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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不能死!朕還沒一統(tǒng)天下呢!

第40章魚兒,咬鉤了

  下一瞬,他臉色卻突然變了。

  那婆婆和一旁小販皆湊過腦袋來看,反應(yīng)過來的老八連忙重重合上箱籠蓋。

  “不不不、不賣了!我不賣了!”

  老八一手死死按著,另一手抱起來撒腿就跑。

  “誒?這是怎么了?”

  集市熱鬧,身后兩人的疑惑化作云散,能解答的老八已消失在北市。

  他甚至忘記呼吸,一路屏氣狂跑,義無反顧沖進了街尾一條小巷。

  空蕩無人,寂靜無聲。

  老八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他想起方才正正對上的五爪金龍,腦袋回頭,攀在巷口,四處張望了幾息。

  確保無人注意這邊,才鬼鬼祟祟鉆進了巷子最深處。

  老八咽了咽口水,兩只手顫抖地再次打開箱籠蓋。

  巷深,本該黑漆漆一片,卻有閃閃金光照在了老八臉上。

  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須似人,耳似象。

  竟竟竟然是……是真的龍袍!

  那雙龍睛炯炯有神凝視著他,好像下一刻便要將眼前人吞噬。

  饒是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也仍是被嚇得跌坐在地上。

  陛下何意?莫不是要以逆反的罪名殺了他滅口?他近來循規(guī)守矩,并沒犯事兒??!

  耳后突然一陣風襲過,似有踩碎落葉的細響,接著是被刻意放得很輕的腳步,還有人的氣息。

  來了……陛下派人來殺他了!

  老八豎起耳朵,按耐住激動情緒,靜等對方出招。

  心道:二三四五哥隨肖老大南下了,也不知陛下今日派來的是六哥還是七哥,這兩人皆為他的手下敗將,他打著沒意思啊,要如何是好!

  六哥尚可,七哥很是難纏,若輸慘了可會哭鼻子,要不待會裝傷哄哄他?

  老八正天人交戰(zhàn)之際,卻聽不知何物嘩啦嘩啦落在地上的聲音乍然響起,細聞還有異味。

  他側(cè)頭一看,誰家小崽子擱這隨地小解呢?

  熏著俺們陛下的龍袍了??!

  那小崽子解決完,吹著野口哨搖頭晃腦離開了。

  挑釁!這絕對是在挑釁他!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老八拳頭握緊又松開,他不能惹事兒他要當老大!

  他重重嘆了口氣,認命般抱起蓋緊箱籠抱著走出了小巷子。

  陛下給他的考驗也太難完成了吧!

  龍袍誰敢買?

  白送人家都不敢收!

  漫無目的走在京都長街,老八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

  “欸?八大人!”

  是個看著就陰險狡詐的小人。

  這人誰?。坎徽J識。

  老八沒理他,他是要當老大的人,潔身自好。

  那人卻還跟著他,滿臉殷勤,奉承討好的笑著:“八大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奴才了也是常事?!?p>  貴人嗎?小小護龍衛(wèi)而已,他前頭還杵著七個呢。

  老八躲開他的拉扯,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

  對方臉皮夠厚,依舊糾纏不休。

  “奴才是兵部尚書秦大人府上的管家,我家大人近日舊疾復(fù)發(fā)臥病在床,總說起您先前英勇救人的事跡,直夸您年輕有為!若非有您擋劍,我家大人……唉,舊事不提。今兒一出門便遇見了您,這不正巧了嗎?我家大人真真是與八大人有緣哪!”

  管家語氣夸張,興奮溢于言表,“八大人既然到了尚書府,不如進去坐坐,與我家大人一敘!”

  他看著瘦小,但力氣奇大,老八被拉著走了幾步,抬頭就見“尚書府”三字。

  在自家門口堵著他,這也太刻意了!他又不是腦子不好使,哪里會看不出對方有陰謀。

  只是,兵部尚書家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紫檀木的牌匾,上好的琉璃瓦大門,特供的金磚砌墻。

  老八低頭看了看手中箱籠,又抬頭看向氣派的尚書府,眼睛發(fā)亮:“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誒!八大人您里頭請!”管家笑瞇了眼,招呼小廝去通報,“與大人說一聲,便說八大人親自登門探望大人!速叫后廚備好酒好菜款待貴客!”

  -

  金鑾殿。

  尖細的嗓音宣布早朝開始,未等容岑開口,底下眾臣便急匆匆開口。

  “陛下!除京都外,其余馳援南境的軍衛(wèi)皆尚未定下如何調(diào)派,各境軍衛(wèi)原本均勻分布,若撥一萬南下,各州恐有爭議,還請陛下圣裁!”

  “皇上!北境三州,遙州淪陷,邊州受攻戰(zhàn)亂不休,頃州亦有虎視眈眈者,顯然更需調(diào)兵!莫說外調(diào)至南境,臣以為南境富庶該向北境馳援才對!”

  “陛下!各境亦有外患,余下軍衛(wèi)不足以防御!羌蠻屢次進犯,涼州五萬軍衛(wèi)只剩三萬不到,情況危矣!若再調(diào)派,涼州將失啊!”

  各州局勢緊張,確實都是刻不容緩的情況。

  容岑擺擺手,示意眾臣停下,先宣布了大理寺卿調(diào)查出的結(jié)果。

  “丞相太師兩位老臣的清白已還,明日便恢復(fù)早朝,朕的左膀右臂終可回來了。”

  容岑面上大松一口氣,欣慰笑了笑,不動聲色觀察朝臣。

  幕后主使到底沒查出來,只找了個替死鬼,雖說是替死鬼,但也不無辜。

  平平無奇的戶部侍郎,卻吞了軍晌二十萬兩雪花銀,逸州那五千軍衛(wèi)亦是間接死于他手。

  眼見殿內(nèi)喧嘩被震驚取代,容岑方開口道出逸州如今的境況,說的卻是將軍擅自屯兵,暫沒提司國公。那日孟陽進獻的膽大冒進之涼州策,她也一并公開了。

  “此計若涼州可行,邊州亦可,則遙州也能一并收回。眾卿以為如何?”

  有人急忙出列,“陛下,萬萬不可??!此計過于兇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輕易便會失了我大胤東西境半壁江山??!”

  有人附和前者:“是啊陛下!大胤百年江山不能毀之一旦??!如陛下言,大胤病了,經(jīng)不起折騰!”

  亦有人贊成:“皇上睿智!正所謂不破不立,大胤如今雖陷入四方困局,但更不能讓他國將我等看扁!北邊各族最心高氣傲,先示以軟肋將其引入涼州甕中,再甕中捉鱉一網(wǎng)打盡,臣以為此計可行!”

  容岑與攝政王的視線在半空相交一瞬,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魚兒,咬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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