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心在干什么?她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件衣服看。
這衣服的布料,據(jù)老板說,是從慶城那兒進(jìn)來的,慶城的布料,老板豎起大拇指,可不是一般的布料。
摸起來,確實(shí)沒有粗糙感,林田心搓了一下,很滑。
她有些意動,但想到自己存款不多,便打消了念頭,沖著店長搖搖頭,她離開了。
為何不用她給的錢呢?倉人壽注視著這一幕,她看了一眼那衣服,并沒有做多余的舉動。
尾隨還在繼續(xù),林田心在這里有朋友,但又好像沒朋友,有人見她這幾天一直來,熱情地打招呼,她有些局促地回復(fù)。
她們兩的痛苦并不相似,倉人壽終于意識到,盡管她們看起來同樣“孤獨(dú)”。
那她是否與自己開解了呢?倉人壽看著林田心有些佝僂,但努力挺直的背影
她不知道。
或許林田心也不知道……倉人壽抬頭,只有天才知道吧,偉大廣博,無所不知的天。
不用再看下去了,倉人壽轉(zhuǎn)身。
……
這后山怎么這么荒蕪?歲明庭滿心驚愕,像是剛有人來過一樣。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來這?
想不明白,歲明庭帶著易問來到礦洞,果然已經(jīng)看不出哪里是洞口了。
“大人。”歲明庭看向一直很安靜的易問,“您有感受到什么異樣嗎?”
易問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她點(diǎn)點(diǎn)頭,“在這里?!保钢惶幷f道,“不過很淡了?!?p> 很淡了?那那東西還在這里面嗎?
不會圣歷王朝那么膽大包天,居然移動了那東西吧!?
畢竟他們可是敢做出利用邪物來造神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那圣歷王朝岌岌可危啊。
歲明庭憂慮重重,易問卻很是冷靜,她自然知道里面以前放著什么。
——是那場大戰(zhàn)的副產(chǎn)品,像黑泥般粘稠,死人尸體融化而成的污濁。
有人專門把它運(yùn)出來了,這么一點(diǎn)泥造不成太大威脅,至少不會像當(dāng)年一樣危及世界。
不過——她目光移向歲明庭,他只在傳說之中聽過,現(xiàn)在怕是很不安吧。
不用擔(dān)心,易問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她知道她不用擔(dān)心。
畢竟,她作為易問行走在世間,只是個普通的凡人罷了,擔(dān)心也是無濟(jì)于事,她現(xiàn)在,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人類早就在許多年前向她證明了。他們的,足以打動一切的堅(jiān)強(qiáng)。
再說,“她”也不一定愿意她插手,“她”想要的,與歲明庭有關(guān)。
當(dāng)初是“她”邀請她下山的,作為東道主,“她”不可能不做好準(zhǔn)備。
“你要如何做?”易問問。
“大人,你看哪里有那件東西的氣息?”歲明庭直接詢問易問,那東西詭譎,他并不知道易問能不能護(hù)他,會不會護(hù)他,但他總要去看一眼的。
“就在國都。”
“國都?!”
隨后歲明庭聽到了一個更令他驚訝的消息,那便是:整個國都被籠罩在邪氣之中,以國都為中心,逐漸向周邊擴(kuò)散。
臥榻之側(cè),居然能安心放那邪物,這皇帝是真不怕死?。??
不打聽還不知道,歲明庭這才曉得皇帝已經(jīng)病危幾日了,現(xiàn)在局勢一片混亂,人人自危。
而現(xiàn)在的情況,最適合渾水摸魚。
兩人只是簡單坐在一個客棧吃個飯,就有陸續(xù)幾波人宣傳自家的思想。
更有大逆不道的,直接大罵當(dāng)今皇帝昏庸無能,引來天譴,贏得零零散散附和,直接被店小二踹出客棧了。
圣歷王朝的法,越改越亂,越改越多,好的不加,壞的盡加,搞得法官自己都搞不懂到底該如何判了。
只能憑著自己的道德和其他來治罪。
現(xiàn)在那么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最主要的皇帝倒下了,也沒個人來主持大局。
各官員忙著站隊(duì)還來不及呢,哪兒還有余力得罪人?
人們原先聽見這話,還會喊“報官!”,這會兒知道沒用,也懶得理會了。
“圣歷如今竟如此不堪……”歲明庭忍不住感嘆一句,看到這局面,誰能想到這是個連一陸之王都敢得罪的政府?
他不配做孟章的王,現(xiàn)在的皇帝就配做圣歷的皇帝了嗎?
自作孽不可活!歲明庭從來不覺得他們值得憐憫,可……黑泥他是一定要解決的。
面對危害巨大的邪物,他不能坐視不管。
聽到歲明庭的話,易問聽著四周嘈雜的聲音,心中并沒有感慨亦或是幸災(zāi)樂禍。
她不知為何知道,這些百姓是鬧不成什么風(fēng)波的,如今威風(fēng),不過是高位之人還未出手罷了。
不過…如果“她”插一腳的話,易問想到了“她”的身份,或許走勢會讓所有人意外。
……
明光城的通訊手段是一亮晶晶的光片,城主向良教私下通訊手段是一朵絢麗的云——不快,但勝在華麗。
幾片五顏六色的云彩飄浮在空中,也是別樣的美景,向良教背著手,看著云越飄越遠(yuǎn)。
他自認(rèn)為萬無一失,若是不出意外的話。
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那幾片云——被人攔截了。
云被下了禁制,攔截的人也無意查看里面內(nèi)容,他捏爆這些云,讓它們像煙霧一樣消散。
隨后,他攤開手,云朵飄悠悠從他手心鉆出,竟與剛才的云相差無幾。
他,或者是他的主人,并不需要城主的真心追捧,因?yàn)樗麄儠詣訛橄蛄冀套鲞x擇,選擇的權(quán)利,從來不在他身上。
明光城會亂,它亂起來,亂之前的事,也就無人追究了。
去吧,他看著云飄走,心里滿滿全是惡意,讓惡心的圣歷王朝坍塌吧。
明光城的亂,將會是龐然大物留下的第一滴血。
……
桂丹派依舊平靜。
于丹青的師弟閑來無事找她聊天,“師姐,聽說你派人去傳承那座山摘草藥?如今怎么樣了?”
于丹青一副驕傲模樣,“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帶回來五盒草藥呢?!?p> 師弟適時的擺出崇拜的姿態(tài),于丹青的頭揚(yáng)得更高了。
看著他們倆過家家似的聊天,曲遠(yuǎn)山忍不住偷偷笑起來,她扯過于無助,指著房里的兩人,眉眼彎彎,“看?!?p> 于無助順著她指引的方向看,她女兒和她師弟相談甚歡,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曲遠(yuǎn)山嗔他一眼,似在埋怨他不解風(fēng)情。
不明所以,但曲遠(yuǎn)山還是去牽妻子的手,這是一種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