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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夢

第一百二十三章 餓鬼道

五代夢 寶慶十三郎 5913 2015-02-15 18:04:22

    “歐陽先生,你看方才傳信那人是什么身份!”張文表緩緩的收斂了心中的怒氣,盡量讓自己心中臨界的怒火平息。看去他面色逐漸平靜下來,消瘦的臉龐又逐漸的恢復(fù)了往日的淡淡笑意。

  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如果不是那顆人頭還擺在托盤里面,大家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粗@個衡州附近幾州之地的土霸王,對于他執(zhí)政以來的行為,可是深有所聞所見。

  在馬楚時期,張文表便以親善和氣著稱,乃是馬楚十兄弟里面對外最沒有心機的一個。當(dāng)初的馬楚十兄弟,如今只有他和周行逢,還有一個鎮(zhèn)守岳州的劉銘還在。昔日輝煌如王進(jìn)奎、潘叔嗣都以作古,其余的不是歷次戰(zhàn)爭戰(zhàn)死,就是因為權(quán)力的軋斗而淘汰。

  一般人都認(rèn)為張文表能夠作為衡州刺史,乃是因為他對周行逢忠心耿耿,確實張文表也一直忠心耿耿。不管是從最初的馬楚為士卒,乃至到后來的動亂為軍校,張文表一直都站在周行逢身邊,跟隨著周行逢身后從無二心。

  張文表從未在人前表露,但是自己心里卻知道,自從二哥王進(jìn)奎被五哥潘叔嗣殺死后,周行逢就不相信任何人了,自己也看透了所謂的兄弟。親兄弟在這個時代都會相互陷害,何況是結(jié)義的異姓兄弟。

  后來果然證實了自己心里所想,哪怕是潘叔嗣在殺了王進(jìn)奎后,據(jù)說是對自己能力自謙、膽怯,自己確實又沒有實際的大能力,就把當(dāng)時作為武清節(jié)度使的周行逢迎到朗州,來主持楚地的大局。

  周行逢不但是他的四哥,也是王進(jìn)奎的四弟,他奉周行逢為楚地之主,看起來是兄弟情誼,更是尊重足智多謀的四哥周行逢,可也沒有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周行逢確實絲毫也沒有放過自己這個五弟的意思,最終殺死了弒兄亂政的潘叔嗣,自己完全掌控了楚地。

  當(dāng)時潘叔嗣要迎周行逢的時候,周行逢和張文表、劉銘兩個結(jié)義兄弟說,自己不會去朗州任職,自己看不起潘叔嗣的行為。因為不想讓世人以為,是自己派遣潘叔嗣殺了自己的結(jié)義兄弟王進(jìn)奎。

  張文表當(dāng)時也對周行逢的大意深表高興,畢竟十兄弟的結(jié)義可是生死兄弟。當(dāng)時因為沒有見到潘叔嗣,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殺王進(jìn)奎。誰知道在潘叔嗣再三請周行逢去武陵的時候,周行逢最后在一幫文武官員人的恭迎下,進(jìn)駐了楚地的核心朗州。張文表心中有些驚訝,后來想到周行逢可能是擔(dān)心楚地百姓受苦。

  周行逢雖然出身貧寒,當(dāng)時歷來有愛民之心,就是他的妻子嚴(yán)氏,那也是在史上留名的奇女子,歷來受到這些結(jié)義兄弟的愛戴。張文表沒有對周行逢的選擇做出太多的懷疑,只是想見見潘叔嗣,質(zhì)問他為何會罔顧兄弟間的情誼。

  繼而還沒有見到潘叔嗣,便聽聞潘叔嗣已經(jīng)被周行逢身邊的親衛(wèi)梟首,忙碌的張文表一臉的詫異,卻也說不出話來。

  事后雖然大家對周行逢的大義滅親鼓掌,就是張文表也沒有太多的傷心,可是后來感覺自己受到周行逢的猜疑,張文表改為明哲保身到了衡州之后,靜下來微微思索當(dāng)日之事,張文表便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貓膩所在。

