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東宮
老夫人說,“你眼紅姝兒結(jié)了一門好親事。你可想過,蘇氏是獨(dú)女,姝兒,妤兒姐妹懷璧其罪,可想過她們姐妹經(jīng)歷過幾次兇險。這幾年,你在家中見過姝兒幾次,她總是在外奔波,她在忙什么,你可知道?是否被人暗算,追殺,你又知道嗎?你只看到了侯府的光鮮,看不到背后的血光,你愿意讓婉兒,姈兒過這樣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嗎?”
大夫人大夢初醒,懵懵懂懂,下意識地?fù)u頭,老夫人心知她聽了進(jìn)去,她招招手,讓鳳婉到身邊來,“婉兒,個人有個人的姻緣,相信祖母不會害你?!?p> 鳳婉紅著眼,“婉兒知道。”
“今天是我們一家人關(guān)起門來的談話,半句也不能外泄,易生事端,都明白了?!?p> 三姐妹起身,都行了禮,“是!”
老夫人動怒后,甚是疲乏,鳳長林領(lǐng)著渾渾噩噩的大夫人離開,老夫人又留了三姐妹敘話一刻鐘,三人才從松鶴園離開。
鳳姈狠狠剜了鳳妤一眼,惡狠狠地問,“祖母說的事,早就告知過你,所以你什么都懂,卻不告訴我和姐姐?!?p> “四妹妹,想懂的事情,輕易就能懂,不想懂的,怎么教也教不會?!兵P妤淡淡說,“我們在京中也有三年,再不諳世事也該有察覺?!兵P妤看著眼睛通紅的鳳婉,“大姐姐,風(fēng)大天冷,你早些休息,妹妹告退?!?p> 鳳妤帶著秋香往梅園走去,鳳姈跺跺腳,“她就是故意的,方玲君定是早與她說過,偏不告訴我們,害得祖母責(zé)罵母親,也連累姐姐。”
“姈兒,你為何總把事情怪在妤兒頭上?!兵P婉雖傷心,也很無奈,“祖母說的話,時刻謹(jǐn)記在心吧?!?p> 她輕步離開,鳳姈追上來,撒嬌求饒,兩名丫頭在前方打著燈籠引路,鳳婉實(shí)在無心管她。
秋香和鳳婉,鳳姈的丫頭都被容媽媽支開,離得很遠(yuǎn),聽不到他們談什么,隱約聽到老夫人在罵人,不該問的,秋香從來不好奇,只是護(hù)著鳳妤回梅園。
倒是鳳妤問,“秋香,一窩生的鳥兒,有人飛上枝頭變鳳凰,有人墜落深淵成烏鴉,會不會心生怨懟?”
“姑娘,你在說什么,我有點(diǎn)聽不懂。”
鳳妤輕笑,“有感而發(fā)?!?p> 老夫人說的事,鳳姝早就和她提過了,在她年幼時,鳳姝就有意無意地和她說朝中局勢,說鎮(zhèn)北侯府和蘇家,鳳家的關(guān)系。不管旁人怎么看,也不管鳳長林有多清正,在所有人眼里,鳳家都是鎮(zhèn)北侯府船上的人。
鳳家又有富可敵國的江南蘇家,出了一個鎮(zhèn)北侯府長媳,已是頂了天,其余姐妹都只能低嫁,或選無實(shí)權(quán)的富貴閑人。
鳳妤很小就聽鳳姝講這些事,和謝珣靈魂互穿后,更清晰地了解到鎮(zhèn)北侯府的危機(jī),鎮(zhèn)北侯府的危機(jī)就是鳳家的危機(jī)。
鳳長林身在局中,更是明了,不管是他,還是老夫人,都不希望大夫人四處鉆營,就怕惹來麻煩,可為了姐姐的婚事,犧牲了婉兒和姈兒,鳳妤覺得她那位心高氣傲的大伯母是不會甘心的。
兩人回到梅園,張大正在等鳳妤,秋香掛起鳳妤脫下的大氅,給她倒了一杯姜茶,張大等她喝過茶后說,“姑娘,王里正家補(bǔ)了80石糧食,今年的白銀卻沒有上繳,我去查了他的賬目,他在京都所有的錢莊都沒有存銀,若說家中藏銀也不太像。他家中奴仆有三人,暖陽扣了一人,具體問了平時家中花銷,王里正除了喝花酒,其余花銷并不大,家中衣食住行也是一般富裕人家。按理說,他家這種花銷水平,地里的收成都能提供,其余的白銀去哪兒成謎,他交不出白銀苦苦哀求,應(yīng)該是手里沒銀子?!?p> 鳳妤放下茶杯,“那這筆銀子去哪兒了?且這么多年,家中也應(yīng)該有一筆不小的存銀?!?p> 因地勢緣故,以嶺莊的水田并不多??珊堤锩娣e極大,有玉米,小麥和高粱,棉花等等。若僅靠水田難以保證一家生計,這些糧食除了稻米,包括了玉米和高粱。特別是小麥,產(chǎn)量頗豐。以嶺莊的人都能把粟米和大米在糧莊寄賣,說明糧食非常充足。
張大欲言又止,鳳妤問,“怎么了?”
