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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原始獸世求生那些年

  應(yīng)季的食物也就那幾天好吃,很快那些苦青蛙產(chǎn)了籽,在吃的時候就沒有那種豐腴的口感了,白藜也就對它們失去了興趣。。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部落第一臺像模像樣的織布機終于做出來了。

  樹把這臺織布機擺出來的時候,第二輪的作物都已經(jīng)開始開花了。

  他這次沒有進行多少改造,畢竟這一次畫出來的結(jié)構(gòu)要更復雜一些,白藜不太好形容每個部位都是用來做什么的,她就也沒太仔細的解釋。

  正因為此,樹也不敢做出什么改造,生怕有什么位置不對了,影響整個織布機的使用。

  他做出來的這臺織布機可以說是既粗糙又精致。

  粗糙是因為部落有限的條件擺在那里,樹盡量找了參照,但最后的成品有一些依然不那么精美。

  說精致是因為樹把這臺織布機里里外外都好好打磨了一遍,整臺織布機摸起來入手光滑圓潤,沒有半點木刺,都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東西打磨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的。

  整臺機器里要說制作的最精致的,那當屬配套的梭子。

  之前白藜就知道樹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在這枚梭子上他也發(fā)揮了自己的小聰明。

  梭子這東西因為要進行鏤空,然后再進行內(nèi)部打磨,整體來說對于手工的要求很大,非常的費事,是除了機梳這些無法避免的麻煩以外最耗工的。

  于是樹干脆放棄了木材,轉(zhuǎn)而用了本身就中空的獸骨。

  因為這個世界的野獸本身就大,長相也千奇百怪,生了不少異形的骨頭,樹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差不多合適的獸骨。

  順著差不多形狀的骨頭的走勢去加工打磨,最后成品的梭子手感溫潤,顏色雪白,看著十分的漂亮。

  拿到這一整套來之不易的織布機以后白藜就馬上取了些麻線出來,對織布機的功能進行了一個試驗。

  白藜對織布那也是個新手,只大概知道怎么做,自己干的也磕磕絆絆的,但好在這臺織布機大體確實是沒問題的,是能織出布的。

  和樹溝通了一下,讓他在進入雨季之前盡可能多的按照這個標本制作織布機,白藜把拿出來的麻線又重新理好收了回去。

  又解決了一項大問題,白藜現(xiàn)在基本上是無事一身輕了,種植方面已經(jīng)有了第一輪的經(jīng)驗勉強算是走上了正軌,養(yǎng)殖的問題也想開了,不靠這東西吃飯。

  醫(yī)藥方面幫不上忙,衣服要等到初秋才能有個結(jié)果,她現(xiàn)在最主要在做的就是趁著自己還記得,把腦子里那些記憶配方一個個都給刻下來。

  她把這些東西刻在了部落的祭壇上,部落的祭壇不知道是用什么石頭做的,硬度相當?shù)目膳隆?p>  白藜小心操縱著水系異能在上面撰刻,筆畫之間甚至能擦出一蓬一蓬的火花。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相當大的好處,至少這樣的硬度,刻在上面的畫面應(yīng)該不容易消失。

  白藜盡量用簡單的結(jié)構(gòu)畫出清晰的步驟,下面還附上了文字解說,而無論是上方的圖畫還是下方的文字都是可以單獨拿出來看的。

  她害怕未來有一天文字變形,乃至于失傳。

  刻在石頭上的痕跡在合適的環(huán)境是可以留存幾萬年的。

  當然,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導致這塊石頭碎裂,甚至于徹底風化,白藜也沒什么好說的。

  運氣到這了,也就只能這樣。

  白藜課下的配方不只有一些生活上的工具之類的,她還把自己印象比較深刻,對整個植株形態(tài)比較了解的各種植物也刻了上去。

  還有各種她交給了部落的和沒交給部落的工藝,包括一些她知道的不太全的半半落落的,她也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半半落落的知識給刻了上去。

