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A市,冬天正當(dāng)時。
清冷的街上,蘇譽的跑車飛馳而過,馬達(dá)聲震天的響。有行人低低地咒罵“有錢了不起??!”
他把手里的煙掐滅,拿出手機撥號,彩鈴響了很久,也沒人接。他有點惱,朝車窗外啐了一口,再撥。
“喂?”是很溫柔的女聲,他猜到大概就是今天和辛辰約會的那個千金小姐。
也許是回A市之后,日子過得太沒激情。辛辰一說要去約會,所有人都變得熱血沸騰起來。這些年來,何時聽過辛辰少爺交女朋友。也許他的防線設(shè)的太高,別說女朋友了,周圍連雌性動物都沒幾只。那些小女生只能干看著他流口水,偏偏還是都發(fā)了瘋一樣的癡迷著他。
他一開金口說要約會,他們一圈人都想著要獻(xiàn)計獻(xiàn)策,忙著找約會圣地,忙著想約會節(jié)目。恨不能把自己這些年泡妞的絕技都傳授給他。孰料他大少爺誰的計策都不采納,直愣愣的就請人家姑娘吃飯。這會兒,又一個電話就把他拉出來當(dāng)車夫。他還得跟蒙著巨大的榮幸似的,屁顛屁顛的跑出來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晃。
“讓辛辰聽電話?!彼麗瀽灥拈_口,盡量讓自己放低了音量。
“他去洗手間了,手機沒帶在身上?!蹦穷^的女人倒是好脾氣,說話聲音緩慢而動聽。
蘇譽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剛想說掛了,就聽見那頭有推門的聲音,然后聽見對方說“他回來了?!?p> “喂,蘇譽?”辛辰喊他名字時一貫都是懶懶的語調(diào)。
“你說的君悅在哪條街上?”蘇譽低著腦袋,一邊問,一邊打量著周圍街上的酒店。
那頭的辛辰還沒來得及開口,蘇譽有些興奮的喊“我好像看到了?!彪S即恍然大悟“咦?對面就是海豐?”
辛辰依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向來沒有辛辰沉得住氣,只覺得一股子火氣從胸腔里升起來,大聲的吼起來,火星子四濺,“你小子不會早說啊,害我找了這么久。”
手機那頭傳來辛辰低低的笑聲,他平日里不常笑,有事沒事都冷著臉,他只要一笑,他們幾個大老爺們都招架不住。蘇譽可以想象那頭的辛辰舒展眉心的樣子,他心上的那些煩悶頓時都煙消云散了。
他笑罵一句“你TM快點?!?p> 辛辰說,蘇譽你再等會兒,蘇譽剛想喊:還要讓我等?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要約會。
辛辰很干脆的說了聲“謝了,哥們。”就把電話給掛了,蘇譽撇了撇嘴,過了好一會,他一個人在車廂里放聲大笑了兩聲,心情很是爽快,這家伙,終于像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了,不是那個讓人望而生畏神人一樣的辛辰。
蘇譽把車停在君悅的大門口,他一支煙剛?cè)纪?,就連忙把車窗關(guān)上了。冬天的風(fēng)太冷,他吸了吸鼻子。心想著自己定是上輩子欠了辛辰的。
蘇譽剛閉上眼睛,一股倦意就席卷而來。其實這些天忙著準(zhǔn)備F1賽事,他幾乎沒怎么休息。在英國,他的雷霆萬鈞的氣勢是出了名的。回A市之后,他的勝負(fù)欲似乎更強烈了。那種想要出彩的欲望快要吞噬了他。
“咚咚,咚咚?!?p> 有人在用手指輕叩他的車窗。車窗一降下,一股子的冷氣撲面而來,他一個激靈,又吸了吸鼻子??諝饫镲h著若有似無的幽香,很好聞,讓他忍不住又吸了一口。
一張清麗的小臉出現(xiàn)在蘇譽的面前,她見他轉(zhuǎn)過頭,朝他微微勾起嘴角。她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彎成月牙狀?!跋壬?,麻煩把你的車挪到那里的停車位?!彼氖直叟浜系囊簧?,白皙修長的手指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停車位。
“我在等朋友,馬上就走的。”蘇譽順著看過去,那個車位分明就是進(jìn)去容易出來難,他才不會那么傻呢。
“可是,你這樣擋著后面的客人了?!避囄埠竺娴戎能囎雍軕?yīng)景的鳴了一下喇叭。蘇譽把腦袋探出去看了一眼,還想說點什么,后面的車子開始不耐煩的亂按喇叭。
他抬起頭,眼前的女孩子臉頰凍得微紅,目光清澈,帶著幾分懇切“麻煩了,你可以去大廳坐著等。”
蘇譽關(guān)上車窗,油門一踩,馬達(dá)轟的一聲,她看到車邊那抹纖細(xì)的身影毫不設(shè)防的被嚇得一顫。他很滿意的勾了一下嘴角。
大廳里燈火通明,暖氣開得很足。蘇譽很自然的斜坐在沙發(fā)上,二郎腿高高架起。剛才的那個女孩子,她身穿著黑色修身的制服,自成一股風(fēng)范。白色的蕾.絲花邊立領(lǐng)襯衫,襯這她白皙的頸子,頭發(fā)綰成很漂亮的髻。見自己這樣打量著她,她只是很恬淡的朝他點點頭。
蘇譽覺得像是哪里見過她。想了一下想不起來,就自嘲的笑笑。就像樊天賜說的,對于美女,他總是覺得似曾相識。沒準(zhǔn)就是上輩子欠下的風(fēng)流債。
兜里的手機在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懀崎_目光,伸手去掏,以為是辛辰。
屏幕上顯示的不是辛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