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墨司彥出現(xiàn)以后,京城就似乎被無形的東西給打破了。若說這時候,什么才是家喻戶曉的?
那必然是西梁國的那位小皇子。
風(fēng)流俊彥、玩世不恭、民間選妃,這全部都是他的標簽。當(dāng)然,對于蕭寒玨來說,他關(guān)注到墨司彥,僅僅是因為他纏著南昭君。
那天晚上,兩人坐在小院里對酒當(dāng)歌。
他們以為那個小院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實際上,蕭寒玨一直都坐在不遠處的房檐上,望著那邊。
即使,他心里清楚南昭君根本不會跟他發(fā)生什么逾越的事,但月黑風(fēng)高,孤男寡女,他就忍不住想太多。
事到如今,蕭寒玨也沒搞清楚,南昭君為什么愿意幫他?英國公在朝中,向來都是保持中立的態(tài)度,他不站任何一方。
哪怕如今,蕭景呈已經(jīng)被流放,朝中的勢力就剩下那么幾個,英國公都是我行我素,不被任何人拉攏。
可他的女兒,卻如此偏袒他。
經(jīng)歷過紫電那件事后,南昭君的心思,蕭寒玨早就心如明鏡。
一個女人,若非全心全意的愛著這個男人,為何會愿意為他連命都不要了?
蕭寒玨心中亦有情意。
只是他非常糾結(jié)。
今時今日他的立場、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影響到身邊的人。在一切還沒有塵埃落定的時候,他不敢輕易許下任何承諾。
既然說出來,就必須要做到。
如果反之,那這些話,倒是不如不說了。
蕭寒玨收回了心緒,若有所思的看向秦太傅,“您的意思是,秦小姐也對那位皇子殿下有情?”
“何止啊?!鼻靥嫡f到這個問題,簡直都想哭了,“自從那小皇子進到民間選妃,她就茶不思飯不想的,已經(jīng)幾日不曾睡過覺了。”
他重重一聲嘆息,“老臣擔(dān)心她的身體,這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她非得哭鬧著,讓,讓老臣去向陛下請一道圣旨,讓她嫁給那墨司彥……殿下!老臣就這么一個孩子,這,這可如何是好??!”
秦太傅是不可能真的進宮去。
說句自私點的話,他老來得女,和夫人就剩下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不希望她遠嫁的。
何況這遠嫁,與和親有何區(qū)別?
為人父母,非常不愿意看見自己的孩子,像個物品一樣,作為某種交易被送出去。
想到剩下的這幾年,若是連自己的女兒都瞧不見了,秦太傅就心如刀絞。
他覺得,還不如殺了他,給他個痛快呢!
今夜,秦太傅既不能進宮去,也不能在家里,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前來向太子求助。
希望他,能夠念在往日那場恩情上,給自己想個辦法。
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蕭寒玨笑道:“本宮明白?!?p> “太傅大人若是不方便回家,可在東宮住下,待明日一早,本宮再派人送您回府。”
“這,這怎么行?!”秦太傅十分震驚。
蕭寒玨卻不以為然道:“當(dāng)初您那一句話的恩情,本宮記到今天。一直苦惱,沒有回報的機會,眼下這不就來了?”
他理解秦太傅此時的心情,只嘆道:“太傅大人就一個女兒,本宮不會叫她離開你們身邊太遠的?!?p> “如此……多謝太子殿下!”
當(dāng)晚,秦太傅便被安排到了東宮的客房。
半夜三更,蕭寒玨還想著,南昭君會不會已經(jīng)睡下了?他連夜探女子閨房這種事,都不覺得忌諱了,竟然還在糾結(jié)這個。
隨即他很快就想起來,從前她來找自己的時間,都在半夜。
那個女人似乎晝夜顛倒的。
念及此,蕭寒玨換了衣服便出門去了。
但他依舊撲了個空。
南昭君居然不在國公府。
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
蕭寒玨不知道的是,半個時辰前,南昭君就和墨司彥一同離開了。
她認為蕭寒玨欺騙自己,心里難受極了。回到城中,她渾渾噩噩的,就有點想不通。
晚上在路邊吃面,遇見了墨司彥。
他邀請她一起抓賊。
原本南昭君只想回家大睡一覺,醒來以后,又是一條“好漢”。哪知道,墨司彥一路跟著她,喋喋不休的勸說。
南昭君一想也是,不如換個心情?
就隨他出門了。
此時,兩人正在杏花坊。
墨司彥雖說不會武功,他卻穿了一身夜行衣,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南昭君掃了一眼,就挪開了眼去。
他非常自戀的湊過去問她,“怎么樣,是不是被本公子的外表迷惑住了?”
“打住。”南昭君往后退開些,捏著鼻子皺眉,“你身上什么味道?”
“沒什么啊?!蹦緩┨鹦渥有崃诵幔腥淮笪虻溃骸笆窍闾m草的味道。”
南昭君微微挑眉,“那是什么?”
她見識過百草,卻從未聽說過這個東西。
“好聞么,這個是香的。”
“味道有些嗆了。”
南昭君說著,還拿起手扇了扇。
墨司彥都無語了,“有必要這樣么!”
“香蘭草在西梁國,那可是十分珍貴的東西。人們發(fā)現(xiàn),這種草若是放在衣物上,可以保持多日的清香。若非達官貴族,還用不起呢。”他的情緒有點激動,瞪了南昭君一眼,“你竟還這般嫌棄!”
這話屬實給她逗笑了,她問墨司彥:“身上弄得香香的,這不是女孩子的做派嗎?”
“我不是女孩子嗎?我不是你的好姐妹嗎?”
“……”
墨司彥竟然口出狂言!
一時間,南昭君苦笑不得,“行行,你隨便,反正穿女裝的也是你。就是我覺得,這味道太大了,會不會把賊人嚇跑了?”
“那就與我無關(guān)了?!蹦緩┪⑽⑼ζ鹧?,好整以暇的看著南昭君,“咱倆就你會武功,并且看起來還像個高手。這要給那小小采花賊跑了,豈非敗了你的名聲?”
“我可沒有絕頂高手的名聲。”
盡管南昭君如是說,她依舊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兩人來到一處朱紅大門前,墨司彥指著里頭說道:“我在賭坊買到的小道消息,說那采花賊,今夜要對這家的劉寡婦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