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幾天府上是一天比一天忙碌了，年味也從大家的忙碌中漏出來。接近年關(guān)，府上的嬤嬤丫鬟們都在給主子們加緊趕著冬衣，清洗衣服，小廝們也在幫忙布置，采買年貨。大家都在年前鉚足了勁，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年后好舒舒服服的過年。
前日臘月二十八，府上才吃了一頓團圓飯。由于容止頂著一個公主身份，圣上還賞臉?biāo)蛠砹四甓Y。
今日年三十，圣上為了彰顯與民同樂，宴請朝臣攜帶家眷進宮同樂。作為丞相府，當(dāng)然在宴請之列。
“姑娘，宮里不比府里，莫要沖撞了?！碧諎邒哌呍诮o容止整理著衣服，邊囑咐著。
“知道了，嬤嬤且放心?！?p> “姑娘知道就成，最近越發(fā)冷了，今日披圣上賞賜的白貂大氅？”
“全聽嬤嬤的?！比葜剐ξ目粗諎邒?，收拾完畢，“小五，走啦?！?p> ……
自容止被封為公主，還是第一次進宮。雖然前世在電視上看過被人花式剪輯后的故宮，但是當(dāng)親臨其境，巍峨的宮墻，深長的甬道，雄壯的宮殿，給人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相比前世的故宮，還是很不一樣的，這兒的宮殿是白色和金色為主色調(diào)，而且更紙醉金迷一些，可能是比之他國，古萊國最富有的原因吧。
“女眷請隨我來，”一個掌事宮女走在前面，“離開席還有段時間，夫人小姐們?nèi)羰怯X得煩悶，可在那邊的庭院里煮茗賞梅，或者投壺、垂釣。圣上特意命人將湖鑿了幾個口，不過垂釣時可得小心著些，湖面易滑；也可在這邊的偏殿與各位夫人小姐們吃點心，聽聽小曲兒?！?p> “職責(zé)所在，奴婢就此止步，望夫人寬恕。”引路的婢女停下腳步，向大夫人彎腰行禮道。在得到反應(yīng)后，就退下了。
“先隨我去見禮，之后再去玩樂?！?p> “是?！?p> 見禮無非就是跟那些平日里面都見不到的官夫人、侯夫人、伯夫人等在這漱金城里叫得上號的，和自家有交情的寒暄幾句，見個面，無聊的很。或者趁此機會給自家兒女相看的也有，當(dāng)然，容止是與之無緣了。
好不容易熬到和眾位夫人寒暄完，容止是不想動的，想著先聽聽各大夫人們都會聊些什么八卦。不過，容語那個好動的性子竟然選擇呆在偏殿里，不出去玩兒，真是稀奇。
“據(jù)說，一同出去玩兒那天三小姐過了門禁才回來的?！毙∥蹇慈葜挂荒樚骄康臉幼?，在容止耳邊低聲耳語到。
原來如此，容止看了一眼大夫人，好吧，可能大夫人另有打算……
由于容止和容語都留在了偏房這邊，容蕊一個庶女也不好越過容止容語去，也乖乖的呆在了偏房。
偏房里各位夫人們聊著八卦，為了維持大家閨秀的樣兒拐彎抹角的互相試探，讓容止聽得正費勁時，容止感受到了自己的袖子被人拉扯了一下。
“二妹妹可是有什么事？”
“大姐姐，可否陪我去外面的花園里逛逛？”
“好啊?！闭觅M勁。
出來之后，就聽到對面的庭院里熱鬧極了?！爸x謝姐姐陪我出來，姐姐想去哪兒玩？”
“我啊……”投壺，不會，和貴女們品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還是算了?！拔胰ズ吙纯从袥]有人在釣魚。妹妹呢？”
“本就是我央著大姐姐出來的，哪敢就這樣丟下姐姐，我先和姐姐一同去湖邊走走吧。”
說定之后，兩人就來到了湖邊閑逛著。
“圣上不是在冰湖上開了幾個可供釣魚的冰口嗎？怎的沒人？”
“怕死唄，”容止低聲嘀咕了一句，不過容蕊沒有聽到。容止想了想，“雖說是開了冰口，但還是存在隱患，來赴宴的千金都是家里寶貝著的，大抵是不樂意讓自家的寶貝疙瘩過來。就我們也是要離著冰口子遠著些走的為好?！?p> “姐姐說的是。”不過也不用走的那么遠吧……
“姐姐，你看，冰面下有魚游過去了?！?p> “嗯，得圣上福氣?！?p> 你倒是看看在說這樣的話啊，之后無論容蕊說什么往池塘邊走的話題，容止都是這樣油鹽不進的模樣，搞得容蕊心中凌亂……
“二妹妹是想做什么嗎？”容止停下來，轉(zhuǎn)頭看著容蕊，“姐姐說的……”容止不顧容蕊呆滯的表情和要開口胡謅的話，打斷道“妹妹討厭我嗎？”
“沒有，姐……”
“那為何從來到湖邊開始，妹妹都想方設(shè)法的想把我的注意力往湖里引？”
“妹妹是覺得湖中意趣多，故……”
“你沒想過倘若你把我弄到湖里去，這邊臨著走廊，投壺的人自會聽到，我最多就是受個折騰，而你，站在荷塘邊，將會是最大的嫌疑人？”容止盯著容蕊，“還是說你覺得只要你打死不認，我就拿你沒辦法，難道你忘了嗎，我是一個即將要和親的人?！?p> 容蕊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姐姐，我……”
“不怕，是誰要你這么做的？”
容蕊看著事情已然敗露，不知是她一時鬼迷心竅，也想為了道義不想出賣盟友，還是對待容止的追問，想著嫡女的風(fēng)光，自己的困窘，容蕊也想看看堂堂嫡女也有著急時候的樣子，容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用涼薄的聲音說道“沒有別人，只有我啊，姐姐?！?p> “好的，我知道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闭f完容止就欲領(lǐng)著齜牙咧嘴的小五離開。
容蕊愣住了一秒，“為什么？你這么平淡？就因為你是嫡女！你一直高高在上，從小就呆在你的小院子里就有人為你做好一切。你生來就擁有我這一生都在追逐的一切，所以你不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做，現(xiàn)在的你更討厭，連生氣都沒有……”容蕊從開始的越說越激動，到后面的無能為力，也不禁讓容蕊感到悲傷。
面對情緒如此外露的容蕊，容止一時間是沒想好怎么回話的，畢竟前世容止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這陣仗，一直都在本本分分的讀書。說道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倒是騙人的。畢竟容蕊來找自己玩兒，也算同吃同玩了幾天。問她是不是有別人，也是心存僥幸。
“我也不是生來就什么都有的，我自小就沒有娘。我沒記錯的話，二妹妹的姨娘是前年夏初才去了的吧？”
容蕊沉默著不說話。
“雖嫡女身份聽著好些，更多的卻是要完成家族聯(lián)姻的，比方說我不就是？而妹妹你，只要不出挑，不出錯，在我們這樣的人家，以后若有幸能夠遇到喜歡的，自是可以告知夫人，自由婚嫁的。你現(xiàn)在還覺得不公平嗎？”
“今日禍?zhǔn)虏⑽瘁劸?，也算天公保佑你我。但并不代表著我會非常大度的既往不咎，不久我也將遠嫁北牧，我們還是少些來往吧?！闭f完容止便拉著小五走了。
“你是不是……不會看得起我了？”容蕊低聲抽噎道，可惜容止已經(jīng)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