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局進墳
光線從粗布間隙照進眼中,潮濕泥土的氣息鉆入鼻孔,隨之而來的是臉與脖子上被什么東西覆蓋的感覺,我這是在哪?
試了試移動身體,被反綁著的雙手上傳來疼痛感,好吧,那腳呢?也不行,歐勒莫掙扎幾次后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根本動不了。
不過他這一動倒是引來了一聲驚呼“老板啊,你這,不是說只埋具尸體嗎?”這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一個無用品罷了,早死晚死都差不多,趕緊的?!绷硪坏缆犉饋肀容^磁性的聲音催促道,聽起來這就是剛才那位所說的“老板”。
歐勒莫嘗試著理解現(xiàn)狀,并找出原因,但是無論如何仔細回憶,都只能找到自己昨天在床上躺下前所干的事,有時候似乎能夠抓到一些陌生的記憶片段,但他們偏偏又都像風似的飄散而去。
我尋思著自己也沒惹過什么人???況且以現(xiàn)在的治安水平,總不可能有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從居民樓里綁出一個人再帶到荒郊野外去活埋吧?多大仇啊?
看到躺在土坑里的“尸體”不再有過多動作后,外面那位手持鐵鏟的人影好似下定了決心加快自己的動作,趕緊用泥土把土坑填滿,然后重重的拍了幾下,生怕里面的東西會破土而出,完成這一切后,土坑周圍的人影迅速的離開了此地。
。
。
。
“雖然是我的實驗品,但是這副摸樣也太凄慘了?!辈痪?,另一位身著輕便袍服的棕發(fā)人影從樹林中走出,看著面前的土坑思考道,“你的生命按理來說早該被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奪走了,可剛剛好似有什么東西進入了你的大腦,讓你重新活了過來?!?p> 被埋在坑里的歐勒莫自然是聽不到這一番自言自語,“也罷,既然你仍舊還保持著生命力,那就不應該待在這種埋汰的地方。”說著,棕發(fā)人影也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
。
。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讓歐勒莫突然睜開眼睛,雖然頭有些暈,但是眩暈感正在隨著呼吸的逐漸平穩(wěn)而褪去,身后柔軟的觸感讓他知道現(xiàn)在是躺在床上,身邊還坐著一位對著他露出迷之微笑的光頭老男人,讓他猛然一頓,隨后他再次抬頭望向天花板,還好,沒有緩慢旋轉(zhuǎn)著的吊扇。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穿越了呢?!笨雌饋碜约菏潜蝗藦耐量永锿诹顺鰜?,不管怎樣,先道個謝吧。
“穿越?你說什么呢?是什么神秘學詞語嗎?你是一位神秘使?”坐在他床邊的老男人先他一步開口了,“算了,你剛剛醒來,腦子有些昏也是正常的,雙腳還正常吧?下來走兩步?”
這種種的熟悉感讓歐勒莫感到不對勁,不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這個光頭男人接下來并沒有遞給他一面鏡子,然后說著“看看我的手術(shù)有沒有劃傷你的臉?!?p> “謝謝您,我還以為自己當時要死在那里了,報警了嗎?”歐勒莫當然記得當時的感覺,壓在他身上的土粒越來越多,能夠呼吸到的空氣也越來越少,缺氧的感覺讓他不知何時暈了過去,好在有人發(fā)現(xiàn)了案發(fā)現(xiàn)場,把他救了出來。
“你的頭是不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什么報警?你是被我女兒從林子里撿回來的,她說挖開一個小土堆后便發(fā)現(xiàn)你躺在里面,看樣子還沒有斷氣,便把你背了回來?!崩夏腥斯之惖乜粗?p> 嗯?直到這時歐勒莫才仔細端詳起周圍的環(huán)境來,小而不擠的木制房間,床頭柜上擺著幾碗粉末與湯水,門旁邊的架子上還放著各種奇異的草藥,這。。。我不會被撿回哪個山村里了吧。
“謝謝你,我叫歐勒莫?!彼乱庾R地報上自己的名字,他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本名,自己怎么可能會有這樣一個那么西式的名字?只是他的名字就和之前努力尋找的那些原因一樣,怎么想也想不起來了。
“我是埃勞德醫(yī)生,想道謝的話就去找我女兒愛麗絲吧,她現(xiàn)在應該在酒館和老萊曼他們說著這事,對了,你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給你換上了我年輕時的衣服,不用謝,就這樣,我接下來還要幫小莉薩做點治肚子疼的藥?!贬t(yī)生說了一大段話之后就把他請出了家門。
