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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徒弟腰軟嫵媚

第二十九章 壽客

他的小徒弟腰軟嫵媚 素織衣 2364 2023-03-30 23:39:57

  是夜,用了晚膳,盛宴鈴回了屋子里,又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來看。徐媽媽瞧見了,一邊端著熱水走進來給她泡腳,一邊感慨的道:“要是姑娘是男子,必定也能做不雨老大人的學(xué)生?!?p>  比做景先生的強。

  這話雖然沒有說完,但盛宴鈴和官桂都聽得出她的意思。官桂正去拿換洗的衣裳呢,聞言笑著扭過身來道:“阿娘,你都說是不雨老大人了——老老老的,那就是一個糟老頭子!糟老頭子哪里有景先生好看。”

  都做了景先生的弟子,哪里還會稀罕做不雨川的。

  想景先生那般的標(biāo)志人物,若是在京都肯定比不雨川受人追捧。

  徐媽媽就瞪她,好心情白白被壞掉了,道:“人家不雨川老大人不靠臉吃飯?!?p>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徐媽媽還是看不上景先生“白嫩嫩的臉”,不事勞作,卻仗著是姑娘的先生,吃了不少盛家的口糧,拿了盛家不少銀子。

  盛宴鈴就輕輕哼了一聲,徐媽媽趕緊閉嘴,過去將熱水倒在桶里,“姑娘泡泡腳,晚上睡得更好?!?p>  官桂取好了里衣也走過來,正好瞧見了自家姑娘手上拿的書,好奇的道了一句,“姑娘,這本書……我之前倒是沒見你看過?!?p>  盛宴鈴點頭,歡喜道:“是一本說養(yǎng)花的書,先生之前沒拿出來過,我之前就沒看過?!?p>  今日突然在眾多書里面看見了,便拿出來看看。

  官桂便不由得在徐媽媽面前高聲說一句,“景先生博學(xué)多才,什么不知曉?養(yǎng)花也是小意思啦?!?p>  徐媽媽憋著氣,等盛宴鈴泡完腳,她提著木桶出去,又拎著官桂到游廊上,狠狠的擰了她一下。官桂吃痛,笑嘻嘻的跑遠(yuǎn)了,然后去大廚房提宵夜。她去的時候,姑娘在看書,回來的時候,姑娘還在看書。

  官桂:“姑娘,先休息一會吧?!?p>  但卻見姑娘的神色怔怔,看著書上的字發(fā)呆。她好奇的走過去看了眼,發(fā)現(xiàn)干干凈凈的書上,其他的地方都沒有箋記,只有這一頁書上有。

  “牡丹為貴客,梅為清客,蘭為幽客......菊為壽客……按十二月菊,余未之見。然菊為壽客,自是耐久。”

  這一本書名為《十二月花神記》,前頭說了如何養(yǎng)牡丹,梅花,蘭花,這一章回則是寫如何養(yǎng)菊花的。

  然而就在這一章回上,先生單獨寫了一行字。

  【壽客確實不如我名好聽,卻是長壽之象。汝不日就要親自去提親,不若也采一筐菊送去吧,寓為夫妻同壽,想來能得嫂夫人一個笑臉,倘若被打,我便騎馬去接你,嫂夫人不會騎馬,定然跑得沒有我們快——與壽客。】

  盛宴鈴的心噗通噗通跳起來,依舊怔怔的看著書,腦子里面卻在轉(zhuǎn)了:這上面的字還很稚嫩,比之先生后來寫的字差多了,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這確實是先生寫的。

  她的字就是仿著先生的字練的。她如今的字體也是如此稚嫩。先生曾經(jīng)笑著道:“你還真是在走我的老路,我十四五歲的時候,寫的字也如你一般模樣。”

  盛宴鈴的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下來。她伸出食指,珍之如寶的在那一行字上輕輕的撫摸,對著圍過來的官桂和徐媽媽道:“我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見了先生的過去?!?p>  他絕口不提,從來不說的過去,終于第一次展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她能清楚的從字里行間看出他少年時候的恣意和揶揄:他在跟一位名為壽客的好友開玩笑。

  這位好友或許覺得壽客這個名字不好聽,跟先生抱怨過,先生便在此炫耀一番自己的名字好聽,還要再拉踩一番對方的名字難聽。這位友人馬上要成親了,還要親自去提親,先生笑話他,要他采一筐菊去。

  她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一口濁氣,最后道:“先生以前,定然不是在嶺南那般的死氣沉沉?!?p>  他是什么樣子的呢?年輕的時候,是如同這字里寫的一般恣意嗎?可曾捉弄過別人?可曾肆意跑過馬?