  這些東西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她把這些東西留給后代,算是盡了自己一份心了。

  至于后代能不能看懂,如果能看懂又打算怎么用,這些就都不關(guān)她的事了,反正她算是做到盡人事了。

  她現(xiàn)在盡量優(yōu)先把那些工藝更復雜的東西記載下來以防未來忘記,至于那些印象比較深刻或工藝比較簡單的,就可以放到后面慢慢來。

  在部落祭臺上進行刻印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好在有異能的輔助過于堅硬的材質(zhì)并不是問題,只是光線和落腳點依然很難解決。

  在這里進行工作是一件很讓人疲憊的事情,無論是生理上還是精神上都很麻煩,白藜一天基本上只做三四個小時,剩下的時間會被她耗在別的事情上。

  白藜現(xiàn)在每天熱情最高的活動還是開小灶,苦青蛙過了季以后,她又開始禍害部落周圍的其他小動物。

  之前下了那么長一段時間的套,部落周圍不少小動物的走向白藜都摸的差不多了。

  這附近的物種還算豐富,當然其中最繁盛的種族還得看孽齒類,一天下來各種陷阱里最多的就是各種大的小的灰的黃的散裝耗子。

  這種外貌近似于耗子的動物白藜心里多少是有些障礙的,要是真沒別的吃她倒勉強吃得下去,可但凡是有點其他選擇,這種東西她都是絕對不會碰的。

  這種小小的心理障礙讓部落周圍的散裝耗子團體逃過一劫,與之相對的,倒霉應(yīng)驗在了部落周圍的其他的小型動物身上。

  部落周圍的動物種群的豐富程度基本上全落在那群散裝耗子身上了,其他的小動物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就是種群明顯比較單一。

  在不算上這群耗子的情況下四條腿的小型哺乳動物尤其的少,生態(tài)位完全被這群孽齒動物擠占了。

  而除了這群孽齒動物以外,冷血動物的生態(tài)位占比算是比較高的,不過這些東西身體里一般寄生蟲格外的多,白藜吃的時候都很小心。

  鳥類的數(shù)量就不好計算了,畢竟這種帶翅膀的,要來要走是誰也攔不住的。

  而周圍生活的比較穩(wěn)定的兩種鳥類,白藜傾向于把它們歸類為雞,一共有兩種。

  一種是她自己現(xiàn)在在養(yǎng)著的彩色珍珠雞,另一種則是顏色看起來灰撲撲的,論美貌能被現(xiàn)代的家雞摁在地上打的一種個頭很大的丑雞。

  這種丑雞完全站起來,按照頭頂?shù)母叨葋硭?,成年體態(tài)基本將近要到白藜的大腿根,這個個頭的雞當然不太可能被陷阱抓到。

  它是白藜在周圍的草叢里翻寶貝,試圖能再找出什么自己認識的有用的植物出來的時候撞上的。

  叫它雞是因為它的體型整體來看確實很像放大的現(xiàn)代的家雞,就是要更丑一些而已,而且與現(xiàn)代家禽一致的是它甚至已經(jīng)退化到不會飛行了,連在低處滑行的能力都已經(jīng)消失了,只平白生著一對無用的翅膀。

  最開始白藜對這東西是毫無興趣的,因為在她的認知里鵝就是她能接受的最大的家禽了,普遍來講鳥類都是長的越大越難吃的,大型禽類的肉質(zhì)往往更加粗糙干柴,也十分容易帶上一些奇怪的體味。

