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晨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決定了未來的路并且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態(tài)。
既然決定了做網(wǎng)紅,就不需要有那么多的講究和偶像包袱。能蹭的流量趕緊蹭,能吃的瓜趕緊吃,這可都是以后的談資。
人無論做什么,內(nèi)心的底線一旦放低,在意的事情也就變少。
此刻的楊雨晨,只想現(xiàn)場吃瓜,日后好有話題博眼球蹭流量。
做個本分的演藝人,要愛惜的是羽毛,可做個代播直播網(wǎng)紅,要愛惜的就是人氣和流量。
此時蘇音已經(jīng)被鈴鐺兒緊緊地抱住,作為現(xiàn)場除了林佳佳之外的知情人士,鈴鐺兒雖然不知道蘇音和林佳佳的計劃,但是卻明白蘇音不能輕易暴露身份。
她將蘇音抱住,輕輕拍著蘇音的肩,低聲道:“冷靜,還不到時候?!?p> 短暫的上頭后,蘇音冷靜下來。
初初聽到薛芷欣提到媽媽,她是很難冷靜。畢竟那是她的媽媽,她無法做到用旁觀者的姿態(tài)來聽那段往事。
但是這樣的情緒很快被她壓下。
控制住憤怒,才能將敵人徹底擊敗。
林佳佳蹲下來,直視著薛芷欣的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蘇姨也是你和汪覓云聯(lián)手害死的?”
薛芷欣慌亂地?fù)u頭:“不是我,不是我,蘇凝……蘇姨的事情我沒有插手?!?p> 頓了頓,忙又對林佳佳道:“我只知道蘇姨的死和媽媽脫不了干系,具體細節(jié),媽媽沒有告訴我,真的,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放過我,快讓我醒來吧,我趕緊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薛芷欣掐著自己的脖子,一臉痛苦。
林佳佳看著薛芷欣搖了搖頭:“你想解脫?還早呢,你得把如何囚禁薛芷若,又如何害了她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薛芷欣直愣愣地看著林佳佳:“只要我全部說出來,你就會讓我從噩夢中醒來是嗎?你說話算數(shù)嗎?”
林佳佳對蘇音使了個眼色,這才看向林佳佳:“薛芷欣,說不說在你,但是現(xiàn)在是你唯一的,贖罪的機會?!?p> 蘇音拿出手機,開始對著薛芷欣錄像。
鈴鐺兒也打開手機錄音功能。
薛芷欣低著頭認(rèn)真地回憶了一會兒,終于開口緩緩道來:“那天是顧征的生日,我原本……是想灌醉顧征,和他生米煮成熟飯的??墒菦]想到程楠這時候來橫插一腳,把事情搞亂了……”
說到這里,薛芷欣頓了頓,仿佛陷入了痛苦地回憶。
“那天大家都喝醉了,而醒來時,不在顧征房間里?!毖菩郎钗跉?,努力想要撇掉些什么,她越過程楠不提,繼續(xù)說道,“我原本想著這次不成,那就再找機會下手,可是我沒想到一個月后,我……我懷孕了,更讓我憤怒的是,薛芷若此時也懷孕了。我這才知道,那天誤打誤撞,把薛芷若推向了顧征的房間?!?p> 楊雨晨也在錄視頻,聽到這一段,她頓了頓,按下結(jié)束鍵,將這段視頻發(fā)給了助理,而楊雨晨的助理十分懂事的將這段視頻發(fā)在網(wǎng)上。
很快,就有好心人將視頻轉(zhuǎn)發(fā)給了顧征。
療養(yǎng)院的病床上,顧征看完視頻,抓著頭發(fā),努力去回憶那段他曾經(jīng)不想去回憶的往事。
那天大家都很開心,玩的瘋,喝的也瘋,他醉得不省人事,再后來的事情,他就完全不記得了。
直到一年后,薛芷欣抱著孩子出現(xiàn),說他那夜醉酒后,和她在一起。
他為此自責(zé)又內(nèi)疚,甚至懷疑薛芷若的失蹤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可讓顧征沒想到是,原來那夜,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薛芷欣,而是薛芷若。
原來阿澤,是他們的孩子。他曾經(jīng)不敢面對的阿澤,原來是她留給他的最后的禮物。
顧征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又抱頭痛哭起來。
原來,他從來沒有辜負(fù)過她,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原來,他們在這世上,還有愛情結(jié)晶,證明著他們相愛的痕跡。
可是……可是他的芷若,早已不在這個世間。
他已經(jīng)永永遠遠地失去了她。
不該是這樣的!
