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君前腳剛走,墨司彥就騎馬去追她。無奈,他不會武功,南昭君的速度極快,他很快就把人給跟丟了。
她去的,根本不是郊外破廟的方向。
還說什么去幫助二哥哥,果然都是幌子!
這種時候,就算平日里墨司彥的脾氣再好,他都無法接受,氣得回去就到處砸東西。
原本他這皇子府就不住人,那些古董花瓶什么的,都是多少年前置辦的了?都是些不值錢的貨,他抬手就給砸了。
咣里咣當(dāng)一陣動靜,等安靜下來的時候,外間傳來腳步聲。
他不悅的皺起眉,“本公子不是說了,任何人不得打擾我嗎?”
“是我?!?p> 墨司彥以為是那些丫鬟下人的進(jìn)來勸說他,沒想,來人竟然是夜長風(fēng)。
兩人自這次時隔多年,重新相遇后,見了面,還未曾私下說過話。那次是在四公主府,就發(fā)生那樣的事,墨司彥即便不明白到底什么情況,卻依舊要選擇保護(hù)自己的親人。
他以為,夜長風(fēng)護(hù)因此生氣。
沒想,他竟然還會主動來找自己聊天。
夜長風(fēng)并非空著手來的。
他拎了兩個酒壺,將其中一個,扔給了墨司彥。
隨后,他坐在墨司彥的旁邊,仰起頭,咕咚咕咚大口喝酒。
這一刻,墨司彥才算看著他露出笑容,“總算在你身上,還能見到一些俠客的風(fēng)范?!?p> “俠客?就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么?!?p> “嗯?!?p> “但那種日子,早就不復(fù)存在了?!币归L風(fēng)嘆了口氣,道:“梅娘不允許我那般粗魯,我現(xiàn)在文靜的,就像你一樣?!?p> “別放屁了?!蹦緩┏麛[了擺手,不屑的道:“你再怎么學(xué)知書達(dá)理,都不會有本公子的半點(diǎn)風(fēng)采。我這,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
“你還挺驕傲。”
這個墨司彥,是當(dāng)真聽不出一絲,他語氣里的嘲諷嗎?
夜長風(fēng)笑了笑,抬手,指著一個方向。
“那邊,是四公主府。”
他的語氣,倏然就變得有些傷感。
“或許你說的對,那時候我就不應(yīng)該離開她。是我離開以后,讓她的性子變得如此狠毒。我聽說,她把二皇子給……”
夜長風(fēng)停頓了一下。
墨司彥順著他的話題接道:“對,我二哥哥,被她害得癱瘓在床,一輩子都無法站立起來了?!?p> 即使早就有所耳聞,可如今,算是從自己熟悉的人嘴里,親口聽見了真相,夜長風(fēng)仍舊大為震驚,“她為何如此?”
“殺雞給猴看?!?p> 墨司彥無奈的看著他,“殺雞儆猴,這話你不會沒聽過?”
“那為何是二皇子?”
“我也不知道?!?p> 按說,皇室中那么多位皇子,包括他墨司彥在內(nèi),許多人都與墨文茵發(fā)生過沖突。
或大或小。
反正在墨司彥的記憶中,從小時候起,他們那些皇子公主之間的相處,就不和睦。
那時候,世家的女子們都喜歡親近四公主,與她交流分享所謂的穿衣打扮心得。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四公主就疏遠(yuǎn)了所有人。
她變得特立獨(dú)行,也變得十分狠毒。
“我真的不記得二哥哥,有什么特別得罪四皇姐的地方。反正大家,都是互相謾罵,嘲諷彼此,二哥人那么好,他才不會做過分的事。”
夜長風(fēng)沉默。
他看著墨司彥,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了句:“阿彥,你我相識一場,你叫我一聲哥,我也拿你當(dāng)自己的好兄弟……”
不等他把這番客套的話講完,墨司彥就打斷他,“少給我來這套,有話你就趕緊說?!?p> “我想去見一見公主?!?p> “……”
“梅娘已經(jīng)睡下,她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了。所以,還請小皇子殿下,替我照顧好她!”
“……不是,你這話什么意思?”墨司彥一下跳起來,“你瘋了?為什么要去見那個潑婦?!”
夜長風(fēng)正色道:“她變成如今這般,當(dāng)有我半分責(zé)任?!?p> “誰說的?她怎樣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墨司彥氣得臉色發(fā)白,“我告訴你,四皇姐那樣,是天生的!只能說她以前掩飾的好,她擅長偽裝!”
夜長風(fēng)卻堅持道:“可我們之間的事,總要解決。若是始終不見面,便永遠(yuǎn)無法化解開這些。”
“那也不是現(xiàn)在啊?!蹦緩╊D時沒了主意。
南昭君才走,他這邊也要離開。關(guān)鍵是,他竟然準(zhǔn)備去見四皇姐!
墨司彥靜默了一會兒,才道:“那梅娘呢?你就不打算管她了?”
“把她交給你,我很放心?!?p> 聽到這話,墨司彥微哼了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女人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你休想將人丟給我!”
“你的孩子,你有本事就自己去養(yǎng)!你若沒本事,那就別叫他來到這人間,也免得還要遭罪!”
“阿彥……”
墨司彥擺擺手,負(fù)氣的背過身去,“你叫什么都沒用,這個忙,我?guī)筒坏媚??!?p> 原本,夜長風(fēng)是打算將梅娘安置好,他便再無后顧之憂。他要去找墨文茵,用她喜歡的方式,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但眼下,他似乎無法離開。
別看墨司彥,平時總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實(shí)際上,一旦遇到真正的問題,他不想干的事,誰都無法逼他。
夜長風(fēng)輕聲嘆息,看了他一眼,起身出去了。
他帶出去一陣酒香。
墨司彥看著手里的酒,仰頭灌了一口。
其實(shí)他好幾年沒飲過酒了。
這些年,為了裝紈绔,他時常出入煙花之地。雖然沾染了一身的酒氣,可他卻從來沒喝過一口。
酒會醉人。
而他,需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
墨司彥不敢離開皇子府,誰知道,墨文茵竟然主動找上門來。
她一個人來的。
據(jù)說,是馬車停下以后,她就下來了。隨后,她將自己身邊的一眾侍衛(wèi),全部都攆走了。
她就站在皇子府門口。
“夜長風(fēng),你出來!”
她叫的人沒出來,墨司彥卻聞聲趕出來了。
才一日不見,墨文茵的面色就蒼白如紙。
與她往日的模樣,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