  這雖然不是一個絕對的定律,可又確實是一個普遍的現(xiàn)象,所以白藜最開始對這種大型丑雞是沒有任何興趣的。

  但這玩意兒實在是存在感太高了,它們是一點不怕人,甚至在白藜烤肉的時候它們都敢沖出來搶一口。

  這個世界的生物通常聰明的嚇人,不過這種丑雞絕對不在這個范圍里。

  它們讓白藜想起了剛到這個世界時候的那個海岸邊,那里的傻鳥們也是這副死德行。

  但那里的傻鳥可沒有什么天敵,沒人去動它們傻點就傻點了。

  這群丑雞卻是生在部落附近的,白藜想不通這鬼東西怎么還沒被部落給吃絕種。

  它們傻,攻擊性和好奇心又強。

  搶了白藜好幾次的飯碗,搶到她都忍不住開始動手了。

  雪說這東西在部落周圍的數(shù)量不算多,再加上最重要的這東西跑得快還會下水,不知道為什么,水里那幫兇悍的大魚也不攻擊它們。

  因為這些緣故,抓它十次有九次半是抓不到的,再加上這東西雖然攻擊性強,但攻擊性強的前提是人手里拿了吃的。

  好奇心強它一般也就看看,抓了幾次沒抓到以后部落里的人就學會了無視它們,也就是白藜有個瞬時出手快的遠程攻擊手段,才能輕易的搞定它們。

  放在之前沒有弓箭的時候,部落里面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抓住這東西。

  白藜也是有次被這東西惹急了眼,反手一只水箭弄死了它,后來又看著這么一大只獵物扔在那里舍不得,才嘗試要吃這東西的。

  吃禽肉白藜最習慣的無非就是那幾種,要么煎要么燉,要么烤要么炸,蒸煮一類的吃法她是不習慣的。

  雖然已經(jīng)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因為這種飲食習慣,白藜一直認為自己大概率是個北方人。

  像那種有名的白切雞她是吃不慣的。

  這丑雞肯定還是要按白藜的口味走的,炸,現(xiàn)在是沒有條件,燉又太費時間,而且這段日子里白藜吃的各種燉煮實在是太多了,她并不想在私人開小灶的時候繼續(xù)吃這種東西。

  剩下的選擇無非就是煎或者是烤了。

  白藜更喜歡烤的,沒有別的原因,只是不用搬鍋而已。

  無論是在火邊搭個架子,還是用最經(jīng)典的叫花雞手法,裹兩層葉子再裹一層泥,都可以不用往返部落折騰一通。

  因為有之前在海邊生活的那幾個月打底,白藜收拾禽類的手法相當?shù)膵故?,不過她也就會這一種手法了。

  過了這么久以后她在收拾這只丑雞還是老兩樣,為了避免拔毛的麻煩直接把皮撕下來,因為懶得收拾內(nèi)臟就干脆全部掏出來扔掉。

  這種處理方法雖然有些浪費,但至少不需要擔心吃到什么奇怪的東西,而且確實簡便的太多了。

  白藜三下五除二收拾好這只丑雞,把它仔細用清水沖了一遍。

  這只雞對比正常的家禽的體型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做叫花雞顯然是強人所難,就算是放在架子上烤也要先肢解掉才行。

