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云隱推開門的瞬間,還未開始大殺四方,葉三七的墨水球就立刻將云隱包裹起來。
“踩屎官!”阿依突然叫道,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被葉三七一下子捂住了嘴。
“你別說話?!比~三七額頭冒著汗,毛筆桿子一臺,巨大的墨球突然彈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同球中的人也一并飛到了天空中無影無蹤。“且把仡濮小姐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咱們再去找她?!?p> “她去哪里了?”阿依看著葉三七,心里卻是五味雜陳。她剛剛讀心術就發(fā)現,這房里的人不只仡濮姑娘一個。
“我把位置定在了可穆銘那邊,根據風力大小和方位判斷,加上整個山坡的斜度,應該差不多……”
“等等!”阿依用貍力抵著腦袋?!拔矣悬c懵,你這樣的算法是誰教你的?!彼职涯抗廪D向靈伊?!敖?,你給解釋一下。”
靈伊尷尬地笑了笑,只得搖了搖頭。“咳咳……恕難從命,我恐怕并沒有葉小姐的本事高?!?p> “沒時間解釋了,可穆銘那邊我沒有通知他,別被他抓去拿賞錢。”葉三七一把拽住兩人,直接從人群沖了出去。
“等等……”阿依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可是還是被拉著過去了。
“仡濮是個神醫(yī),可是村民卻這樣對她,不管怎么說都著實不公。我們這時跑過去,差不多天亮時便能到了?!比~三七扔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三更半夜的我怎么跟你們受這種哭,說好的來玩呢嗚嗚嗚嗚……”
港口旁
可穆銘剛剝開橘子,天上便突然掉下來一個龐然大物。
可穆銘只是手指一動,那巨大的墨球便頃刻間化成虛無,只剩下云隱“撲通”一下入了水面。
“這位客人,洗衣服一貫錢,烘干兩貫錢,撈你上岸一個碎銀。一條龍的話便宜點……”可穆銘吃下一瓣橘子?!耙粋€銀子我還可幫你找好客棧,這凍橘真的甜,客人你要不要嘗嘗???”
云隱在上岸時,看著可穆銘卻久久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澳阌职缱鑫趸脕砜用晒镇_?!?p> 云隱一邊忍著寒冷,一邊烘著衣服烤著火,周圍的火光忽冷忽熱,也不知道可穆銘為了省錢都干了些什么。
“沒辦法,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做商人嘛,要懂的利用身邊的一切。”可穆銘滿不在意地說道。“只可惜你是個???,咱倆還挺熟的,如今你這幅模樣,這下子一毛錢也收不到嘍?!?p> “我還,不懂,這是什么情況?!痹齐[打了個噴嚏,擤了下鼻涕。
“什么情況?”可穆銘吞下最后一瓣橘子,看了眼云隱?!按逯腥擞懛ノ着?,這不是很正常嗎?”
“巫女?”云隱搖搖頭?!八幌??!?p> 可穆銘閉著眼攤了攤手?!澳銢]見識過自然是不知道嘍。這一來二去,你就該坐下來多聽聽故事,別人說話別打斷,這是不禮貌的?!?p> “我只想知道咸陽城的畫去哪里了?!痹齐[的話是一句也接不上可穆銘。
“呵,固執(zhí)?!笨赡裸懻酒饋聿幌朐倮頃齐[?!霸趺凑f你好呢?突然想起來個東西?!?p> “什么東西?”云隱抬頭看著可穆銘,頭上的水滴已經結成了小冰霜,在篝火的照耀下,夜晚中的云隱顯得格外冷靜。
腰間的偃石依舊是透漏著淡淡的藍光,云隱明白這是可穆銘在這里的原因。
“嗯……”可穆銘抬頭思考了下,看著遠處的燈光想了想。“怎么說呢?你的腦子……嗯……真搞不懂你腦袋里是有漿糊還是你的腦子真的是榆木做的?!?p> “你是在罵我嗎?”云隱坦然。
“不不不?!笨赡裸憯[了擺手?!拔沂窃诒頁P你。”
就這樣,二人一直持續(xù)到了天亮,等到云隱徹底干了才有了點往日的樣子。
“砰!”葉三七一下子便敲壞了可穆銘的大門。“交出仡濮,饒你不死?!?p> “誒!”可穆銘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就跪在了地上?!叭~大人,有話好好說,我沒坑你錢,你想要什么我全招了。”