望著眼前西式鄉(xiāng)村景色的村莊,歐勒莫即使再怎么想否定穿越的事實也說不出話來了,僅僅一晚的時間,從東亞被運到歐洲?不可能,而且聯(lián)系上之前在醫(yī)生家里看到的草藥,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生長在地球上的植物。
肚子適時的發(fā)出了聲響,看來那位醫(yī)生并不負責治療自己的肚餓癥狀,沒辦法,歐勒莫只得向著那家掛著“營業(yè)中”和一個木杯牌子的酒館走去,雖然自己沒錢。。。
等他一推開酒館的門,所有坐在里面的酒客都齊齊望向他,當然,這些人中有一位金發(fā)碧眼、身高與他差不多的女孩,她的杯中是牛奶,見到歐勒莫出現(xiàn)在這里,不禁睜大了眼睛,招呼著他過去坐。
“小子,我們村里的小美人都招呼你了,怎么還愣著不動???”一位中年男人放下酒杯道,想必他應該就是醫(yī)生說的老萊曼。
歐勒莫從來就不擅長應對這種自來熟的熱情,只能默默走過去在愛麗絲那桌空著的座位坐下。
“杰利,幫我給他上一杯牛奶。”愛麗絲很熱情的解決了他當下面對的難題。
“不,要我說驗證男人的標準,就是一杯烈酒?!崩先R曼反駁道。
“他才剛醒,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年,再說了,要不是你天天喝酒,你也不至于被那些傭兵踢出隊里,來我們這找工作?!?p> 老萊曼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后便繼續(xù)喝他的酒。
歐勒莫將酒館老板遞上來的牛奶一飲而盡,饑餓感緩解了一些,但仍然不夠。
愛麗絲驚訝的盯著眼前那杯上一秒還是滿著的牛奶,緩緩地開口問道“父親該不會沒有給你飯吃吧?”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餓了就是餓了,他只能輕點一下頭承認了這個事實。
“真是的,杰利,再給他上一份。。?!?p> “嘿,我說,你小子,讓女孩請你吃飯不合適吧?”老萊曼突然開口打斷了愛麗絲的話。
其實歐勒莫并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他之后一定會補償愛麗絲今天請他的份,只是老萊曼這種替他人做決定的行為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萊曼,他身上沒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被埋在我上次采到醒神草藥的附近。。?!睈埯惤z想幫他解釋,可是老萊曼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這可不行,男人就得自食其力,白吃飯算什么?而且還是其他女孩請的,你,跟我來。”他指了指歐勒莫,示意讓他跟著自己去酒館的后面,那有一片空地。
擔心老萊曼是不是又喝昏頭腦的愛麗絲跟著他倆一起出去了,但令她驚訝的是萊曼只是從那片空地上的一個箱子里翻出兩把木劍,一把丟給歐勒莫,一把自己右手持著,展開一個專業(yè)的單手劍架勢。
“小子,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能當我跟班的潛力,如果有,那我會勸村長給你一份巡邏的工作,這樣你也能夠養(yǎng)活自己,不是嗎?”老萊曼笑嘻嘻的和他說著,然后趁歐勒莫還在思考的時候便直接沖上前去展開攻擊。
“第一條,戰(zhàn)斗時不要發(fā)呆?!?p> 宅了幾年的歐勒莫哪能對抗專業(yè)的衛(wèi)兵?他只能不斷地用木劍格擋著老萊曼的攻擊,雖然手腕已經(jīng)被木劍震得發(fā)麻,但是他不敢放開,因為直接挨上一記會更疼。
“不錯,那這樣呢?”老萊曼又突然更變行動,用一個假動作忽悠了歐勒莫格擋后一腳踢向他的腹部,好在他及時回防,擋下了那一腿,不然剛剛喝下的牛奶估計得吐出來。
兩人就這么對打了一個小時,當然,是他單方面挨打,直到歐勒莫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老萊曼才停手把他拉了起來,然后把木劍丟回箱子里,徐徐往酒館走去。
“還不錯,有料子,明天這個時間我們?nèi)匀辉谶@訓練,雖然你還是不夠格,但是練個幾天應該能勉強應付巡邏的工作了?!崩先R曼邊走邊說,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事來,從口袋里摸出兩枚銅幣彈向歐勒莫,后者哪還有力氣去接,這兩枚銅幣只是落在他身邊的草地上。
“推薦你嘗嘗杰利老板他做的奶油燉菜,那是我最愛的一道菜。”
在一旁看到全程的愛麗絲走過去將銅幣撿起遞給歐勒莫,“別在意,老萊曼就是那樣的人。。。”