  一不做二不休,白藜干脆把那些不好處理的位置全部一起砍掉了,像什么雞頭、雞屁股、雞胸內(nèi)側(cè)的肋骨。

  因為這只雞的體型實在是大,這些部位也等比例放大,尤其是內(nèi)側(cè)的肋骨,變得相當?shù)拿黠@且好剔除。

  雞肋骨其實是一個很好吃的位置,雖然沒什么肉,但貼骨肉確實是要比一般的肉要香上不少的,給足了調(diào)料那么一烤,香的人舌尖發(fā)麻。

  只不過現(xiàn)在白藜手里的調(diào)料實在是少,沒了調(diào)料的輔助,烤雞骨架就變得索然無味了,于是這兩片雞肋骨丟起來也變得不心疼了。

  沒了肋骨的支撐,這只丑雞的腹腔瞬間塌了下來,白藜用十刀從胸中線把整個雞身剖開,再分割成合適的大小。

  因為體型的關(guān)系分割出來的肉塊相當厚實,石刀切下去甚至有輕微的滯澀感。

  整只雞被大卸八塊——物理意義上的那種大卸八塊。

  白藜盡量均勻的把它們分成了八份,找了大號的葉子包起來,開始下調(diào)料。

  她手上的調(diào)料種類有限,除了鹽以外,香料只有三種本土的帶著不同植物清香的香葉和蔥蒜食鹽。

  三種香葉中有一種偏辛辣,是白藜自己發(fā)現(xiàn)的,是部落里的大家無法接受的味道。

  這種辛辣是一種很奇怪的辛辣,不同于胡椒或者辣椒,也不像芥末,白藜個人感覺略微有一點肉桂粉的意思,但又比肉桂粉稍微清爽一些。

  另外兩種香葉是部落里也在用的,其中一種的味道有點像檸檬皮的清香味,吃起來極其爽口,白藜習慣早上來一片扔在嘴里嚼,交完就像刷過牙了一樣。

  另一種則散發(fā)著一種很質(zhì)樸的香味,通常情況下白藜不會用這么樸素的語言去描述一樣食物。

  但若想要描述一樣從前從未見過的東西,那么通常人就要從過往的經(jīng)驗中去尋找線索,去引用描述,而這種葉子的味道白藜在自己殘存的記憶中,完全沒有搜索到任何的與之相似的味道。

  一定要說的話它的性質(zhì)有點像孜然,不是味道,是性質(zhì),這兩種香料都是很純粹的香,就干香干香的。

  白藜還挺喜歡這種香味的,晚上煮湯的時候她通常還要往鍋里多扔兩片葉子。

  把這些葉子帶著蔥蒜一并搗爛,喝上鹽仔細的抹在肉上,剩下的就要等待時間去完成了。

  這種直接腌然后上架子烤烤出來的肉會干一些,如果希望內(nèi)里汁水多一些的話,可以先用鹽水將雞肉浸泡一段時間。

  不過白藜不想回部落取容器,于是就省略了這一步。

  這種丑雞的肉質(zhì)實在太過厚實,白藜在涂調(diào)味料的時候用了石刀在肉塊上反復進行穿刺,方便接下來的入味。

  但即便如此,想要調(diào)料的味道短時間內(nèi)腌進去也依然不可能。

  可想趁著這個時間去周圍做點什么又不太行,部落周圍的散裝耗子實在是太多了,只要白藜敢讓這幾塊肉消失在眼前超過十分鐘,再回來就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的。

  既然走不開,就只能留在原地了。

  白藜所在的位置距離河岸邊比較近,從這只丑雞身上收拾下來的那些東西她都給扔進河里了。

  渾濁的河水隨著內(nèi)臟中的血花擴散近乎是沸騰起來,白藜看不清水下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水面不斷翻涌出的泥土與血花證明著這場不太平的爭奪。

  這里的魚都太兇了,就算是在海岸邊面對著更廣闊的水域的時候她都沒見過攻擊性這么強的魚。

  哪怕是當初在海底攻擊白藜的那條海鰻都能算是一條合格的獵手,它會耐心的進行埋伏與捕獵,會觀察與評估。

  而這里的魚就像是一群瘋狗,只要見了血就開始無差別的攻擊。

  沸騰的河水滾動了許久才平息下來,河面甚至什么都沒能浮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過干凈還是剩下的都是些浮不上來的位置。

  寬廣的長河有著夸張的自凈能力,水下的爭斗已經(jīng)平息,僅僅幾秒的功夫,一切就又恢復了原樣。

  也就是因為在岸邊,如果這場爭斗發(fā)生在核心的話,河面甚至都不會出現(xiàn)任何的波動。

  處理掉了最容易吸引來其他動物的內(nèi)臟,白藜用石刀將附近的沾了血土翻了翻,又伸腳把它們碾平,處理掉了味道最濃重的部分。

  放掉血以后的肉塊氣味就要小得多,再用調(diào)味料一抹,也不用擔心吸引來什么更遠距離的動物。

  把石刀沖刷干凈,無事可做的白藜又開始在周圍的草叢里尋找各種認識的植物。

  這是一項極需要眼力與細心的浩大工程,哪怕過了這么久白藜其實也沒有找到太多的自己認識的有價值的植物。

  這次也不例外,一直到了肉被腌透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過這也正常,白藜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狀況,如果每一次尋找都有收獲那才是見了鬼呢。

