蔫頭耷拉腦袋的墨司彥,一下就來了精神。
他跳到南昭君的身邊,揶揄道:“別看了,人家都走了,你這眼睛還依依不舍得收回來呢。”
南昭君也回了他一句:“殿下在時,怎么不見你活蹦亂跳的?”
“胡說什么?!蹦緩┨崞鹨豢跉猓f道:“方才,本公子那是傷心過度了。風哥就囑咐給我這么一件事,還給我搞砸了。”
南昭君道:“或許那都是命?!?p> “我怎么覺得,你有什么瞞著我?”墨司彥的眼神,頓時變得打量起來。
她淡淡道:“當然有了。我怕說出來,你會與我爭辯,所以我就懶得說了?!?p> “別啊,我等著聽呢!”
南昭君并沒有搭理他這茬,而是說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p> 這話說得墨司彥臉色難看起來。
不過很快,他便笑了笑,“沒關系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秘密。當務之急,我應該找到救出風哥的辦法。”
南昭君勾了勾唇,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雖然,墨司彥嘴上打死都不會承認,當東黎國那位太子殿下在場的時候,他覺得氣氛沉悶,且詭異壓抑。
隨著他人一走,他這邊的心思都輕快起來了。
就連腦瓜,轉得都快了些。
墨司彥沉吟道:“四皇姐如今拿捏住我的軟肋了,那我就應該想辦法,去找她的軟肋。當然我仔細想過了,她的軟肋,曾經也是風哥?!?p> 可如今她瘋了。
她親手將自己的軟肋抓起來,這是想干什么?
墨司彥簡直不敢深思。
“完了,我四皇姐刀槍不入。”
墨司彥絕望的道。
這時,南昭君的臉眼神卻微微有了變化。
她輕聲開口,“有的?!?p> “什么?”
“她對夜長風絕望,她想讓所有人陪葬,是因為夜長風傷她至極。除此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p> 南昭君就把話說到這。
接下來,她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墨司彥。
后者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與她一拍即合:“你的意思是,她想活命?!”
“或許吧?!?p> 這四公主就是個奇葩。
哪怕連南昭君,都不敢說能夠猜出她心中是怎樣的想法??墒撬J為,既然是野心勃勃的人,在沒有真正握住絕對權力的那一刻,她應該不想死掉吧?
或者,單純就是不甘心那么死了。
墨司彥情緒有些激動,“我覺得可以一試!”
“那你就去嘗試?!蹦险丫蜃〈?,“但你要做好準備,你不一定會成功。四公主若是當真沒了念想,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p> “不會的!”墨司彥對此信心滿滿,“她那個人,我最了解了。那是她以為自己活不成了,才會破罐破摔。如果我給她希望,她會懷疑,可絕對不會放棄。”
“希望吧?!?p> 畢竟事到如今,南昭君真的不敢說什么,墨司彥作為墨文茵的弟弟,深知她性子這種話了。
沒有人會真正了解墨文茵。
就算有,四公主也絕不會叫那人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很快,墨司彥整裝待發(fā),獨自去往四公主府。而南昭君,也終于得空,去干自己的正經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