“王里正說,大夫人每年都問他要孝敬,多余的銀子都給了大夫人。”張大低著頭,如實(shí)相告,這些事他不敢瞞鳳妤。
鳳妤怔了怔,這王里正是大夫人家的遠(yuǎn)房表弟,關(guān)系也沒那么親近,印象中他來鳳府的次數(shù)也不算多。鳳妤想到鳳婉的婚事,又想到大夫人的心結(jié),“罷了,這事就算了,糧食收到多少嗎?”
“1000石左右?!?p> “糧倉里還有存糧,湊夠5000后告訴暖陽,鎮(zhèn)北侯府什么時候要,你就轉(zhuǎn)交給他們?!?p> “是!”
鳳妤輕笑說,“你有傷在身,去庫房取三十兩,近日就在家好好休息,三日后再回來?!?p> “謝姑娘?!?p> 鎮(zhèn)北侯府。
暖陽回來后把莊子內(nèi)的情況和謝珣說了,暖陽說,“那里正家水田六畝,棉花,小麥也有十幾畝,這幾年低收高賣能賺千兩。他家看著是尋常百兩富紳。銀子去向成謎,他說是給了鳳大夫人,我不太相信。鳳大人為官清廉,鳳夫人收點(diǎn)孝敬很尋常,若說昧下這么多錢,不太可能。我調(diào)查他的家庭成員時發(fā)現(xiàn)這事有點(diǎn)復(fù)雜,會牽扯到東宮,主子,還繼續(xù)嗎?”
“說!”謝珣剛練完劍,摘了護(hù)腕隨意丟到旁邊,眉目淡漠。
“王里正的長子是東宮舍人,有趣的是王里正的長子讀書騎射都不行,年少時橫行鄉(xiāng)里,是一惡霸,搖身變成了東宮舍人,這就不太尋常?!迸栒f罷,不再言語。
“東宮……”謝珣看向東宮的方向,鎮(zhèn)北侯府離皇宮很近,站在府中觀星樓能看到巍峨雄壯的宮殿,他沒想到這事還牽扯東宮。
東宮太子宇文景素有賢名,溫良仁愛,先帝因暴戾苛政,民怨四起。所以清君側(cè)的鎮(zhèn)北侯是燕陽百姓的英雄。建明帝在文武百官的輔佐下尚無劣跡,太子又賢明仁愛,深得民心。寧州戰(zhàn)亂連年,上到朝廷,下到百姓都縮衣節(jié)食,建明帝帶頭削減宮人用度,東宮亦是如此,太子已協(xié)理朝政,要結(jié)交群臣,拉攏人心,處處都少不了銀子,國庫空虛,東宮若要斂財也只有幾種渠道。
“侯爺,要查嗎?”飛影抱劍坐在屋頂,他不怕查東宮,只要主子一句話,皇宮他也敢闖。
“查!”謝珣似笑非笑地說,“拿人手短,自然要給她一個答復(fù)。”
“明白!”
安知曉
昨天好像設(shè)定錯日期多更一章,今天就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