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忽如其來。
大雨瓢潑,街上沒幾個(gè)行人。初春的雨凍得人禁不住打冷戰(zhàn),冰冷的濕氣,一直順著骨縫往里鉆似的。
蔣絮走得匆忙,沒帶雨傘。下了出租車,便來到尤家門前,也顧不得尤家對她的看法了,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出來的是尤家保姆阿姨,看到她后,不等她開口便連連搖頭:“蔣小姐,你請回吧,思佳說她不想見你?!?p>“阿姨,你讓我進(jìn)去見見她不好?”
蔣絮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朝樓上她的房間望去,那里漆黑的一片。
“對不起啊蔣小姐,這么大的雨,你還是快點(diǎn)回去吧。”
保姆阿姨沒有一點(diǎn)商量的余地,隨即便關(guān)上了大門。
“阿姨……”
獨(dú)自站在街頭,蔣絮全身都被雨水濕透了,刺骨的寒意直抵心頭。
尤思佳不接她的電話,不見她的面,連句解釋都不愿聽。蔣絮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心慌過,她朋友不多,從小到大,尤思佳算是她的唯一了。特別是那三年,能堅(jiān)持來看望她的,只有一個(gè)尤思佳。
兩人的友誼,她無比珍視。正因?yàn)槿绱?,白梓琛的事,她每每想要告訴思佳時(shí),剛要出口的話,就硬是被卡在了喉嚨里。
尤思佳那么喜歡的一個(gè)人,勢必會(huì)成形成一道深渠,橫臥在她們中間。她不想那樣,于是,她很沒出息的選擇了逃避。
站在樓下,蔣絮一直都在望著那扇窗戶,卻是遲遲也沒有亮起燈。
雨越下越大,身上不停的滴著雨水,她渾身不覺,連寒冷都不足為懼,只想著,思佳能見上她一面,聽聽她的解釋。即便蒼白無力,至少,她待她的心是真的。
樓上,尤思佳站在窗前,水氣彌漫在玻璃上,扭曲了下面的景物,也將那道孤零零的身影,扯得老長。
站在黑暗里,她只是冷漠地望著。
街道另一端,一輛??吭诼愤叺能囎永?,一支香煙,幽幽地燃起。擋風(fēng)玻璃上,雨刷來回的刷著。每刷一下,就能看清站在雨里的羸弱身子。
漂亮的唇,微微上揚(yáng),揚(yáng)起一道舒緩的弧度。白色的煙霧中,雙眼中的魅色,如夜一般神秘的綻放開來。
蔣絮回到酒店的時(shí)候,已是凌晨。
倒在床上,她拉過被子蓋在頭頂,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可即便這樣,還是冷得直發(fā)抖。
半夜,頭暈沉得厲害,她緊皺著眉頭,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gè)模糊的身影守在床邊……
一陣眩暈襲來,她又陷入昏睡中。
早晨,街道上濕漉漉的,下了整夜的雨,空氣里都是潮濕的味道。
白梓琛走出酒店,做了個(gè)深呼吸,活動(dòng)下酸痛的脖頸,慢慢走下臺階。
這時(shí),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他面前。
白梓琛腳步一滯,看著車?yán)锏娜?,他稍稍挑下眉頭,沒說話,徑直拉開車門上了車……
蔣絮醒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第二天中午了。感覺身上沒那么痛,燒也退了許多。她撐著起來,頭上毛巾突然掉了下來。蔣絮一愣,握著還帶有溫度的毛巾,她疑惑的抬手撫了撫臉頰。
昨晚……不是夢?
那守在她床邊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