  烤肉的架子很好搭,幾根足夠結(jié)實的樹枝交叉架起來就好了,白藜把肉架上架子。

  折騰了這么長時間,吃完這一頓今天她也就不需要再吃飯了。

  這種丑雞的主要食譜不知道是什么,身體內(nèi)的脂肪儲備量還是很高的,只不過禽類的儲備脂肪嘛,它都是分布在皮肉中間的。

  白藜倒是沒刻意去摘,但去皮的過程中依然去掉了不少。

  不過即便如此,這幾坨肉依然能做到烤起來滋滋冒油,足見其主人生前的伙食是如何的優(yōu)良。

  在火焰的詮釋下,雞肉上附著的成塊的黃色油脂迅速的融化著,流淌的油水滾過肉塊的每一絲紋理,幫助肉塊迅速在外層形成一層鎖水的屏障,而后低落下去,打的火焰接連不斷的向上躍起。

  為了控制有些失控的火焰,白藜不得不時不時的往石頭堆起的簡易火坑里灑水。

  因為同時烤的肉有點多,又要看火又要轉(zhuǎn)肉翻面,一時之間白藜還有點手忙腳亂控制不住場面。

  等到幾塊肉全部烤好的時候,不可避免的還是糊了兩塊,好在糊的只是外層,拿石刀切開后里面還是好的,甚至還在恰到好處的流著汁水。

  這兩塊肉都是胸肉,大概是因為胸肉里面的水分少一些,所以糊的格外快。

  白藜用刀把外面那一層焦黑的殼子削了下去,里面還是一樣的雪白柔軟,她拿刀片了一片下來塞進嘴里。

  很奇怪,這片肉吃進嘴里第一時間完全無法用好吃與難吃來形容,它就是很奇怪。

  這種丑雞的肉質(zhì)非常粗,肉眼可見的肉絲粗的嚇人,但同時又非常的柔軟,不是那種肉類的柔軟,是一種很奇怪的柔軟。

  一定要形容的話,咬一口不像咬在肉上倒像是咬斷了什么豆制品,帶著一股肉汁與調(diào)料的味道,好像是吃了某種調(diào)制素肉。

  倒是不難吃,但這個體驗確實是很怪異。

  白藜還算能接受這個味道,不過沒多喜歡,吃掉了嘴里的那片后就沒再對那兩塊胸肉動手了,轉(zhuǎn)而去切了一片腿肉放進嘴里。

  這肉一進嘴她就覺得對味兒了,至少是真的肉味。

  腿肉比胸肉還要更加多汁,稍微帶一點咬感的軟嫩,外層因為被烤下來的油脂反復交流過而變得十分焦脆,一口咬下去口感逐層遞進,香料的味道徹底融入肉中,咬一口只覺得嘴里炸了一蓬鮮汁,讓人完全無法拒絕。

  這肉還和前段時間的苦青蛙不太一樣,苦青蛙的肉是脆嫩的,這肉是香軟的。

  仔細描述起來貌似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但實際上吃起來的滿足感是完全不一樣的。

  白藜向來不太喜歡新鮮的水產(chǎn),準確的說是向來不喜歡拿新鮮的水產(chǎn)來當主食。

  從海岸邊到部落里,只要條件允許她吃的水產(chǎn)大多是風干過后的。

  魚也好,蛙也好,這些生物身上哪怕是最緊致的一塊肉也都是細嫩或彈嫩的,這種過于柔嫩的味覺體驗總會讓白藜產(chǎn)生一種吃進嘴里的東西沒多少的錯覺。

  簡單來說一條魚吃下去,鮮,香,滿足,胃飽了,味蕾也滿意了,但就是嘴里總感覺似乎沒吃多少東西一樣,有一種奇異的空虛感。

  所以白藜更喜歡拿魚當做配菜,最好要有其他的肉類或淀粉類食物搭配,如果沒有的話魚肉最好是風干過的,只有這樣一餐過后她才會有一種吃飽的滿足感。

  所以之前吃苦青蛙的時候晚上她還要回去跟著吃晚飯,因為胃飽了,但是嘴巴沒有飽。

  而這種禽肉就完全不同了,吃在嘴里除了鮮香以外還有那種肉類特有的扎實與飽足,而且這種超大型的鳥類出乎意料的不干也不柴,也沒有什么禽類特有的體味。

  整體吃著比獸肉要更加柔軟,流淌在嘴中的肉汁也與紅肉的香氣完全不同,白藜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的這么舒服了。

