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曦還是沒有推脫掉這次出差的任務。
程斯臨時有事,最后沒有去成,叫她先帶著助理過去匯報。
“我們?yōu)槭裁床蛔w機?那樣不是更快嘛?!备哞F站,助理排在林曦身后,有些不滿的問。
前面,林曦低著頭正在回程斯的消息。
不知為何,今天高鐵站乘客有些多,光是進門處安檢的隊伍就排了很長。
助理等了一會兒,見她回完消息收起手機也沒有理會自己,他皺了下眉,往前挪了挪:“我說,我們?yōu)槭裁础?p> 林曦站得筆直,打斷他的聲音:“你在和我說話嗎。”
助理:“不然呢?”
聞言,林曦回頭瞇起眼打量著他,語氣認真的問:“之前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沒家教啊。”
“沒有?!?p> 她勾了下唇,譏笑:“那現(xiàn)在有了?!?p> 助理:“……”
見她冷著臉轉(zhuǎn)回去,助理有點莫名其妙。等過完安檢,他才回味過來。
“林、林工。”明明之前還是同學,現(xiàn)在一下子變成上下級還真是不習慣。
“這兩個字很燙嘴?”
助理嘴角抽搐,“不是。”
“林工,我們?yōu)槭裁床蛔w機?我查了機票,很充足啊。到淮城只需要兩個多小時?!?p> 休息室,林曦靠在沙發(fā)上休息,在助理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終于聽到了她的回復,“沒有為什么,我高興?!?p> “你如果覺得麻煩,現(xiàn)在打車去機場還來得及,不需要和我一起走?!?p> 他們明天才去華盛,今天到淮城后也沒什么要緊的事,主要就是休息,所以沒必要同行。
沉默了片刻,助理決定換個話題,“林工,我聽說你是直博的?”
“嗯?!?p> 她閉著眼睛,沒有下文。
助理撇了撇嘴,干脆閉上嘴。他算是明白了,和林曦套近乎是沒有用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臉上就差直接掛上“生人勿近”四個大字,好像誰欠她幾百萬似的。
而且她這個人非常的矛盾,平時看起來清風明月的,很有教養(yǎng)的樣子。他雖然沒聽過她罵臟話,但她平時懟起人來盡管沒有臟字,也是夠難聽的了,專戳人心窩,讓人無地自容。
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搞清楚她的家世,她的氣質(zhì),那股驕矜的傲勁兒,很像是世家大小姐。她先前那個哥哥就一副很有錢的樣子。不過,她要是有錢的人話,干嘛還要這么賣命的工作啊。
比他們這些沒背景小角色還要積極,完全說不通。他印象里的有錢人家的孩子,應該是游戲人間的富二代才對啊。本身就出生在羅馬,哪里還有努力的必要。
他倒也問過林曦先前那個助理小劉,對方神神秘秘的沒敢多言,只是說:“你平時多做事少說話就對了,林工這人看著高冷,內(nèi)心更冷。
但你只要工作認真,不出差錯,不在她面前刷新存在感,她是絕對不會找咱們麻煩的?!?p> “真的?”
“當然,雖然我只和林工相處了一周,還得罪過她,但是林工沒有計較,還是會給人留點面子的。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這是唯一的禁忌。除此之外,她這人作為上級來說,其實……也挺不錯的。”
——
到淮城,已經(jīng)是傍晚。
林曦在車上睡了一路,下車的時候睡眼惺忪,眼底水波瀲滟,看起來柔弱又無辜,一點都沒有之前的強勢,顯得更平易近人。
助理轉(zhuǎn)身問她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一回頭就跌進了她眼底的一汪泉水中,無法自拔。
“不用,我回酒店。你隨意?!?p> 林曦沒看他,拉著行李越過他往停車場走。
助理后知后覺的跟上去,又偷偷瞄了她一眼,果然不是錯覺,她眼神沒有那么犀利,溫溫柔柔的。只有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和林曦是同齡人,是平等的。
當然,如果她不開口說話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里,他還有點懷念當年是個小啞巴的林曦,雖然態(tài)度也沒好到哪里去,起碼不會說些讓人難堪的話。
“那我先跟你回酒店吧?!彼f。
她沒回應,明明耳朵能聽到了,就是不理人。
不過,她這愛答不理的樣子,是真讓人又愛又恨。當年在學校里,多少人明知她有生理缺陷,但還是忍不住的靠近她,惹得這么多人飛蛾撲火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林曦的場景。聽說隔壁班轉(zhuǎn)來一位小美人,大家下課都起哄去圍觀。
到了之后,他擠到前面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靠窗靜靜看書的林曦。有人故意沖她吹著口哨,惹得她輕蹙眉,冷著眼朝窗外看過來。
就這么冷清清的一眼,剎那間人群中傳來驚呼,沒人不驚嘆她的五官。私下女孩子們都嫉妒的說林曦長得過于標致,覺得上帝太偏心。
知曉林曦有問題后,追她的人依舊不減。有的人是帶著真心,有的人是覺得玩玩也不錯。他那會兒屬于一半一半。
起初他確實有被驚艷到,不過知道她的情況后,他覺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這樣一個殘缺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他,而且交往之后他那些朋友不知道要怎么笑話他。
他家底殷實,在學校也算是個風云人物,喜歡他的女孩子多的是,何必在意一個林曦呢。
可他還是沒忍住跟著兄弟下課去看林曦,聽到她拒絕了很多人后,于是那天他們打了個賭,看誰能追到林曦。
他認為自己肯定是所有人中最有優(yōu)勢的,但沒想到林曦一次又一次的打了他的臉。一開始倒還說得過去,直到最后她不耐煩的摔了他送的東西,對他開口說了一聲滾。
從那之后,就是他噩夢的開始。放學的路上,那個男人帶人攔住了他,差點打斷他的手。
本以為父母會報警把這個人揪出來,但家里公司的資金鏈突然斷了,父母忙得焦頭爛額的同時,一直在埋怨他得罪了人。
他也被退學,一時間不止京市臨市,整個北方的高中,他都沒有辦法讀。
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父母也說不是很清楚。唯一確定的是,那人是林曦的哥哥,是京市的大人物。
好像……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