嘛,確實不賴,歐勒莫想著,走到酒館里按萊曼的建議點了一份燉菜,確實好吃,不過老萊曼在他點餐后發(fā)出“原來你不是啞巴?”的玩笑,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嘈雜,總之,這人不壞。
第二天老萊曼先領(lǐng)著他去村長那見了個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謊話能面不改色的人,吹的天花亂墜,讓村長成功同意自己跟著老萊曼一起負責村莊的安全巡邏工作,明明昨天他在酒館后面不是這樣的態(tài)度。
不過訓練又讓他改變了想法,老萊曼下起手來還真的是狠,一點不留情,不過也多虧了他殘暴的訓練方式,歐勒莫的劍術(shù)有很快的進步,僅過了兩周就能使出像樣的招式了。
時間過得很快,在這里生活也過了一個月,歐勒莫也漸漸和村里人熟絡(luò)了,他不是沒想過去追查那些活埋他的人,但是從他聽到的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描述來看,這里只是一個處于普克提西與修莫斯帝國邊境線的一座小村莊,要想在如此之大的范圍內(nèi)尋人,不太現(xiàn)實,安穩(wěn)生活也挺好。
老萊曼通常都是讓歐勒莫先巡邏完再訓練,但今天卻不一樣,在歐勒莫結(jié)束自己范圍內(nèi)的巡邏后,他表情凝重的找到歐勒莫,和他說愛麗絲出去為父親采藥,快要天黑了都沒回來。
愛麗絲作為村子里醫(yī)生的女兒,其本身也樂于助人,自然是人人都寵著她,歐勒莫也記著愛麗絲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和剛醒來那天對他的關(guān)照,只是他一直有些社恐,不知道如何表示謝意,他倒是用一些巡邏得來的錢想回報愛麗絲,但她卻說不需要,導致人情欠到現(xiàn)在,聽到這個消息,他也是很著急。
咔擦咔擦的踩著林中的落葉,兩人決定分頭尋找,老萊曼教他觀察落葉與土地上踩過的痕跡,來判斷是否有人曾經(jīng)過這里,毫無疑問,他腳下的這條路今天是有人走過的,只是,前方傳來隱隱的狼嚎聲讓他不禁祈禱愛麗絲不曾在這條路上采藥。
一名金發(fā)女孩被七八條野狼圍著的情景還是打破了他的幻想,現(xiàn)在野狼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而愛麗絲卻被圍在中間,怎么辦?
望著自己手中的利劍,沒有時間猶豫,狼群隨時都可能發(fā)動攻擊,救人要緊,這樣想著,歐勒莫直接從樹林中沖出,向愛麗絲奔去。
狼群察覺到一些動靜之后便轉(zhuǎn)頭向他這邊看來,只是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有一兩頭靠近歐勒莫的野狼被斬殺,剩下的狼群有些怯戰(zhàn)想逃跑,但領(lǐng)頭狼發(fā)出一聲嘹亮的嚎叫,剩下的狼便直接朝著愛麗絲一哄而上。
歐勒莫下意識地舉起手想讓那些狼群停下來,幾只狼的撕咬能力絕對能夠重傷愛麗絲,但事實并沒有如他所愿,即使自己是穿越了,他這一個月以來也沒有感受到什么系統(tǒng)之類的金手指,這也是他接下巡邏工作,一直在跟老萊曼訓練的原因,但現(xiàn)在,這些劍術(shù)在野生兇獸的面前是如此無力,他甚至只能眼睜睜看著狼群離愛麗絲越來越近,自己盡全力奔跑也趕不上,也許下一秒那位惹人憐愛的少女就會被狼群扯下幾塊肉來。
感覺到全身的血液正在往自己舉起的那只手上匯集,歐勒莫沒有猶豫,順應著這種感覺,任其沿著手臂噴涌而出,不過卻不是鮮血,而是熾紅的火霧,乘著風迅速的在狼群撲上愛麗絲之前將其包裹,愛麗絲也下意識地用手躲著那股奔襲而來紅色霧氣。
火霧的溫度不算高,但足以讓那些狼群感受到燙感,成功止住了他們對于愛麗絲的攻擊,也僅僅就只需要這一兩秒,歐勒莫便沖上前去將剛剛那頭發(fā)出指令的狼直接斬殺,剩下的狼群看到這一幕,四散而逃。
危險解除讓歐勒莫呼了一口氣,但轉(zhuǎn)過身來卻看見愛麗絲那潔白的手臂上此刻正呈現(xiàn)著異樣的紅潤,火霧明顯也傷到了她。
他再試著抬起剛才的那只手,只是這次心中懷著“水”相關(guān)的想法,血液仍然如剛才那般匯集,但是噴出的水汽明顯沒有剛才的火霧多,可至少也能夠緩解一下愛麗絲的燙傷癥狀。
不想耽誤治療時間的歐勒莫帶著愛麗絲便直接返回村莊,而剛剛狼群圍攻愛麗絲的地方,另一邊的樹林里,棕發(fā)人影再度出現(xiàn)。
“也就是說,實驗并沒有完全失敗嗎?”他站在原地久久地思考一些東西,“雖然狀態(tài)仍然是不穩(wěn)定,但至少能夠?qū)⒁貥?gòu)建起來,對現(xiàn)實施加影響了?!?p> 他一邊低頭思考,一邊離開了這僅剩幾頭野狼尸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