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一點,大家起床清水漱口,圍在一塊繼續(xù)啃饅頭。
“一會我們就出發(fā)?!标惓f。
寧采臣的情緒有些低潮,除了陳楚和眼鏡男,其他人心情都很好,有說有笑。
李天天湊在沈三千身邊,沈三千不時會和他說說話。其他人則根本看都不看李天天,偶爾瞥見,眼睛里也帶著深深的厭惡。
“書生?!甭櫺≠惠p輕碰了碰他,寧采臣抬頭望著她,道:“怎么了?是不是沒有吃飽?你吃我的,我不餓?!?p> 聶小倩撲哧笑了笑,道:“傻書生?!毙齼河挠囊粐@,道:“書生,你會忘記我嗎?”
寧采臣眼神堅定,認真道:“我一定會記得你。”
兩人說話的聲音全部落入陳楚耳朵里,他知道如果順其自然,寧采臣和聶小倩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但卻是一段以悲劇收場的愛情。
將一切可能發(fā)生的苗頭全部扼殺在萌芽,陳楚心里閃過這個決定,立刻起身,道:“我們出發(fā)吧。”
聶小倩依依不舍地與寧采臣站在蘭若寺的入口,一群人都在等他。
“你們說,書生該不會留下來吧?”孟姝道。
冰山女王說:“不會的,書生是一個孝順的男人,他一定會去京城考功名?!?p> “書生,走了?!迸肿哟叽俅蠛?。
寧采臣看著白衣勝雪的聶小倩,情緒低到了極點,他輕輕說:“小倩,我走了?!?p> “嗯?!甭櫺≠缓馨察o,寧采臣艱難的轉(zhuǎn)過身,朝著陳楚他們走去。
“書生!”聶小倩忽然喊道,寧采臣回頭,一具軟軟的身體撞在他的身上。聶小倩踮起腳,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吻上了他的嘴巴。
寧采臣大腦一片空白,聶小倩依依不舍,卻依舊微笑:“書生,再見。”
綠草茵茵,昨天一場大雨,將本就清新的天空,洗刷的更加透明。
青草芳香,泥土還有些濕潤,散發(fā)出一絲土腥味。
陳楚一行九個人,騎馬駕車,向京城進發(fā)。
燕赤霞最后還是放過了聶小倩,除魔衛(wèi)道固然是他的使命,但他做不到恩將仇報。
燕赤霞夾著馬肚子來到陳楚身邊,伸手道:“陳兄,來支煙?!?p> 陳楚索性將一包剛拆封的香煙丟給他,燕赤霞接過來,熟練的取出香煙,叼在嘴上,陳楚又給他拋了個打火機。
其他人看的一呆,燕赤霞學(xué)會抽煙了!
寧采臣坐在馬車外,陳楚見他一臉惆悵,翻身下馬,走過去遞一根香煙,道:“抽一支吧,可以緩解情緒。”
寧采臣想都沒想地接過來,在陳楚的教導(dǎo)下,點上香煙。才吸了一口,寧采臣就劇烈的咳嗽,眼淚都嗆下來了。陳楚見他這幅模樣,從他手里拿過香煙,丟在地上踩滅。
蘭若寺內(nèi)彌漫著一股陰測測的氣息,聶小倩走到后院的枯井前。一股無形之勢從枯井爆發(fā)。
“吼~~”一道低吼從枯井里響起,在蘭若寺上空回蕩。
聶小倩臉上有一些害怕,十指攪在一起,恐懼的望著枯井。
一個渾身被黑色氣息籠罩的身影,從枯井慢慢升起來。
“恭迎夜叉王!”在聶小倩的身旁,出現(xiàn)一群虛幻的身影。
“嗯。”夜叉王的聲音就像是被悶在毛巾里,低沉不缺威嚴(yán)。
“吸~”黑袍下的夜叉王,那雙黑色瞳孔泛出一絲幽光,“有生人的味道。”
聶小倩心里慌張,祈禱寧采臣他們走的快些。
虛幻的人群里走出一個人影,這個人影較其他要高大許多,身體也更加凝實。
“夜叉王,昨夜有九個人類來到蘭若寺,中了幻陣。”
夜叉王問:“哦?人呢?”
虛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聶小倩,咧開嘴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齒,其中有兩顆似蝙蝠般突出的獠牙,面孔清冷,看上去甚是駭人。
“被小倩放走了?!?p> “哼!”一股氣勢陡然從夜叉王身上震蕩而出,聶小倩身體一緊,渾身竟是動彈不得。那股恐怖的氣勢如同狂風(fēng)暴雨朝她灌砸來,她面色瞬間蒼白,一絲鮮血從嘴角滑出。
“小倩,告訴我,你為什么放走他們?”夜叉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
聶小倩心跳加速,那是因為過度恐懼造成的。
“夜叉王,不是我放走他們,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會法術(shù),會武功,還有法器,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她說的是實話,陳楚附加火靈力的追月弓,的確不是聶小倩所能抵擋。
夜叉王抬起手臂,捏住聶小倩的脖子:“小倩,不要試圖欺騙我,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只會讓你生不如死?!?p> 聶小倩昂著下巴,呼吸困難道:“夜叉王,我不敢欺騙你,我說的句句屬實。”
“他們離開多久了?”