“什么坑錢,我說的是仡濮。”葉三七皺了下眉頭反感道。
“仡濮?”可穆銘眼睛一轉,歪了下頭?!拔椅丛娔巧襻t(yī),更不可能把這姑娘關在我這里啊?!?p> “好了,你少給我狡辯,皇上批改奏折還看看人?!比~三七揮出毛筆桿子對準可穆銘?!白蛱煲估镂颐髅鲗⒇铄椀酱颂?,你休的給我在這兒裝傻充愣?!?p> “昨天……夜里?”可穆銘尷尬地一時間站不起來?!叭~大人,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搞錯了人?!?p> “三七姐,昨天夜里我讀到房子里是有兩個人的……”阿依這時突然冒出來?!翱赡苷娴牟皇沁@大財迷的事。”
“這……”葉三七無語?!澳俏覐椀氖钦l……”
“我……”云隱這時才在后面慢慢站了起來,惹得眾人一陣吃驚?!霸趺词悄悖 ?p> 云隱無奈,只好將自己出咸陽城抓捕黑袍的事給各位講了個一清二楚,可如今不光黑袍沒找到,仡濮也丟了,身上的紙人沒了不說,藏有饕餮的畫還沒了。
“咳咳……或許,人們應該沒有找到仡姑娘?!膘`伊抵住嘴巴,盡量咳的小聲些?!叭缃褙罟媚锏氖律星覜]有傳開,我們一路過來,這里的村民說來奇怪,貌似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p> “也對,有沒有人看看便是?!比~三七點了點頭,筆桿子還是收回去了?!翱墒恰?p> 看著周圍的幾人,落湯雞云隱,疲憊不堪的阿依,呼呼大睡的貍力,還有滿頭是汗的靈伊……
可穆銘笑了笑?!八月?,一切都是誤會,只是這連夜的奔波,幾位不妨先在此歇息,我去把仡姑娘給你們接過來如何?”
云隱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可穆銘的為人他是信得過的。阿依也只是靠在靈伊的身邊,一言不發(fā),本來歡快的她此刻也是昏昏沉沉。
靈伊懷中抱著熟睡的貍力,現在幾人之中也就只有可穆銘有行動能力了。
葉三七斜著眼看了下可穆銘?!澳闶裁磿r候變得這么好心了?怕不是……”
可穆銘嘿嘿一笑?!肮?,不愧是在朝廷做過官員的大人。路費出一下,一點碎銀就夠?!?p> “……”眾人沉默了下,還是乖乖地把碎銀放進了可穆銘的口袋。
“你是上輩子沒見過錢嗎!”葉三七的話至今還回蕩在可穆銘的耳朵里。
就這樣,可穆銘帶著銀子上了路,他化作靈伊的模樣,一身的漁翁裝加上這弱女子的形象,搞得好像真的在打工的小民一樣。
昨夜里人們怒氣沖天,可越是這樣就越發(fā)的勞累,如今的人們怕是早就在家里睡著大覺了,連同整個巷子都空空蕩蕩,也就一如往常的打更人打完了最后一更,回家吃早飯了。
就這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可穆銘心里也舒暢,這種鄉(xiāng)間小路,沒有人的時候才是一個人最舒服的時候。
“砰!”一把飛刃打在了可穆銘的頭上,可是可穆銘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慢慢拿下了釘在額頭的飛鏢。
“出來吧,身為界主,有什么好畏畏縮縮的。”可穆銘的口氣仿佛變了一個人,此刻的她,眼中竟然滿是仇恨。
“我覺得你有必要和我談談。”一個身影在空中慢慢浮現,伴隨著空中彌漫的煙霧,紫色的帽子下隱藏著一張女子的臉,一身的簡潔裝扮,腰間下一顆淡紫色的星星,衣服卻是鑲嵌著幾片鐵甲碎片。這不符合時代的裝扮,路人見了怕是會驚訝地合不上嘴。
“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可穆銘手指一動,那飛鏢就立刻彈了過去,直直地沖向了紫衣女子,可卻被女子一炮轟開,伴隨著巨大的爆炸力,可穆銘的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護盾。
“你在這個世界用自己的能力,是否犯規(guī)了些?!笨赡裸懙坏?,殊不知此刻已經是一臉黑線。
“這個世界就連主人都沒有,又哪里來的規(guī)矩?”女子說話聲很是淫蕩?!案螞r,你將自己世界中的人拉入到這個世界?你就沒有改變這個世界嗎?”