  她這次吃了不少,一頓飯結(jié)束干掉了一整條大腿,不過再多的就也吃不下了。

  剩下的她就全給打包帶回部落了,晚上片了一起煮進湯里,烤過的肉再煮也別有一番風味。

  去年帶回來的樹苗雖然全死干凈,但帶回來的種子成活率倒很高。

  白藜看好的那種樹木如她所期待的,長的很快,筆直堅硬,一切都看似很好。

  長到現(xiàn)在差不多能當長矛耍了,這段時間才讓部落的人砍了幾根回來,去了樹皮,扔在角落里陰干。

  她回來的時候正看到有人在試這樹苗做的桿子,她就隨口問了兩句怎么樣。

  試這桿子的人是狩獵隊里面叫得上號的老獵人,也是一時手癢,背著身都沒注意到白藜靠近,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得一激靈。

  不過也就這么一瞬間,他馬上就反應(yīng)了過來,回頭跟白藜打了個招呼,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

  這東西整體其實挺好的,雖然不少細節(jié)都有些不趁手不習慣,但這都可以后續(xù)適應(yīng),只要把部落里矛槍頭上的石刃卸下來,再裝到這種筆直的木桿子上,到時候肯定比部落現(xiàn)有的一般槍桿好使。

  白藜點點頭,她自己是不用冷兵器的,這方面她不算太了解,肯定還是要跟著有經(jīng)驗的人走。

  聽人勸,吃飽飯這句話也不是瞎說的,自己不了解的領(lǐng)域,就不要亂發(fā)揮了。

  她準備把這件事情交到火手里,她肯定知道該怎么處理。

  有把一件事情甩出去,白藜心底略微升起了一種混吃混喝,啃食部落公共財產(chǎn)的錯覺,這種錯覺讓她開始莫名其妙的心虛。

  她甩了甩頭,為了彌補這種心虛,決定明天加一下班,不開小灶了,抓緊把各種食鹽提純的方法刻下來。

  雖然現(xiàn)在部落集會能夠買到的巖鹽大多數(shù)都比較干凈,不需要什么太復雜的加工,但誰知道那玩意兒能撐多少年呢?

  就算現(xiàn)在采礦效率差勁,需求人數(shù)也少,可那礦到底有多大還不好說呢。

  反正先把方法留了再說。

  接下來的幾天白藜都沒再出去瞎逛過,抓緊了時間把各種鹽的提純法全刻了出來,不過她也就老實了這幾天。

  之后的日子就又過回了原樣。

  雪這段日子實在是忙,白藜原本負責的各種統(tǒng)籌工作全部甩到了他的手里,包括陶器采集隊,還有農(nóng)田的事情全轉(zhuǎn)了過去,白藜只是偶爾過來提供一下技術(shù)支持,剩下的就全部都是他的事情了。

  雪過的是腳不沾地的,但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和白藜這種混吃等死胸無大志的人不同,雪雖然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在這個時代野心這個詞都是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東西),但他卻是一個缺乏關(guān)注的人。