  潘叔嗣雖然平時為人深沉,但是也極為看重兄弟情誼,這點就是作為張文表自己也是很認(rèn)同,何況他平時和周行逢關(guān)系也極好,對這個足智多謀的周行逢很信服,不然也不會有請周行逢主政楚地的事情了。

  至于他為何會擊殺開倉放糧,甚是得民心的王進(jìn)奎,后來有人說是王進(jìn)奎因為勢大,目空一切的殺戮楚地英才。張文表卻不相信這鬼話,因為楚地的人才在眾駒爭槽后,幾乎已經(jīng)遺失殆盡。就是剩下的一些人,也在南唐占領(lǐng)楚地的時候,被邊鎬全部押去了金陵。

  至于后來到了劉言手里,就是周行逢都成了大人物,故而劉言身邊也沒有什么人才可用。何況王進(jìn)奎可是自己的結(jié)義兄弟,一直是張文表心中的疑惑,潘叔嗣怎么突然就殺了自己得勢的兄長。而且當(dāng)年潘叔嗣的武藝還稍遜于王進(jìn)奎,他要擊殺王進(jìn)奎不是沒有機會,但是想必也不會那么簡單。

  事后張文表也去查詢過王進(jìn)奎的親衛(wèi),卻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在王進(jìn)奎死后失蹤了,就是跟隨在潘叔嗣身邊的幾個得力親衛(wèi),后來也被周行逢以提拔的名義派去南唐邊境,先后沒于邊境的作戰(zhàn)之中,使得張文表一直不得頭緒。

  張文表從那時候開始,心里邊有了幾分防備,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背叛周行逢,卻是自此對周行逢諸事多了幾分心思。故而在周行逢得勢的時候,他能夠平安的在朗州度過,最后成功到衡州外放,得以委任一方大員刺史。

  當(dāng)初馬楚在大亂,只是普通軍校的十兄弟,卻在心思最活的周行逢的謀劃下,最早大家跟隨馬家子弟馬光惠,在朗州推舉了馬光惠為節(jié)度使。但是畢竟勢力單薄,何況作為馬家長孫的馬光惠,在楚地并沒有自己叔叔們的號召力,大家便想找個勢力強的人出面。

  縱觀楚地馬楚后期的人物,大家深知辰州刺史劉言武藝高強,可以成為一時得力的人物,于是推舉劉言做了武平留后。果然劉言不負(fù)眾望奪得了楚地江山,而周行逢和王進(jìn)逵都得到了重用。而且周行逢還隨劉言學(xué)得他最擅長的奪命槍法,成為劉言器重的下屬。

  后來隨著眼界開闊,自己身邊的勢力也越來越大,王進(jìn)逵和周行逢都野心增大。他們看到后周任命劉言為大都督,檢校太師,還節(jié)制武安和靜江軍事,心中便有些躍躍欲試。

  首先便是作為四弟的周行逢,替好大喜功的王進(jìn)逵不平,說同樣是一州之地的軍事,劉言可以成為大都督,而自己兄弟為何只能隨人馬后呢!

  王進(jìn)逵果然便以為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越發(fā)的相信了自己乃是天命所歸的大人物。在身邊的十兄弟齊心的情況下,大家繼而便是鼓動王進(jìn)逵對付劉言,而且還大肆的謀劃了一番。

  張文表當(dāng)時可以說人微言輕,什么都還處于學(xué)習(xí)的階段,雖然當(dāng)時也沒有參加決策,卻也是參與了誅殺劉言的行動。因為當(dāng)天劉言在江湖上號稱奪命槍,乃是馬楚后期有名的大將,殺伐決斷和手底下的功夫自是不凡。憑幾個兄弟實在無法對付劉言,還有他身邊的近衛(wèi)。

  周行逢自己卻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江湖上有名的殺手,號稱十二生肖的殺手組織里有名的美女蛇蘇卿,和大家嚴(yán)明用殺手對付劉言。

