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金灼阻截了沙暴,遮天蔽日的寒鴉從四面八方朝那處匯去。將好不容易露白的天幕再次遮蓋了個嚴(yán)實(shí)。
許晴天態(tài)度堅(jiān)定,程沄淡定下來,默默退開兩步,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內(nèi)心暗暗記下:脫困術(shù),藏書閣書單+1。
許晴天背對著沙暴方向,語氣幽幽,娓娓道來。
“數(shù)百年前,師傅在暗蜮魔淵附近游歷,撿到一個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女孩?!?p> 咦,世另我?
程沄眸光閃爍,來了興趣。
“女孩生性木訥,但心地善良。不久后師傅收下她作為首徒,女孩便是我素未謀面的大師姐——卓垚。
師傅悉心教導(dǎo),卓垚大師姐卻久久無法御妖??膳既婚g師傅發(fā)現(xiàn)她竟能自由操控沙暴,再三追問下才得知與一只沙妖獸有關(guān)。
原來卓垚大師姐自幼便被親生父母所棄,是一只沙妖獸將其撫養(yǎng)長大,在她有記憶以來,一直都是沙妖獸汲沙漠露水、絞殺妖獸讓她果腹。
她能操控沙暴,也全是那只沙妖獸所為。
師傅仇恨妖已久,對這只沙妖獸亦是如此。
但看在大師姐與沙妖獸羈絆頗深的情分上,她給卓垚大師姐三年時(shí)間,契約此妖,否則揚(yáng)言要將其誅滅。
大師姐那時(shí)修為才剛筑基,沙妖獸卻即將化形。強(qiáng)行契約數(shù)次無果,還遭了反噬。
待師傅發(fā)現(xiàn)時(shí),卓垚大師姐已深受其害,修為停滯不前,再不得寸進(jìn)。
師傅大怒,趁卓垚大師姐喚出沙妖獸時(shí),出手擊殺。
可不想大師姐拼死相護(hù),陰差陽錯間,師傅錯手傷了大師姐心脈。
即便是請了城主出手相救,卻還是無力回天。
沙妖獸因我大師姐之死大受刺激,竟當(dāng)場突破修為化形變異,掀起沙暴席卷了仙啟城。
當(dāng)年城主不明就里,為護(hù)仙啟城城民與這只沙妖獸殊死搏斗,雖重創(chuàng)沙妖獸卻也受了重傷,養(yǎng)傷至今。
而那只沙妖獸對師傅,對仙啟城恨之入骨,這才有了之后時(shí)連年襲擊仙啟的事?!?p> 聞言,程沄怒從中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師傅一手造成!因一己私怨擊殺沙妖獸,不但害了卓垚性命,還連累這么多無辜的難民性命。她真是,她真是——”
真是無法言喻。
靈福草都?xì)獾门吭诘厣袭嬋θΑ?p> 一個、兩個、無數(shù)個……
許晴天挺直的脊背微曲:“師傅也曾后悔。”
“后悔有什么用?”
靈福草拍打沙漠:[有屁用!屁用!屁!]
噗噗噗噗!
程沄望向廢墟的方向,那些因沙暴死去的難民,若是知道真相怕不是要化作厲鬼去找金灼報(bào)仇!
許晴天無聲嘆息:“是啊。后悔無濟(jì)于事。師傅后來總是外出,誓要?dú)⒈M天下惡妖,就是為了彌補(bǔ)此番過失?!?p> 難怪草妖出沒,整個仙啟城就金灼一人追擊了一天一夜。
真是一條路走到黑!
如果金灼殺的真是惡妖也就罷了,可她根本就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她殺的妖到底有多少當(dāng)真做了惡事?