  他病懨懨躺在嶺南的四年里,讓她將他的過去很自然的也想得死氣沉沉,但他年少之時,顯然是鮮活的。

  她喃喃道:“我還得看看其他的書,沒準(zhǔn)能看見只言片語。”

  徐媽媽看不懂,撓了撓腦袋,“景先生的朋友名字確實不好聽?!?p>  官桂問:“這本書還有其他的地方寫了字嗎?”

  盛宴鈴搖頭,“沒了,就這一處?!?p>  官桂嘆息,“好可惜啊。”

  徐媽媽警覺,“明日再找吧!今日要早早睡!”

  未免姑娘半夜偷偷的起來看書,她今晚親自睡在屋子里面。盛宴鈴知曉她是為了自己好,并不違抗,只是晚間一直睡不著。

  第二天就起晚了。徐媽媽沒有吵醒她,輕手輕腳的起床,親自去栗氏那里謝罪,寧朔碰巧也在,他今日要去不雨川府里讀書,敬茶,便被栗氏早早的叫起來梳洗打扮。

  徐媽媽也沒避著寧朔,左右整個府里都知曉她家姑娘有個極為愛戴的先生。

  她說,“昨日里翻出了一本書,里面有景先生寫的字,姑娘瞧見后又哭了一頓,很晚才睡,還未醒呢,老奴便沒叫醒她,特意來與夫人說一聲,免得……”

  免得老夫人那邊知曉了怪罪。

  栗氏果然很懂,笑著道:“那就讓她睡!這些日子她辛苦了,至于壽康堂那邊……不用管?!?p>  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謀算,如今是一點也不管那邊的幺蛾子。

  然后去看寧朔,只見他臉上有些發(fā)怔,連忙問了問,“怎么了?”

  寧朔神色復(fù)雜的道了一句,“沒什么?!?p>  栗氏以為他在緊張,笑著道:“你父親和兄長上朝去之前還叮囑你放平心呢。朔兒,不怕,在阿娘心里,你能做不雨川的學(xué)生,阿娘很是歡喜,但你不做他的學(xué)生,阿娘還是很高興?!?p>  寧朔便笑了笑,“是?!?p>  此時,外面已然有了些許的太陽。他迎著朝陽上了馬車,坐好,閉眼,一本本書在腦海里面閃過,然后《十二月花神記》在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

  對……只有這本書可能被她看見過去的書,被他帶到了嶺南。

  這是他送給太子的,書里寫了一句揶揄的話,太子瞧見了,曾追著他打過半個東宮。去嶺南的時候,這本書又出現(xiàn)在他的馬車?yán)铩?p>  彼時他對太子恨得咬牙切齒,也就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的,認(rèn)為他是還清之前的情誼,是在跟自己劃分界線。但是現(xiàn)在想想,太子若是有一份良心在,應(yīng)當(dāng)是想對他說:望君長壽。

  寧朔嗤然一聲,睜開眼睛:這又有什么用呢?一輩子膽小怕事,連自己的恩師和摯友都不敢為之叫一聲冤屈,送這本書又有何用?

  馬車搖搖晃晃,光從窗戶的縫隙里透進來,星星點點,讓他又不由得苦笑:書里那句話應(yīng)當(dāng)不會讓宴鈴猜到他的身份。但是她該要暗暗的打聽“壽客”是誰了。

  她這般查下去,終究能查到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能瞞多久……

素織衣

還有一更寫好了,但是要修下,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后發(fā),你們明天起來看。因為我現(xiàn)在好餓,要去煮一包螺螄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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