  事情極為順利,因為幾年間楚地政局變化太快,作為一州刺史的劉言突然成為了楚地霸主,心中自然不免有幾分得意。雖然沒有表露出太大的野心,但是心里想著自己最后成為馬殷一樣的諸侯,看看如今自己逐漸增大的勢力還是沒有問題的。

  對王進(jìn)逵和周行逢十兄弟好和重用,乃是他想集聚自己的勢力,更是對十兄弟推舉自己的回報。卻沒有想到自己養(yǎng)了一幫狼,這樣的結(jié)局反遭噩夢。

  在出其不意的襲擊了劉言之后,大家合力把劉言的武功廢了,沒有奪取劉言的性命。因為畢竟劉言當(dāng)時待大家不薄,還教授了周行逢槍法,作為正義大家自然不能如此去做。

  周行逢不敢面對廢人一般的劉言,王進(jìn)逵也沒有表示怎么辦,張文表卻知道,最后還是派出了潘叔嗣出手,在半路上再次襲殺了完全已經(jīng)沒有還手之力的劉言,梟首了當(dāng)時楚地最有名的大將。

  張文表卻知道,那次如果不是美女蛇的加入,自己那些人還不足以對付劉言,更不會有后來的楚地天下。王進(jìn)逵的死,潘叔嗣的死,張文表想到了最初的劉言,心中后來自然不寒而栗。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周行逢所為,卻肯定和他脫不了干系。

  在處置了潘叔嗣之后,當(dāng)時周行逢雖然任命自己為朗州都督,掛名武平節(jié)度使和黥面都都虞侯,但是張文表知道,這不過是四哥周行逢防備自己的決策。張文表其實很是聰明,從未表現(xiàn)任何的不滿,人前更是從來都滿含笑意。

  就是這段時間在朗州周行逢跟前的韜光養(yǎng)晦,使得周行逢最終放過了張文表,把張文表放逐到了衡州前線,對抗五嶺的南漢國和南唐國。張文表卻知道自己終于脫離了暫時的危險,雖然周行逢在自己周邊安插了不少心腹,但是張文表還是逐漸的獲得了大家的認(rèn)可,也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

  就像永州刺史周敦奇,雖然是周行逢的遠(yuǎn)房族弟,卻是張文表親自推薦所成,真正的有選拔之功。當(dāng)初周敦奇在民間崛起,只不過是個無人知曉的農(nóng)夫,周行逢更不會為了自己那些,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同姓出面赦封。

  周敦奇后來聞達(dá)于楚地間,乃是他跟隨周行逢的時候,所學(xué)的一些東西都是張文表帶領(lǐng)出來。所以周敦奇對于張文表的知遇之恩,自然是不言而喻,對周行逢的感情可以說和普通人沒有區(qū)別。

  張文表在衡州地方上,不動聲色拉攏了一些地方官員,也偷偷培植身邊的人才,派到各處縣府去鍛煉他們的政事軍備。更是親自于衡州各處尋訪名人,一一親自上門拜訪。短短時間身邊倒也匯聚了不少人才。

  要知道,畢竟衡州可是佛門南派禪宗的祖庭之一,更是道家五岳福地之處,千百年來不知道孕育了多少人才。

  張文表實際也是胸中素有丘彠,不過因為一直生活在幾位兄長的光環(huán)之下,自己又從來不敢張揚而已,所以在各地藩鎮(zhèn)之間名聲不響亮,這實際上也是他的聰明之處。

  以周行逢的疑心之重,和多年的交往行為所看,哪能不知道張文表是什么人。只不過周行逢也是極為自負(fù),知道憑自己當(dāng)下的威勢,加上張文表一直也沒有意動,量他不敢做出出格的行為來,才派他前來執(zhí)掌衡州之地。

  張文表故作不知,一邊執(zhí)行著周行逢的命令,一邊進(jìn)行著自己的計劃。憑著自己的年齡優(yōu)勢,和自己不斷修行的修為,張文表不相信自己沒有出頭之日。

