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玩游戲
大概是上天都喜歡和人開玩笑,不在葉穗還小的時候就讓她覺醒那段穿書的記憶,反而是等到了如今,才讓她想起了這個荒誕的事實。
薛伏。
葉穗在見到這個少年的第一眼起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原文里說這個叫薛伏的少年是云蘇蘇在一片樹林里發(fā)現(xiàn)的。
少年似乎是睡覺,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云蘇蘇,他忘記了過去,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心性猶如稚子那般天真單純。
云蘇蘇覺得這樣的他很容易被壞人騙走,她便只能把他帶在身邊了。
可是之后云蘇蘇遇到了妖界老大,發(fā)生了一點意外,她與薛伏走散了,于是現(xiàn)在的薛伏就在到處找云蘇蘇。
如果可以,葉穗寧愿遇見女主后宮里的每一個男人,她也絕對不想遇到他。
因為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實則是一個毫無三觀與人性的瘋子。
葉穗試圖努力一下,“要不我們再聊聊交易的事情吧?”
薛伏雙手捧著臉,懵懂的問:“你是打算食言嗎?”
葉穗:“如果這也算食言的話……”
薛伏盯著趴在地上的人看了好一會兒,他歪了歪頭,模樣有點呆,也有點天真,“把你的舌頭拔了的話,血會瞬間堵住你的喉嚨,那個時候你就會很容易窒息,血腥味會在這剎那侵入你所有的感官,這樣就什么東西也咽不下了。”
這絕對是威脅吧!
葉穗勉強笑了兩聲,“你這人說話還挺幽默風(fēng)趣,把過程描述的那么詳細(xì),就好像你經(jīng)歷過似的。”
豈知薛伏遲疑了,他干凈的眼底里有著茫然,“我不記得了?!?p> 他忘記了很多事情,偏偏還記得怎么殺人。
葉穗頭皮發(fā)麻,剛剛那種情況下,她還有勇氣拼盡力氣反抗,可是現(xiàn)在面對這個年輕人,她壓根就連動都不敢多動一下。
薛伏的眼里又有了笑意,“所以你要食言嗎?”
葉穗艱難的說道:“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
他不解,“我誤會了嗎?”
“這我就要給你好好的掰扯掰扯一下了。”葉穗覺得這樣趴著抬頭和他說話還挺累的,她費力的從地上坐起來,背靠著冰冷的墻,還扯了扯自己的裙角,沒有粘上地上的那一灘血跡。
身為浮云宗的大小姐,她實力不怎么樣,但在維護(hù)形象這回事上,她絕對不會認(rèn)輸。
可惜現(xiàn)在情況實在是太壞,她除了勉強讓自己坐的安穩(wěn)點,別的也做不到什么了。
葉穗吹出了一口氣,吹開了垂下來遮住眼睛的一縷發(fā)絲,她看著眼前的青衣少年,緩了緩,說道:“我且問你,剛剛那個人要欺負(fù)我的時候,是不是你救了我?”
薛伏低著頭,像是在回想,葉穗能看到他那翹起的眼睫,猶如羽扇般的輕輕顫了顫。
片刻后,他抬眸問:“他剛剛在欺負(fù)你嗎?”
葉穗喉間一堵,“如果他剛剛不是在欺負(fù)我,那又是在干嘛?”
“玩游戲?!?p> 葉穗:“有這樣玩游戲的嗎!”
薛伏:“我見過一男一女,就是像你們這樣玩游戲。”
葉穗:“你在哪兒見過的?”
他說:“野外的破廟,那位姑娘還邀請我和他們一起玩?!?p> “……那你和他們一起玩了?”
他點頭,“玩了?!?p> 葉穗:“……”
“可是我學(xué)著那個男人的樣子去掐他們脖子的時候,他們又喊著不和我玩了?!?p> 葉穗:“……”
他目露不解,大概是還在疑惑,做事不是應(yīng)該有始有終嗎,他們怎么又食言了呢?
葉穗槽多無口,她猜那對玩的刺激的野鴛鴦,結(jié)局應(yīng)該不怎么好。
她再次伸出腳,把旁邊那個四肢不全卻還留著一口氣,試圖往外面爬的男人給踹了回去。
男人身上傷口流血更甚,卻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
葉穗看著少年說道:“總之我沒有打算和他玩游戲,你的出現(xiàn)迫使他停了下來,即使你在主觀意義上并沒有救我,可是從客觀意義上來說,我確實是被你救了?!?p> 他眨了一下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
葉穗清了清嗓子,“你救了我,那我當(dāng)然應(yīng)該報恩,所以我要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你樂于助人,我知恩圖報,這種彰顯著人性光輝的事情,怎么能算得上是交易呢!”
她越說,便越是情緒激昂,“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這個世上能像你我這樣知書達(dá)理,還有著高尚美德的人可不多了,若是今天你英雄救美,而我亦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事情傳出去,這必然是一段佳話??!公子俠義心腸,名揚天下也是應(yīng)該的!”
少年的眼眸微微睜大一分,黑色的眼底里都像是閃著光。
葉穗再接再厲,她灰撲撲的臉一板,煞有其事的說:“公子,還請你莫要再用交易兩個字來侮辱我們這段投桃報李的情誼了!”
話落,她一腳又踹了出去。
剛爬出一點距離的血人又被踹了回去,現(xiàn)在只剩下了出氣,而沒有進(jìn)氣的份了。
薛伏笑眼彎彎,唇角揚起,“你覺得我能名揚天下?”
“是!”葉穗肯定的點頭,“這個世上若公子都不能名揚天下,還有誰能有這個資格呢?”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垂著眼眸,耳尖有點紅,“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p> 那種扭捏作態(tài)的味兒,出來了。
葉穗問:“浮云宗的現(xiàn)任宗主,玄玉仙君的名號,你可聽過?”
他饒有興趣,“聽過。”
路邊的男女老少,茶館里的說書人,都喜歡說玄玉仙君的故事。
據(jù)說在五百年前,玄玉仙君就一劍劈開歸墟之境,救下諸多被困其中的各派弟子,一劍亦能蕩平魔城,逼得企圖入侵人界的魔族不得不退而避之。
會提起玄玉仙君,就是因為他的名氣是最大的。
葉穗認(rèn)真的說:“玄玉仙君已經(jīng)老了,他的時代過去了,而你正年輕,我相信你能達(dá)到的成就,絕對會遠(yuǎn)勝于他!”
薛伏似乎也有些飄飄然,他彎著眼角,含笑問:“你不會是在哄我吧?”
“自然不會!你若不信,我們大可以打個賭,就賭日后三界之中最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锞褪悄?。”葉穗也像是被振奮到了,“為了見證那一日,我絕對要好好的活著,若能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能功成名就,那時我自然是死而無憾了!”
薛伏雙手捧著干凈的臉,眼尾上挑,也染上了幾分少年意氣,他那雙黑眸很亮,仿佛是綴了星光,“你說話真好聽?!?p> 葉穗又打算伸出腳去踹人,
但下一個瞬間,旁邊只剩下了一口氣的血人就像是煙花一般,隨著血花飛濺爆裂了。
葉穗再想躲也躲不了,她被濺過來的血淋了一身。
而少年身邊像是有著看不見的屏障,那些血濺不到他的身上。
他在血色里笑得燦爛,“說好了,等我名揚天下之時,你就要死而無憾?!?p> 這輕快的語氣,與小孩子拉鉤鉤時做的幼稚約定差不多。
葉穗面無表情的把臉上的血給抹了下來,她心底里呵呵兩聲。
等他在男一、男二、男三等雄性們的圍剿下還能活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