程沄不想聽了,再聽下去她要?dú)馑懒恕?p> ……
午時(shí),仙啟城門外;
程沄坐著許晴天給的小飛舟,繞了大半日才得以避開沙暴,回了城。
許晴天沒有和程沄一同回來,她大抵又‘犯病’了,放著阿瑞的安危不管,要與金灼共進(jìn)退。
她們師徒倆相愛相殺的行為,程沄不能理解,但大為震撼。
途徑城外沙堡,內(nèi)里空空蕩蕩。
平日這個時(shí)候排在沙堡外的長龍?jiān)缫巡灰姟?p> 光芒點(diǎn)點(diǎn),廢墟內(nèi)死寂一片,難民們早已躺平。
冤有頭債有主,沙妖獸找到了罪魁禍?zhǔn)?,?yīng)該不會來為難他們。
這一次,但愿他們不會遭難。
城門口啟了護(hù)陣,程沄亮了身份令牌才得以入內(nèi)。
剛進(jìn)去就被一人攔下。
“弟子見過西方長老?!背虥V認(rèn)出了拱門里撫著胡子的人。
西方長老微瞇了下眼:“你就是那個到處亂跑的弟子?”
到處亂跑?
誰給她告黑狀了?
“晚輩……”
“是她,是她,就是她!”
聶蘭芝疾步行來,高束的馬尾辮甩的飛起。
她上下打量了程沄一眼:“你沒事就好。好歹是師傅帶出來的人,可不能在沙漠里走丟了,我剛拜托西方長老沿途尋尋你呢?!?p> “多謝聶師叔惦記?!?p> 多好一師叔啊,還惦記著她,程沄大為感動,對二人又是一番感謝。
“好了好了,既然人回來了,本長老就先走了。外面的沙暴繞著仙城跑也不知是何情況,本長老要去探個究竟?!?p> 程沄聞言,將金灼與許晴天正與沙妖獸斗法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西方長老愣了片刻:“金灼?她和沙妖獸又對上了?”
又?
難不成當(dāng)年的事,西方長老也知曉?
確認(rèn)遇上沙暴的是金灼,西方長老甩袖將手背到身后。
“罷了罷了,這只沙妖獸因她而起,也該由她去解決這因果?!?p> 只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親自去探上一眼。
臨行時(shí)又看了程沄一眼,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聲音卻還在拱門內(nèi)回蕩。
“此行是門派外出任務(wù),你這小弟子不守門規(guī)私自行動,按門規(guī)處置,自去戒律堂領(lǐng)罰吧?!?p> 程沄頓時(shí)小臉一垮:“一入戒律堂深似海,我還有命出來嗎?”
聶蘭芝失笑:“放心,你沒闖下大禍,戒律堂不會重罰,按慣例應(yīng)是一月清掃。也怪我,忘了西方長老最是關(guān)心弟子,臨走之前肯定不忘對你教育一番。不過也好,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到處亂跑?!?p> “不敢了不敢了!”程沄作投降狀。
下次要跑也先回門派報(bào)道!
“還有一事,你可得有心理準(zhǔn)備。”聶蘭芝又道。
程沄雙腳并攏,深呼吸一口:“聶師叔可以說了,我準(zhǔn)備好了。只要不是天塌下來了,我都能承受得住?!?p> 聶蘭芝幽幽道:“此行毀了飛舟,共計(jì)十萬靈石,飛舟上有一個算一個,都需分擔(dān)。此行的任務(wù)獎勵沒有了,除此之外,你還得補(bǔ)上五百靈石?!?p> 程沄捂著心口,這不比天塌下來還讓她難受?
怕程沄不信,聶蘭芝還掏出一本《仙啟價(jià)物譜》翻開到那一頁,一字一句道:“門派有規(guī)定,飛舟出行,按使用年限算折損,全舟人員按比例分?jǐn)傎M(fèi)用。師叔們已經(jīng)把大頭都出了,到你這只有五百靈石,你改日自行到任務(wù)堂上交。”
在聶蘭芝離去后,程沄拍了拍阿瑞屁股:“你這熊孩子!我出門是為了賺五百靈石,結(jié)果靈石沒賺到,還倒貼五百。這筆賬算你頭上了!”
阿瑞懵懂歪頭。
?。ā駉●)
靈福草葉片飛舞:[哈哈哈哈哈!]
“你也還欠一屁股債!”
first blood!
靈福草:[呵呵……]
小樣還挺不服氣?
程沄再補(bǔ)一刀:“人家有父親留下的家當(dāng),你有嗎?”
靈福草葉片一僵,瞬間萎了。
double kill!
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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