  如今楚地到處土匪勢力橫行,張文表隱隱感覺是自己機會來了。不動聲色的看向自己身邊的人,在左側(cè)的幾個人中有一個四十來歲,穿著一身綢衣錦靴的男子,看去就像一個家境殷實的員外。

  這個男子留著兩撇漂亮的八字胡,束發(fā)的噗頭上鑲著一塊翠綠的玉石,一看就是一個極為講究的人,更像一個家境殷實的文人。張文表身邊站著不少人,卻首先向他發(fā)問,可想而知在這些人里面,他的身份也極為不一般。

  他也一直在看著張文達(dá)的頭顱,雖然似一個文人,卻沒有被這血腥的場面嚇住。他看張文表問自己,也拱手回禮卻稍微思索了一下,看了一旁的人也盯著自己,自然大家臉上的表情各異。

  不由臉上不動聲色的說道:“方才梁二先生和此人交手,某在一旁觀察他所用絕學(xué),當(dāng)是出自西南一脈蠻族,有一種刀法名叫目瑙刀法,不過令人奇怪的就是,好像其中又夾雜有亂披風(fēng)刀法!”

  眾人聽了他的話,居然沒有人回聲。

  大家都知道這個歐陽先生名喚歐陽雪,乃是衡州衡山本地人士。不但是江湖上有名的衡山劍派的掌門人,還被江湖上好事的人冠以火神劍。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出奇,卻是衡州武林的代表人物,一手《火神劍法》難尋對手。

  據(jù)說他自幼被衡山上的和尚收養(yǎng),后來不知道為何又成了衡山正陽觀的道家弟子,在二十多歲的時候自己在衡山創(chuàng)立衡山劍派,成為了江湖上的一段英年佳話。

  最有名的另一件事情,卻是當(dāng)年馬家子弟馬希萼為衡山王時,親自上門請他出山,尊他為楚國護(hù)國劍派掌門,成為保護(hù)馬希萼的主要代表。當(dāng)然也有人不屑一顧,認(rèn)為那是馬希萼無人可用了??墒墙系娜搜劬κ茄┝恋?,歐陽雪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后來唐國大將生佛邊鎬邊菩薩滅楚,把馬希萼乃至馬家子弟都押往金陵,他卻不知道為何沒有隨同馬希萼的追隨者,如彭師暠和廖偃他們一起前行。而是留在了衡山附近,繼續(xù)做他的劍派掌門,如今顯然還是衡州附近武林第一人。

  大家還知道張文表初臨衡州,便慕名親自前往請歐陽雪過府,在幾次推辭之后,他還是坐了張文表府上客卿的第一把交椅。

  而且這個歐陽雪號稱博聞強記的名聲,江湖上各家各派的絕學(xué)和武藝,他看過之后大都能一一記起,所以在眾人中自是當(dāng)之無愧的首才,大家?guī)缀跷ㄋR首是瞻,自是任憑他和張文表交流。

  如今大家更加敬畏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居然就在不久之前,給張文表聘請了兩位不世出的絕頂高手。

  那兩個人的身手,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代的江湖高手可以項背。那便是當(dāng)年江湖上隱傳的奇人極樂老怪南鋒翰,和他的同門師姐夏姬渦妮。

  看到兩個人不凡的身手,大家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家便對作為推薦人的歐陽雪,更生出幾分敬畏之心。

  能夠和這樣的高人有所交集,無疑讓這些江湖上的人物,大為敬畏和佩服,更是自然而然的尊重起來。

  “難道果真是五嶺那邊過來的人物!”張文表眼光如炬,看向場中諸人,靜靜的說道:“如若對方真有幾個如此人物,某家可真要多依仗諸位先生了!只怕此去不遠(yuǎn)馬上便會有大戰(zhàn)!”

  場中氣氛一緊,倒不是大家害怕,而是感覺此行果如探子所傳,永州城已經(jīng)陷落了。而且對方早就防備了,知道大家前來這邊,居然送來張文達(dá)的人頭示威。

  “大人不必在意,大仙早就受托前去,如若真有大的事情,想必早就前來。當(dāng)是那班漢軍取得小小成就,便有些得意忘形了。大人運籌帷幄之中,只需謹(jǐn)慎布置一番,當(dāng)不會有什么事情!”歐陽雪有些自傲的淡淡說道:“方才那人如若真是五嶺過來,自然就是嶺南異姓王曲家子弟!”