  他從小就是一個比較邊緣的存在,長大后雖然把這些存在感找回來了,但因為定位問題,有沒有辦法像同齡人一樣進入狩獵隊,為部落提供主要的食物。

  這讓他在這個小小的部落里被有意無意的說過不少閑話,這些閑話沒什么惡意,就是講個新鮮,不過對雪來說依然讓人難受。

  這導致他養(yǎng)成了一個很需要存在感,需要被人關(guān)注,依賴的性格。

  所以接受的這些工作雖然忙,但雪卻十分享受。

  除了提供技術(shù)指導的時候以外,白藜現(xiàn)在基本上也只有晚上吃飯的時候能和雪說上幾句話。

  不過也就這段時間了,過段時間最忙的農(nóng)田那邊徹底穩(wěn)定下來,雪這邊就能恢復了。

  時至今日,白藜已經(jīng)徹底習慣了主食由木薯去替代,已經(jīng)不再去奢望米面食物了。

  到現(xiàn)在為止被她委托去尋找麥子的羽族依然沒有傳來任何消息,白藜估計和玉米一樣,這個時代的麥子壓根就沒進化出來呢。

  雖然按理說像木薯之類的東西這個時代本身也不應(yīng)該有,但誰知道呢,這個世界本身就一點兒都不講道理,很多地方都和白藜所認知到的各種進化理論完全不同。

  以兔子為例子,在白藜原本的世界兔子的演化繁盛過程完全是由世界氣候所影響的。

  簡單來說在幾千萬年隨著雨林世代的結(jié)束,世界氣候開始從溫暖濕潤轉(zhuǎn)變?yōu)楹涓珊?,而這種轉(zhuǎn)變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開始瘋狂擴張,變得異常繁盛起來。

  并且關(guān)于植物的變化,并不僅僅是草本植物取代過去的植物這樣簡單粗暴的問題。

  植物會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氣是小學就學過的常識,然而當時的植物族群還面臨著另一個與這個常識截然相反的問題——光呼吸。

  粗略點說光呼吸是綠色植物在光照下進行光合作用的同時,存在吸進氧氣釋放二氧化碳的現(xiàn)象,當然實際情況遠比這一句話要復雜得多得多。

  不過問題的核心就出在了這一句話上,大約是植物最早出現(xiàn)的時候世界上并沒有任何氧氣,反而充斥著超高濃度的二氧化碳。

  于是植物在進化過程中,從來沒有苦惱過氧氣與二氧化碳的問題。因為最開始氧氣只要出現(xiàn)就會被消耗掉,而二氧化碳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所以對于植物來說這個化學式在當時的情況下是只能單向運行的。

  只是無論是什么樣的生物都無法預知未來,誰也不知道后來世界上的氧含量會飆升到那種程度,而等到氧含量上升到那個濃度的時候,植物向此方向經(jīng)歷了十幾億年的演化早就已經(jīng)積重難返,他們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底層構(gòu)架。

  在氣候還溫暖濕潤的時候它們可以通過張開氣孔,及時的排走氧氣并迎來新的二氧化碳倒也不是無法生存,可隨著氣候變得干燥寒冷,植物就變得不再能像以前一樣,用張開氣孔的方式維持平衡了。

  因為這種方式會導致大量的失水。

  于是為了在新的氣候中求得生存,植物們各顯奇招。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里出現(xiàn)了完全杜絕光呼吸的植物界后起之秀——c4植物。

   C4植物可以說是當時環(huán)境的最優(yōu)解,這讓它們快速的繁盛起來,與此同時纖維粗糙的C4植物的興起又干倒了一批草食動物。

  而狹義上的兔子就是在這個時候特化演化,憑借著進化出來的夸張咀嚼能力以及精細的超強腸胃降服了C4植物。

  到這里也只能算是一時英雄,畢竟C4植物本身就是應(yīng)對半干旱而生的一種特化植物,而兔子又算是針對c4而特化的,后續(xù)如果氣候再次改變,它們的未來就很難預料了。

  但命運就是這么選中了它們,喜馬拉雅山的誕生導致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含量進一步的暴跌,C4植物突然就徹底的挺了起來,開始向全世界進擊,而兔子就這么隨之一起爆發(fā)開來。

  這樣一長串跌宕起伏的歷史才造就了后來的兔子,可這個世界的兔子體型如此之大,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有著這樣的食性特性以及外形。

