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菊花開得正盛。
蕭清衡設宴,邀請了朝中諸多大臣和皇子王爺,齊聚一堂。
南昭君原本不想來,無奈蕭景呈給的太多了,利欲熏心之下,她就答應以離王妃的身份,出席了這場宴會。
記憶中,這是第一次來到端王府。
蕭景呈這個人心思很深,但他同端王的交情,始終是個謎團。
她想不出,他們二人能有什么原因,蛇鼠一窩?
進到端王府的花園了,南昭君還在費解。
這里,有很多女眷在爭相賞花。
還有人攜帶了畫師,直接現場臨摹出一幅美人賞花圖。
蕭景呈見狀,意有所指的看向南昭君,“可惜了,我的王妃長得貌美,卻沒有想到要帶個畫師出來。”
南昭君冷笑,“別逼我在這跟你動手?!?p> 蕭景呈大為不解,靠近她,低聲道:“出門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收了錢的?!?p> 南昭君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王爺,別告訴我,你是個這么單純的人。”
她簡直快笑出聲音了!
他們兩個人,連朋友都算不上,蕭景呈究竟是如何想的?
在外面竟然如此信任她?!
可笑至極!
南昭君陰測測的一笑,“我只是答應陪你出席,你最好別惹我。”
“我不與你講話時,你也不要同我聊天,我沒那閑工夫?!?p> “否則的話,你惹惱了我,我才不管這在哪里,隨時會爆發(fā)的?!?p> 說罷,她就捏起了拳頭。
蕭景呈微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道理你不懂嗎?”
“可我是個女人呀,”南昭君面不改色,“而且你也說了,唯有小人和女人難養(yǎng)也,可是這兩點,我都占了呢?!?p> “你……”
蕭景呈暴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人過來同他打招呼,“離王爺,許久不見了?!?p> “是傅大人啊?!笔捑俺使笆?,假惺惺的客套一句。
那傅大人掃了眼南昭君,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忍不住說道:“這位便是離王妃吧?果然生的國色天香,怪不得王爺不舍得讓王妃出來呢!”
聽他這話就沒好意思,何況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南昭君看,都快流口水了!
她沒忍住,正打算暗中給他些教訓。
可是不等她出手,遠遠的便瞧見一眾侍女,簇擁著一個華衣公子過來。
見到他,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南昭君亦是有所深思。
表哥!
前兩日在街上,表哥從受到驚厥的馬下救了她,只是當時兩人并不能相認。南昭君在認出他的時候,便已經及時逃脫了。
沒想到端王的賞菊大會,竟然邀請了表哥。
按照慣例,朝中那些人其實都想拉攏夜傾瀾,無奈他這個人雖說是個商人,卻淡泊名利。更不喜歡參與爭權奪嫡那種事。
所以就算受到這種邀請,他都絕對不會現身的。
是以認識夜傾瀾的眾人,都表示詫異。
他一出現,端王也攜帶家眷出來,眾人落座。
離王與端王關系親近,他的座位自然是最靠近主人的。
南昭君沒心思陪坐,她就在想,今日會不會有什么用菊花做的糕點?正在出神,卻發(fā)現有一道目光,在盯著她這邊。
尋著感覺望去,竟然是表哥夜傾瀾!
南昭君默默收回視線,這時候,上座的端王妃忽然端著酒杯過來了。
“離王妃,我比你大兩歲,叫你一聲妹妹不為過吧?”
南昭君本來面無表情的,蕭景呈暗中踢了她一腳,她這才虛偽的笑道:“端王妃姐姐說笑了,能當你的妹妹,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這奉承的話,按說應該很平常。可是聽在蕭景呈的耳朵里,卻變了味道。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好說什么噎她的話。
蕭景呈輕咳一聲。
南昭君以袖掩面,將那菊花茶一飲而盡。
端王妃這是起了個頭,后面就有不少陌生的女眷面孔,紛紛過來給南昭君敬茶,敬酒,蕭景呈則在一旁露出看笑話的表情。
南昭君依舊淡定,被那些女人簇擁著,到園中去賞花了。
在熙攘的人群后方,站著端王和端王妃。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端王妃心領神會的上前,雍容一笑:“姐妹們,大家都是生過孩子的,唯有這離王妃呀,她才入府不久,還沒有給離王添個一兒半女呢!”
“是嗎?”
“離王妃妹妹正值盛年,要早些生個兒子的好?!?p> “我們都是過來人啊,這女人,越是生的早,這身體就越是恢復的快?!?p> “聽說王爺也是膝下無子,如今你作為王妃,為皇室傳宗接代,這是你作為女人的本分啊……”
她們七嘴八舌的,竟然開始勸生了。
其中,還有人特別擅長對南昭君進行道德綁架。
南昭君忍無可忍,真想給這些女人的嘴巴都縫上!
就在她即將爆發(fā)之際,忽然后方傳出一聲慘叫。
接著就有人大聲喊,“不好啦,端王妃落水了!”
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女人堆,立刻變得安靜。
蕭清衡不會水,他就站在湖邊,急得團團轉,“哎喲,你們還愣著干什么?不會跳下去救人嗎?!”
他說著,一腳把身側的家丁給踢下去。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南昭君全程冷著臉,她正在想著要如何離開。就在這時,手臂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她抬頭去看,竟然是夜傾瀾!
重點是,表哥看她的神情,是這樣的熟悉……
夜傾瀾趁亂將南昭君帶到一處安靜的地方。
停下后,南昭君就收回手,斂目后退了幾步,有些警惕的看著夜傾瀾。
他看了她一眼,說:“我有點不知該如何開口?!?p> 南昭君垂眸,“這位公子,我不認識你?!?p> 夜傾瀾沉吟著,“這里無人,是絕對安全的?!?p> “君兒,我知道是你?!?p> 這聲君兒,聽得南昭君身形一頓!
三年了!
這三年她就是個孤魂野鬼,無處可去,她的親人把她當成了叛徒和恥辱。
在這個世上,除了表哥,還有誰會這樣親昵的叫她?
可是,這不可能!
南昭君仍舊保持警惕,“這位公子,我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