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要演小廝
《重溫歲月》之所以如此火爆,不僅是因為會給素人足夠的曝光率和背后龐大的資金,更重要的是只要拿到魁首,就可以參演知名導演豐城的新電影。
并且給了足足四個名額,可想而知,豐城有多在意這綜藝。
豐城的大弟子,也就是《重溫歲月》的導演風右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男子和自己的老師發(fā)話。
紀瑯懶洋洋斜倚在沙發(fā)上,眼尾微微上挑,眼圈發(fā)紅,有點困倦。
豐城是一位慈眉善目,在娛樂圈內德高望重的老人,正慈祥地笑著,不時摸著自己的胡須,眼底蒼老卻滿是閱歷。
他與紀瑯并肩坐著,輕悠悠地吹著眼前熱氣騰騰的茶水,關切也親切道:“你這是又熬夜打游戲了?年輕喜歡玩,也不能亂折騰自己的身體啊?!?p> 紀瑯露出不正經(jīng)的笑,不正經(jīng)道:“沒?!?p> 流里流氣得像個街頭流浪的混混,又道:“炒股炒了一晚上。”
“那這是賺了?”
“那可不?!?p> 嗓音清磁,渾然透著一股野氣。
野的人心生寒顫。
隨后低低的笑起來,是真的蘇。
豐城點了他一腦袋,恨鐵不成鋼道:“你呀你。收斂點吧。今天來找我做什么?別是來找我炒股的,炒股我可不會啊?!闭Z氣中夾雜著的陰陽怪氣很重。
敢這么對紀三爺說話的,整個京城,豐城是獨一份。
當年紀瑯被自己父親整的走投無路,是豐城收留了他,待他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孫子,好到令人發(fā)指,這份恩情紀瑯一直念著。
“我今天并非是來找您的,而是他。”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風右,又道,“本想著改天再出看望您的,沒想到今天把兩件事都做完了?!?p> 風右被指得欲哭無淚,他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畢竟風右可不喜歡麻煩。
豐城可相信他的鬼話,這小子,最是滑頭。
豐城凝著神色,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也不說話。
紀瑯知道瞞不過這位老先生,繳械投降,實話實說道:“希望您可以將您的新作中一位小廝的角色給我。”
紀瑯擔心的是豐城不同意。
豐城果然如他所想的神色古怪道:“你這位大影帝去演這么小的角色?”
自降身價?
豐城沒見過這樣的。
小廝這個角色只在片中出現(xiàn)過不到五分鐘,還只不過是為了襯托女三號而存在的。
豐城見紀瑯乖巧的笑,真是難得,一看就有問題:“你有何圖謀啊?”
紀瑯笑答:“不瞞您,我有意中人了?!?p> 眼神中斂著無限柔情,柔得就像盛了滿池的春水,隨風蕩漾,掀起不大卻難以忽視的波瀾。
對上這小子柔和的眼神,沒見過。
不像是富家子弟的玩玩,倒像是認真的。
豐城重新打量起紀瑯,包懷著自家有孫初長成的欣慰感,很快他又變了臉色,冷哼:“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那么不幸,被你看重了?!?p> 紀瑯清楚這是他說著玩的,微微一笑。
“你得正經(jīng)些,才能讓人家姑娘有安全感?!?p> 原來是拐著彎兒的勸誡。
紀瑯頷首,低眉順目道:“嗯?!?p> 豐城嘆息,清楚他并沒有聽進去。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又疑惑道:“這與你演小廝有何區(qū)別?!?p> 紀瑯又恢復一貫的痞里痞氣,坐姿更顯慵懶,道:“如果我的心上人成了那女三號,我就去演小廝。如果她沒被選上,那就算了?!?p> 豐城晃了晃頭,摸著自己粗糙的白胡子,思索起來:“知道了。我考慮考慮,我先走了,你倆聊?!?p> 紀瑯將豐城送出門外,朝風右的地方揚揚腦袋,似乎真的很困,又瞇起眼睛道:“可以把謝識卿填的表格給我看看嗎?”
眼底蒸騰起水汽,從風右的角度看,像是在暗送秋波。
風右甩甩腦袋,他好像被撩到了。
“不可以嗎?”
紀瑯啞著聲音,如同磨砂紙劃過桌面一般的聲音,卻不覺得難聽,反倒增添一種獨特的魅力。
風右一“嘖”,這就是上天的偏愛嗎。
他搖了搖頭,道:“不可以隨意的將演員的信息透露給他人?!?p> 風右對這位姑娘有印象,還很有印象。
一個兩個的全是來找她的,上午一位謝家家主,下午一位紀三爺。
這姑娘長得雖好看,但哪兒來的這么大的魅力。
紀瑯料到可能拿不到,伸伸他筆直修長的腿,站起身,與風右對立著。
這么一看,他好像更高點。
紀瑯歪歪腦袋,道:“可是為什么謝今涼可以直接參與到劇組的拍攝,我連要個資料表都不行?!?p> 乍一看,會覺得他很可憐。
但只是乍一看。
風右捕捉到他涼薄的淺笑,心下微微一驚。
這是在逼他?。?p> 風右本來還想堅持下,想著看紀三爺?shù)谋砬?,謝識卿就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嗯,應該不會有事吧。
一張表格很快遞到紀瑯的面前,里面的內容就是謝識卿整體介紹。
字跡端莊娟秀,細看,筆鋒很凌厲,看起來卻沒有任何違和感。
可以說,這字很漂亮。
前世的謝識卿原本字寫的很丑,她沒有結果正統(tǒng)的教育,后來從一人手中拿到一箱字帖臨摹,字才漸漸能看。
她寫的字,有一個特點——筆鋒格外凌厲。
謝識卿原本為了不露出馬腳,專門是按照腦海中原主的字跡寫下來的。
卻沒想到自己寫字的特點沒有改變。
介紹很簡短,紀瑯還是拿在手里看了很久,點點笑意點綴英俊的臉上更為清和。
風右道出內心疑惑:“不知紀三爺要這做什么?”
紀瑯從上面抬眸,眼睛里閃爍細碎的光暈道:“看看她的字?!?p> 看字?
風右皺眉,仍然不解,又聽紀瑯道:“看看進步了沒有?!?p> 語氣熟稔,仿佛謝識卿與他相識甚久。
風右順著他的話往下問:“所以請問進步了嗎?”
紀瑯思索了下,考慮該怎么回答,細長的手指不經(jīng)意摩挲了下紙張,遺憾又似無奈道:“我沒見過,所以并不清楚?!?p> 他們好想連一次正經(jīng)的見面都不曾有過,更別說互相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