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忽略無視的細節(jié)重新匯聚,在江引腦中編織出清晰的走向,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變得有跡可循。
“明白什么?”陳見疑道。
她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分析:“我們一直認為自己進入了鬼打墻,但我們從未想過,如果這真的是鬼打墻,那么……”
她的目光在所有人之間掃了一圈:“誰是鬼?”
這個分析一出,眾人紛紛愣住。
他們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江引接著說:“我們進來后并未遇到任何妖魔邪祟,遇到最怪的事,就是我們親眼見到縉岐兩軍明明已經(jīng)葬身蝴蝶谷,為什么又會活生生的出現(xiàn)?”
這個問題,把大伙兒難住了,全場氣氛一片凝重。
直到……
“是鬼?!?p> 眾人朝著說話的人看過去。
沈錦琛坐在江引身邊,垂著眸,長而濃密的睫毛擋著眼底的神色:“他們是鬼?!?p> 陳見十分訝異:“有什么證據(jù)?”
沈錦琛有條有理細道:“我們從清水鎮(zhèn)過來,一路途經(jīng)縉國,又在安寧鎮(zhèn)宿了一夜,安寧鎮(zhèn)位于縉國邊陲,若是發(fā)生戰(zhàn)事絕不可能那么平靜,但隋寧和秦姬卻口口聲聲說這場戰(zhàn)事天下皆知,鬧得沸沸揚揚,這不就矛盾了?”
江引贊同點頭,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們一直堅信對方在說謊,卻從未想過,或許雙方說的都是真的?!?p> “什么意思?你們說簡單點?!标愐娺€是不明白,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
什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復雜!
沈錦琛解釋:“我嫂嫂的意思是,縉國和岐國既沒有發(fā)生戰(zhàn)爭,又發(fā)生了戰(zhàn)爭,只不過二者的時間不一樣?!?p> 說著,他朝江引看了一眼,邀功的想法簡直不要太明顯。
江引假裝沒注意到他熾熱的眼神,干咳一聲,道:“秦姬和我說過,這次戰(zhàn)事因岐國欲擴大疆域而起,敢問諸位,岐國用這個借口兵犯縉國是哪一年?”
眾人回想了一下,很快有人回:“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三十年前?!?p> “沒錯,具體的不太了解,不過我聽說那次戰(zhàn)事縉國雖然保住了國土,但是損失頗為慘重?!?p> “秦姬……秦家軍……”一個下屬突然驚呼,“我想起來了?!?p> 他重重拍了拍大腿,情緒激動道:“我一直覺得秦姬將軍的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我想起來了,那場戰(zhàn)事里,縉國一個姓秦的老將軍戰(zhàn)死沙場,他有個獨女就叫秦姬!”
旁邊的人表情甚是復雜:“三十年……秦姬將軍看起來不像三十歲?!?p> “所以我們更能確定,秦姬早就死了。”江引自信下結論,“鬼是不會老的,正因為他們在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對后來發(fā)生的事一概不知,如果大家依然不信,我還有一個最直接的證據(jù)?!?p> 眾人一頭霧水:“什么證據(jù)?”
“你們可還記得那個小兵吃的黑心蘭?”
“當然記得!”
怎么可能不記得,那件事給他們的震撼可大了。
“黑心蘭有劇毒肯定不是誆人的,那為什么小兵吃了沒事?唯一的解釋是,他本來就是個死人,根本不怕任何劇毒之物?!?p> 陳見有個問題不理解:“既然死了,他們?yōu)槭裁床蝗脍そ巛喕剞D世?”
江引微微沉眸,不禁回想起昨夜,秦姬將長劍插入地面的豪情壯志。
“我想,他們一定是因為某些原因被困在這里,重復著生前的事。”
“什么原因?”
她嘆道:“信仰。”
唯有信仰,才能讓他們在死后依然銘記著自己的責任。
保家衛(wèi)國,這是天職,也是本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