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想見你
她剛出酒店的門,面前的路就被剛才酒吧里面的混混給攔住,陸柳兒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想干什么?”
“張小姐別害怕,我們老大想見你,請你再跟我們回去一趟?!彼麄兊故钦f得畢恭畢敬,沒有任何要傷害陸柳兒的意思。
陸柳兒知道他們口中的老大指的是顏涼,但眼下的情況由不得她選擇,這些人明著是詢問她的意見,實際上是必須帶她回去不可。
想到這里,陸柳兒只得答應(yīng),跟著他們上車回到了酒吧里,再次被請到了剛才的休息室,顏涼獨(dú)自坐在窗邊,看上去很是憂郁。
聽到動靜,顏涼沒有轉(zhuǎn)頭,反而是聲音輕輕落到了她的耳邊,“來了,醫(yī)院那邊的情況怎么樣,都解決了嗎?”
“沒什么問題?!标懥鴥鹤叩搅怂砗螅q豫了幾秒,還是開口說道,“給你帶來麻煩了,所以我再次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顏涼這才稍微有了些反應(yīng),轉(zhuǎn)頭看著她,拿起桌面上的紅酒給她倒了杯遞了過來,“還記得我剛才的話嗎?你欠我一杯酒?!?p> “剛才確實是我太沖動了。”陸柳兒接過酒杯,仰頭喝了兩口,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這杯酒就當(dāng)是我向你賠罪吧?!?p> 她在不分青紅皂白地情況下就摔了別人的酒杯,而且用那種對待罪人的態(tài)度,實在是有些先入為主了。
“沒關(guān)系,知道我為什么要幫你嗎?”顏涼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眼底帶著幾分濃郁到化不開的眷戀,在她回答之前,再次開口說道。
“因為你長得很像我過世的妻子,不但是樣貌,甚至連脾氣都有70%的相像,所以讓我有些恍惚?!?p> 聽了這話,陸柳兒略微有些震驚,她還以為顏涼剛才是出于好心,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你的妻子……是怎么去世的?”
“因為生病?!鳖仜鰧⒈锏木坪攘藗€干凈,晨晨地嘆了口氣,整個人都被一層悲傷所籠罩,“年紀(jì)其實也跟你差不多,只不過她身體不好?!?p> 陸柳兒的心底很是復(fù)雜,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剛成為張然以后和陸子期在張家第一次初遇的時候,他也對自己說了相同的話。
“其實生老病死也是人世間的常事?!标懥鴥合袷菍ψ约河窒袷菍︻仜稣f道,“如果你太過于執(zhí)著,就會一直在這種情緒里難以自拔?!?p> 聽了這話,顏涼瞇了瞇眼睛,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你可能不相信,在她去世之前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p> “所以今天遇見你的時候我很驚訝,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情盡管來找我。”顏涼拿起酒杯和她地碰了碰。
或許兩個都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更加有共同語言,所以陸柳兒和顏涼聊了很久,時間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到了凌晨。
顏涼抬頭看了眼時間,起身站了起來,“今天謝謝你陪我說這么多,已經(jīng)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p> “那實在是麻煩你了?!标懥鴥簺]有拒絕,他來的時候沒有開車,這里離張家又遠(yuǎn),打車的話估計要半個多小時了。
顏涼的車開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把他送到了張家門口,陸柳兒推門下去,“認(rèn)識你我覺得很開心,有機(jī)會我請你喝酒?!?p> “一定。”顏涼朝她揮了揮手,就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遠(yuǎn)去,看著他的身影逐漸隱沒在夜色里,陸柳兒的嘴角逐漸變得平緩。
經(jīng)過剛才的交談,顏涼的確像是個不錯的人,如果可以的話,陸柳兒還挺愿意跟他成為朋友的,畢竟他看上去應(yīng)該也不是個普通人。
就在這個時候,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機(jī)嗡嗡震動了起來,是陸子期的電話,她猶豫了幾秒,在掛斷的前一刻才按了接通,“找我有什么事嗎?”
因為在醫(yī)院里面鬧得有些不愉快,所以陸柳兒心里此時還有些生氣。
那邊沉默了幾秒,陸子期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才冷冰冰地傳了過來,“陸小姐好手段,剛才認(rèn)識的男人這么快就帶回家了?”
聽了這話,陸柳兒下意識地環(huán)視了下四周,但并沒有看到什么人,不禁有些生氣,“你派人監(jiān)視我?第一,我不是你口中的陸小姐?!?p> “第二,我見什么人,跟什么人在一起,都與你無關(guān),畢竟我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也沒有任何立場跑出來指責(zé)我,如果路上也做不到最起碼的尊重,那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聯(lián)系了?!?p> 她這話說得流暢,而且很有底氣,讓陸子期在那邊瞬間就握緊了手機(jī),幾乎是咬牙切齒,“你現(xiàn)在這是在威脅我?”
“并不是在威脅你,只是想讓陸少爺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強(qiáng)求的?!标懥鴥旱恼Z氣很是平靜。
聽了這話,陸子期瞬間感到了股深深的恐懼,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陸柳兒。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任人擺布的人了,而是張老失散多年的親孫女張然,現(xiàn)在就像是重生了一般。
只要她不承認(rèn),那沒人可以強(qiáng)迫她做任何事情,陸家之前的事就等同于跟她毫無關(guān)系,甚至連他自己也一樣。
如果在這個時間里,陸柳兒遇到了更喜歡,更合適,更愿意執(zhí)手相伴一生走下去的人呢?到時候他又該怎么辦?
這是過了這么長時間以來,陸子期第一次知道慌亂的感覺是什么滋味,從小到大,陸柳兒都跟在他身后,他幾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她揮之即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甚至包括他在發(fā)現(xiàn)了張然就是陸柳兒的時候,也認(rèn)為只要他態(tài)度好一些,陸柳兒就會乖乖回到自己身邊,但從來沒想過,如果她不愿意,該怎么辦?
不知道什么時候,陸柳兒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他坐在沙發(fā)上悵然若失,胸口的位置就像是生生被人給挖去了一塊,冷颼颼的灌著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