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和芷若,從未錯過,也不該錯過。
顧征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只覺得頭痛欲裂。
顧衍和夏遠趕到療養(yǎng)院時,顧征正在發(fā)瘋。
他又哭又笑,將所有能抓到手里的東西都砸在地上,瘋狂地叫囂著,讓薛芷欣把他的芷若還給他。
醫(yī)護人員束手無策,站在門口干著急。
“鎮(zhèn)靜劑!快!”顧衍沉聲道。
醫(yī)護人員看到顧衍,有了主心骨,上前按住顧征,快速將鎮(zhèn)靜劑輸入顧征體內(nèi)。
顧征看著顧衍,雙目漸漸失去光澤。
“哥……不能……放過她……”顧征說完這句話,身體一軟,癱在地上。
醫(yī)護人員忙將顧征扶到床上躺下。
顧衍看著雙目緊閉的顧征,對夏遠道:“你在這里看著他,有事第一時間通知我?!?p> 夏遠忙點頭:“是?!?p> 顧衍再次深深地看了眼顧征,轉(zhuǎn)過身,邁著修長的雙腿離開療養(yǎng)院,親自駕車直奔游樂場。
游樂場,薛芷欣還在喋喋不休地訴說著,說汪覓云是如何教唆她囚禁了薛芷若,她又是如何給薛芷若求情。說到薛芷若的死,她更是將自己撇的干干凈凈,說一切都是汪覓云和程楠的主意,她曾苦苦哀求,可是她拼盡全力,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薛芷若。
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仿佛一切都是別人逼她的。就連薛芷若的死,也被她說成自殺。而汪覓云和程楠害怕,所以想要毀尸滅跡,這才將她的尸首丟入海中。
蘇音冷眼看著薛芷欣狼狽瘋癲的模樣,在心中冷笑一聲。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她也不忘美化自己。
哪怕她以為自己是在噩夢中,哪怕她只是想說出心中恐慌解救自己,她也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惡。
原來她不是不害怕,也不是沒有心,她只是擅長自己騙自己。
不是她的錯,所以心安理得。忘掉自己做的事,所以理直氣壯。
如果蘇音不是薛芷若,不曾親眼見過薛芷欣丑陋的嘴臉,只怕就要信了她的鬼話。
誰會相信,一個已經(jīng)崩潰瘋癲的人,還會說假話美化自己,掩蓋自己的罪行?
原來有的人的惡,在意根深蒂固,埋在了骨髓中,藏在了血液里。
蘇音無法忘記自己被囚禁的無數(shù)個日夜,也無法忘記當(dāng)初薛芷欣小人得志的嘴臉,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如看著一個死物。用最輕蔑的眼神和最冷漠的語氣交代著她的生死。
蘇音更不會忘記,在游輪上,是薛芷欣親手將她推向大海。
薛芷欣對她說:去死吧薛芷若。
去死吧,你去死吧。
代替我去死吧,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有那樣悲慘的過去。
薛芷若,你知不知道,我曾經(jīng)差點死掉?當(dāng)我被人罵是沒爹的野種,被人按在地上扯頭發(fā)扇耳光時,我曾想,我為什么要活著,我為什么不死掉?
薛芷若,你看到海邊那塊巖石了嗎?我曾經(jīng)站在那,鼻青臉腫地站在那塊巖石上,想要跳下去,結(jié)束我這不堪的一生。
我真的跳下去了,可是有人把我救了起來。
那時候我就想,我為什么要去死,被欺辱的人是我,該死的是那些欺辱我的人,憑什么,去死的人是我?
薛芷若,你想不到吧,那是怎樣的悲慘人生。
可憑什么,在我受苦時,你是高高在上的薛家大小姐。
憑什么,我住在地下室挨冷受餓時,你在陽光明媚的別墅里優(yōu)雅地彈鋼琴?憑什么我被罵沒爹的野種時,你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疼愛,那明明是我的爸爸,那明明是我的鋼琴。是你,是你搶走了屬于我的幸福,所以薛芷若,你去死吧,把屬于我的一切,都還給我。
我會替你,將這份幸福,完完全全地延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