“一個時辰?!?p> 夜叉王隨手一甩,聶小倩身體被拋飛出去,道:“跑不遠,夜影,你帶著人去把他們抓回來?!?p> 虛影點頭,道:“是?!?p> 聶小倩從地上爬起來,道:“夜叉王,我愿意一同前往?!?p> 聶小倩迎著夜叉王幽冷的目光,道:“他們逃走,我有不可推辭的責(zé)任?!?p> “很好,那就去吧。”夜叉王一揮手,身影虛淡,消失在枯井上方。
聶小倩緊繃的那根弦驟然放松,夜叉王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在他面前,聶小倩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控。
寧采臣遙望前方茫茫大地,眼前浮現(xiàn)出聶小倩吻上他的唇的畫面。聶小倩沒有走,卻留下了寧采臣的心。寧采臣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的灑脫,一心只為考取功名,聶小倩的吻,在他心里扎了根。時間會灌溉,會施肥,破土發(fā)芽,遲早的事情。
“騎馬騎得屁股疼,還好我肉厚,不然股骨都磨平了?!迸肿颖г沟馈?p> 這個沒有汽車的世界,真讓人蛋疼。
陳楚道:“忍忍吧,過了蘭若寺,下面的行程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事情?!?p> 孟姝坐在馬車?yán)镱嵉碾y受,把李天天的馬搶過來,跟在兩人屁股后面。
“陳大哥,你幾歲?。俊泵湘瓎柕?。
“25?!?p> 孟姝驚訝道:“才25歲!”
陳楚微笑:“怎么了?我看著很老嗎?”
孟姝點頭又搖頭:“不是,你看起來很年輕,很英俊呢,只是你看起來好成熟啊,比某胖子成熟多了?!?p> 胖子當(dāng)即罵道:“盟主你皮癢了吧,信不信胖哥我抽你屁股?”
孟姝撇嘴,瞟了他一眼,對陳楚道:“陳大哥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他看起來跟三十多歲似的,性子這么幼稚?!?p> 陳楚笑了笑,他不是成熟,而是形勢所逼,逼著他不得不迅速的成熟?,F(xiàn)在的他,不是地球上混吃等死的白領(lǐng),而是需要為了生存不斷努力,不斷拼搏的修仙者!
神仙,真的很令人向往??!
“盟主,你可真矮,去了高跟鞋,你有一米五嗎?胸前那對該不會是惡性腫瘤吧?送去醫(yī)院,估計醫(yī)生都不敢切?!迸肿訐p起人來不分男女。
孟姝漂亮的大眼睛瞇成一道彎月,眼神有意無意落在他的胯下:“科學(xué)家做過調(diào)查,男人的**官大小和體重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體重超過身體比例百分之三十的男人,**官比正常男人短上三分之一。你的體重最少超標(biāo)百分之二百,真的,我們要是上了京城,你不用閹割,直接就能進去做太監(jiān)。說不定凈身房的師傅還得崇拜的問你哪里學(xué)到這么好的凈身技術(shù)?!?p> “你……”胖子算是遇到對手了,孟姝生冷不忌,伶牙俐齒。胖子那張罵遍天下無敵的嘴,和孟姝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陳楚見兩人罵架一時半會結(jié)束不了,拉著韁繩,慢下來與馬車并行。
眼鏡男自從昨晚從幻境中醒來,情緒一直不是很高。李天天坐在旁邊駕馬車,見到陳楚,堆笑喊了一聲:陳哥。
陳楚沒搭理他,李天天尷尬的扭回頭,眼睛里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沈三千卻半躺在馬車?yán)?,睡得正香,顛簸的馬車對他仿佛造不成一點影響。
他聽見外面陳楚和眼鏡男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聲音,探出半個腦袋。
“沈師傅厲害,換了我們,是如何也睡不著的。”陳楚夸獎道。
沈三千自嘲笑道:“這都是當(dāng)兵時候留下的后遺癥,越是安靜反而睡不著。那個時候兵荒馬亂,營長一聲令下,我們提槍就得走。那個時候路比這里的路還差,車子顛來顛去,但在車子里,卻是我們睡得最安心的時候。有時候睡不著,我就讓司機開車帶我去鄉(xiāng)下繞一圈,車子顛到一半,我就睡著了。呵呵,一輩子賤命啊。”
寧采臣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也沒聽進去,他滿腦子都是聶小倩的身影,和分別時的那一吻。
眼鏡男點上一支煙,拍拍寧采臣,道:“有人說離別本就是為了重逢,無論分手之后是多么決絕或無奈,無論分手后是相隔千山萬水或是音訊隔絕,只要緣分再現(xiàn),命運自會做出安排?!?p> 寧采臣眼睛有了神采,他對眼鏡男重重點頭,道:“周公子,你說的對,是采臣矯情了,謝謝你?!?p> 眼鏡男微笑擺手,道:“你進去休息一會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p> 寧采臣進了馬車,陳楚驚訝的看向眼鏡男:“沒想到周教授對愛情的理解如此深刻。”
眼鏡男哈哈大笑,道:“這是倩女幽魂寧采臣說的臺詞,我只是物歸原主?!?p> 燕赤霞叼著香煙,雙手拽住韁繩,眼睛微微瞇起,青煙徐徐吐出:“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