  可它就是有,除了身體放大以外,這種動物與白藜認知中的兔子完全無二。

  這已經(jīng)不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白藜只能稱之為神跡。

  而這個世界的神跡無處不在,無論是按照理論來講完全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氣候狀態(tài)中的各種植物還是身邊這群完全違背進化論的獸人。

  有的時候看著身邊的這群獸人白藜會生出一種迷幻的錯覺,也許她并不是什么流落異世界失憶的異能者,而是一個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依靠著各種儀器為生的醒不過來的病人。

  這種迷幻的感覺讓她始終不愿,也不敢去深思這個世界的不合理之處。

  這天底下解釋不了的東西多了去了,差不多就得了,沒必要挨個去深究,何況以現(xiàn)在的條件,就算想要深究也是天方夜譚。

  每一次白藜委托羽族去尋找植物的時候她都做好了一無所獲的準備,事實也確實如此,羽族迄今為止也沒有帶來過幾樣她想要的東西。

  這當然不是羽族商人的錯,他們?yōu)榱藞蟪杲^對是盡心盡力了,只是白藜要他們找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還是兩碼事呢,就算有也未必在這一片土地上。

  他們現(xiàn)在不只是在這片原始森林里大海撈針的尋找某些特定植物,而且撈的這個針有沒有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

  有的時候白藜看著天空,想起那群被她委托去尋找植物,一門心思地認為那些東西全部都真實存在在腳底的這一片土地上的時候她都會微妙地升起一些愧疚感。

  總有一種自己貌似耍了對方的錯覺。

  但她又確實不是誠心的,也沒辦法離開羽族的幫助,只能忽略掉這種感覺,權(quán)當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受限于人口數(shù)量的問題以及白藜完全不準確的情報情況,羽族商人努力許久最后能帶回來的東西也寥寥無幾。

  而這些寥寥無幾的東西基本上都是白藜所指定的某種植物,不過沒有什么很有用的,全部都是一些她偶爾想起來的一些邊邊角角的湊數(shù)用的東西。

  比如羽族商人曾為她帶回來一株杏子樹,但她并不喜歡吃杏子,而且性子過于刺激的酸味外皮對于部落里的獸人們來說就像夸張的魔鬼辣對于人類一樣,是完全無法承受的味道。

  白藜早在很久之前就認清自己想要的東西可能還未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這一點,她對于這些零零碎碎似乎有用又似乎沒什么用的交易結(jié)果早有準備,已經(jīng)不會再對這些東西表達失望或遺憾。

  現(xiàn)在的日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白藜對這些東西并不執(zhí)著。

  事實上恰恰相反,她現(xiàn)在對大多數(shù)事情都提不起興趣,每天刻過壁畫以后就是去巡視一下農(nóng)田,再去樹那里看一下織布機的新進展,混吃等死的氣質(zhì)都快掩飾不住了。

  農(nóng)田的管理到現(xiàn)在為止都一直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只是織布機那邊又出了點新問題。

  這東西一直以來都不怎么順利,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出了一個樣板,依然還是麻煩重重。

  因為這個時代的工具過于粗糙,所有東西的制作基本只能憑借工匠的經(jīng)驗與手藝。

  就算是一些比較簡單的東西像是石刀、石斧這種工具都無法保證統(tǒng)一性,因為原材料都無法保證統(tǒng)一,工具更是十分粗糙。

  而像是織布機這種具有一定復雜性的東西就更別提了。

  樹做出了一臺樣品,他知道要怎么做,但等到實操的時候就不一樣。

  尤其是像織布機的機梳這樣比較細致的部分,做一個要費上六七個,甚至更多。

  這種制作效率就算到了雨季也很難做出幾臺成品來。

  樹自己跟這些東西死磕了很久,但最后他還是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于是他選擇了求助。

  白藜在去年在部落中建立了極大的威望,這種威望不單單源于巫醫(yī)的身份,更多的是源自于她帶來的各種技術(shù)。

  在一直以來的默化潛移下,很多時候出現(xiàn)了問題,哪怕是部落的兩位首領(lǐng)下意識的都會詢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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