“呵,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笨赡裸懱痤^,只在一瞬間便變了天。伴隨著狂風與飛石,一道閃電如同魔法般打開世界?!笆昵澳阄以谶@里打過一次,十年后我也不輸給你?!?p> “呵,你還有臉說。”女子緩緩落入地面,手中赫然幻化出一柄雨傘?!爱斈耆绻皇悄憬栌梅踩酥?,你能打的贏我?”
可穆銘低著頭,此刻狂風刮的更大了。“你不要逼我,我生性善良,是你自尋死路?!?p> “夠了?!?p> 突然,白澤的身影出現在二位界主的中間,連同它身上的白艾萌也從上面落了下來。
雪白的身軀上,一身雪白的白艾萌揉了揉眼睛。
“這個世界有人管就有人管,無人管也輪不到你們插手,你們若是在這里打斗毀了世界的規(guī)律,就別怪我出手了!”
白艾萌的話猶如蜜糖般給了女子一劑強心針?!奥牭搅藛幔炕媒缃缰?,你在這里動武,就不怕……”
“你閉嘴?!笨赡裸憪佬叱膳?,恨不得當場將女子碎尸萬段?!爱斈耆绻皇悄阈膽褤軠y,又怎么會讓整個世界亂了套,如果不是你,這個世界也不會失去主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就算你這么說,你有證據嗎?”女子夾著音,無數的諷刺讓可穆銘瞬間氣的頭疼。
可穆銘腦袋一熱,一股氣瞬間堵的心慌,伴隨著意識漸漸消散,耳朵突然也變得朦朦朧朧,她想張嘴罵她,可是卻說不出話了……
白艾萌對著白澤使了個眼色,還是在可穆銘暈過去的瞬間接住了她。
“吆?這就氣過去了?我還……”
“我說夠了,你沒聽到嗎?”白艾萌惡狠狠地瞪過去,瞬間讓女子啞口無言。
“你們打架去我的世界,我無所謂,這個世界我不允許你破壞,誰說沒有主人,我說有就有!”白艾萌大吼一聲,瞬間讓那女子節(jié)節(jié)敗退。
“嘁!你少在這里裝腔作勢,夢界早晚都是我的!”少女丟下這句話,便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白艾萌看著白澤身上的可穆銘,擔心地晃了晃?!罢媸堑模髅髯约壕陀胁∵€天天游山玩水的,真是瞎跑。”
白艾萌掏出一塊石頭,伴隨著石塊漸漸消散,可穆銘漸漸蘇醒了過來。
“當今世界越來越亂,你管好自己,別讓幻界也沒了主人?!卑装葋G下這句話,便騎上白澤離開了。
可穆銘搖了搖頭?!斑@世界……到底怎么了?!?p> 可穆銘揉著腦袋,雖說白艾萌用夢石救了自己,可還是不想放下面子求著問白艾萌多要點。
無奈,可穆銘只好繼續(xù)趕路。
天邊漸漸透露出晨曦,連同這彩色的云霞,這個世界的夢幻,是界主大人曾最喜歡的風景。
待可穆銘到了仡濮的房子處,仡濮已經站在外面了。
此刻,仡濮正站在滿是瘡痍的花園里,蹲在那兒澆著水。
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本是善良的花園,此刻已經成了浪跡一片,不單單是這樣,簡陋的房屋此刻更是變成了一座危房,在光禿禿的山坡上成了一個象征。
“姑娘?!笨赡裸懮锨按蛘泻?,可這仡濮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一下子站起來跑到房子里去了。
“你不要過來!”仡濮大叫著,一顆食人花瞬間從地底鉆了出來,把可穆銘吞了進去??赡裸憗聿患胺磻?,只得進了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