  張文表沒有大意,著人進(jìn)來一一布置下去,一邊和諸人定計怎么行事。

  嘭!

  一聲悶哼的巨響,在水中卻給人感覺渾身一震。張文表的船隊的臨近觀音灘,當(dāng)先的斗艦便被撞破了。整個隊伍停了下來,便在一處手肘般的拐彎處。

  天色微暗,河道兩邊的探子無人回來進(jìn)報。

  便知道早中了對方的暗算,張文表還沒有下令,便聽到河道兩邊人嚷馬嘶的大響。

  大家微微拉開船艙,便看到兩邊都有人舉著火把,把四下照的通亮。許多人馬出現(xiàn)在兩邊的小坡上,看著河道里八艘斗艦。

  讓人莫名其妙感覺發(fā)寒的卻是,這些人臉上都有著猙獰的面具或者繪彩。看去剛剛猶如兇神惡煞一般,剛剛從地獄鉆出來的一樣。在火把照耀下,更令人渾身發(fā)寒害怕。

  其中列隊騎馬站在前面有幾騎,馬上所坐之人看去更是滲人。他們似乎嘴角露出兩顆獠牙,好似天生的一般。長在那張猙獰的臉上,卻似乎沒有違和感,好像天生就是如此一般。

  他們面目猙獰的令人渾身發(fā)寒,除此之外,看起來和人類無異。

  張文表不用吩咐,船上的將士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武器和盾牌,因為岸上的這些兇神惡煞手里,可是有不少的弓箭和勁弩。沒有防備的話,八艘船上的人就都會成為靶子。

  在右邊順?biāo)囊粋?cè),一個馬上的人坐在那里格外醒目,他被幾個惡煞擁護(hù)著,坐在一批棗紅的駿馬上,正靜靜的看著船上的人布置,卻似乎沒有下令攻擊的意思。

  它看去穿著一身白衣黑甲,令人感覺有些肅然。腰際懸著長刀,手里拿著一柄丈二的青龍偃月刀,看去猶如一個英偉的武士。如果不看他的臉,絲毫不像尋常所說的惡鬼般猙獰可怖。

  “船上可是衡州刺史張大人!路過鬼道,何不施舍一番!”聲音冰冷,卻是陰森的讓人感覺沒有感情,恍若從九幽地獄出來的鬼將一般。

  “哪里來的賊子,裝神弄鬼!”一聲暴喝裂耳欲聾,一道人影沖天而起,從張文表身邊閃出,居然在船邊欄桿上一點,人如餓鳩一般凌空而起,閃電般往岸邊的這個鬼將沖去。

  人在空中,卻恍如空中的飛鳥一般,姿勢煞是好看。在通亮的火把照耀下,可以看到這是一個一身道袍的漢子,梳著古冠。面容清癯古樸,雙目清澈威嚴(yán)。

  他一對手指消瘦而長,在空中恍如鳥抓,帶著懾人的威勢。雖然離著岸邊足有兩丈多距離,卻似眨眼即到一般。一對鳥抓直接沖向鬼將,似乎想一把就把鬼將抓在手中一般。

  鬼將坐在馬上紋絲不動,也沒有讓身邊的人出手相助,畢竟身邊可是有不少弓箭和勁弩手在。一對閃著寒光的眼睛,冷冷的看著這個古拙的道人到來,卻好像看著一個剛剛到地獄的幽魂一般。

  張文表身邊的人還沒有出聲制止,看著道人已經(jīng)到了鬼將身前,看著他身邊的弓箭手和勁弩手,都替道人捏了一把汗??墒茄垡姷廊艘训焦韺⒚媲?,他卻沒有反應(yīng)一般看著,有人心里邊竊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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