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開個(gè)玩笑
自那日被蕭景辰拆穿用意后，沐秋瀾哪里還敢去監(jiān)視他的行蹤，她想的就是在岐王府呆到蕭景辰和韓云曦大婚后，她便能帶著姑姑回鄉(xiāng)。
所以，就算做那些臟活累活對(duì)她而言都無所謂。
馮成去傳她時(shí)，她正在晾衣服。當(dāng)?shù)弥鞘捑俺揭娝呀?jīng)平靜了幾日的心突然又提到了嗓子眼。
“進(jìn)去吧！”馮成將她帶到了蕭景辰的房外便離開了。
沐秋瀾遲疑了片刻，推門進(jìn)去。
屋子里沒有人，只有香爐里裊裊升騰起來的熏香，里面有冰山和薄荷，聞起來提神醒腦。
“王爺？”她試著喊了聲，聽見從院子里傳來動(dòng)靜。
花開似錦的院中，蕭景辰手握長槍，舞的虎虎生風(fēng)。衣袍翻飛間，銀槍如蛟龍出水，漫天落花不曾沾染一片。
霎時(shí)那槍頭竟直直地朝她而來，沐秋瀾大驚失色，鋒利的槍頭裹挾起來的風(fēng)掀起了她的面紗，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shí)，蕭景辰收了槍，她伸手撐著廊柱，驚魂未定。
蕭景辰坐下用巾帕擦著槍頭，“怎么？又染了風(fēng)寒？”
沐秋瀾摸了摸臉上的面紗解釋道：“王爺恕罪，只因婢子相貌丑陋，所以……”
“哼……”蕭景辰冷笑一聲，“難道你也覺得本王害怕嗎？”
那些閑言碎語，沐秋瀾自然也有所耳聞，忙解釋道：“婢子絕無此意，只因王爺召見，婢子不敢以如此丑陋之容污了王爺?shù)难??！?p> 蕭景辰不置可否，拍了拍一旁的石凳，“過來坐！”
“婢子不敢和王爺……”
“嗯？”
“婢子……多謝王爺?！便迩餅懼坏眯⌒囊硪淼刈哌^去坐下，卻不敢抬頭。
“你怕什么？本王又不吃你！”蕭景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臉。
沐秋瀾聞著他身上有淡淡的龍腦香，想是那熏香沾染的，她緩緩抬起眸子，近在咫尺的男人有著絕美的臉，連一顆痣都沒有，完美無缺。
“你的眼睛很美！”蕭景辰說了句。
沐秋瀾只知從記事起，因?yàn)槟樕系暮诎?，所有人見到她都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她從未和哪個(gè)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不禁羞赧的滿臉通紅，連帶著眼尾都染上了紅暈。
而緊接著她又聽到一句駭人的話：“這樣美的眼睛，不如剜下來送給本王吧！”
沐秋瀾臉色瞬間變白，整個(gè)人都在微微顫抖，漂亮的眸子里滿是驚恐，晶瑩的淚滴滑落下來，砸在蕭景辰手上。
如此梨花帶雨的模樣讓蕭景辰動(dòng)了惻隱之心，手松開了她，勾唇笑了起來：“本王不過開個(gè)玩笑，倒把你……嚇哭了！有意思！”
折磨這樣一個(gè)小丫頭讓蕭景辰心情大好，可轉(zhuǎn)瞬間又變了臉色：“本王見過尸山血海，見過白骨成峰，還在鬼門關(guān)走過幾遭……便是閻王都不怕，又豈會(huì)被你驚嚇?！?p> “將你這勞什子面紗給本王摘了，若讓本王再見你戴面紗，便挖了你那漂亮的眼睛?！?p> 沐秋瀾嚇得趕緊摘下面紗，顫聲道：“婢子……婢子再也不戴了。”
“很好！”蕭景辰滿意道：“這樣吧，浣衣房你就別回去了，留在本王這里侍候。”
“什……什么？”沐秋瀾抬起頭，滿臉驚愕。
蕭景辰輕描淡寫道：“本王房中缺個(gè)婢女。既然你主子交代了你任務(wù)，本王自然要幫你完成?！?p> 沐秋瀾看著眼前這個(gè)陰晴不定的男人，實(shí)在看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從此以后她便不能像在浣衣房那般輕松自在。
“本王要午睡了……”蕭景辰站起來：“為本王寬衣吧！”
“是……”沐秋瀾上前，看著那繁復(fù)的錦衣華服不知從哪下手。
蕭景辰有幾分不耐煩：“寬衣都不會(huì)？”
沐秋瀾怯聲道：“婢子只是個(gè)粗使丫頭，并未近身侍候過主子。”
“不會(huì)就學(xué)！”蕭景辰冷聲道：“沒人教就自己看，腦子長來做什么的？”
“是……”沐秋瀾仔細(xì)看了一遍，才緩緩伸手取下蕭景辰腰間的佩飾，然后是腰帶，外氅……
當(dāng)最后她伸手想解下他頭上的抹額時(shí)，蕭景辰突然抓住他的手，嚇得她差點(diǎn)叫出來。
“這個(gè)不用！”蕭景辰說了句，放開她轉(zhuǎn)身躺到榻上。
沐秋瀾不知道他為何要戴著睡覺，這樣不會(huì)硌的疼嗎？
但這事輪不上她操心，她現(xiàn)在想知道的是自己是要在這守著還是離開。
等了半晌，久到她以為蕭景辰已經(jīng)睡著時(shí)，終于聽他說了句：“退下吧！”
如臨大赦的她暗暗吐出一口氣，福身退下。
走出門，外面熱浪滾滾，蟬鳴聲聲。而沐秋瀾卻像好久沒見過陽光的囚徒一般，有重獲新生之感。
但她知道，像這樣如履薄冰的日子只是開始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沐秋瀾每日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服侍蕭景辰也十分小心。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蕭景辰的房中除了她沒有別的侍女，也就是說只有她能近距離地接觸這位岐王殿下。
但在她之前肯定還有別的侍女侍候他起居，那些侍女又去哪了？
不過，讓沐秋瀾欣慰的是，侍候蕭景辰倒也沒她想象中那樣可怕。他每日晨起便去軍營，傍晚才歸，她要做的不過是為他端茶倒水，寬衣解帶，鋪床疊被。除了第一天他開了那個(gè)可怕的玩笑外，這幾天幾乎沒再和她說過話。
王府中的其他人也對(duì)她客氣不少，馮成還為她安排一間寬敞的房間居住，一應(yīng)物品也都齊全。她不用去蕭景辰那守夜，除了侍候主子也不用做其他的活，甚至還可以隨意出府。
當(dāng)蕭景辰不在府中時(shí)，她有許多閑暇時(shí)間。這些時(shí)間，她便在屋子里制香。她的鼻子生來就比一般人靈敏，能分辨各種香料。
在尚書府時(shí)，她趁閑暇時(shí)制香賣給香料鋪，香料鋪再高價(jià)賣給京中達(dá)官顯貴，說不定皇宮中哪位貴人宮里燃著的熏香便出自她之手，只是無人知曉罷了。
如今在岐王府，她閑暇時(shí)間更多，便又有了興致。如今正值茉莉盛開，可制一種香，只是還有幾味香料尚需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