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G市郊區(qū),宏愛精神病院——
夜晚——
盛夏的花園百花開放,即便是黑夜也不能抹滅它們的色彩,反而為之增添幾分神秘高貴。
這樣的夜色迷人誘惑,最是適合散步和暢想未來。
“嘶——”小護士走在院里的小道上,陣陣涼風吹過讓她打著抖,忍不住吐槽:“這夏天的風怎么也這么寒吶。”
她容貌姣好,青春靚麗,是剛走出大學的心理學本科畢業(yè)生。
心理學方面本來就不太好找工作,她又不是名牌大學的畢業(yè)生,在投了十幾份簡歷之后,很幸運地被這家醫(yī)院錄用。
小護士搓搓手臂用手中的溫度驅除寒意,望著高高掛在空中的月亮,眸中皆是對未來的憧憬。
這家醫(yī)院雖然地方偏了一些,但是待遇各方面都還不錯。
希望她可以通過實習期,一直待在這里。
小護士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臉頰的兩個梨渦獨特又好看。
“你談過戀愛嗎?”空靈悲涼的女聲突然問起。
小護士被冷不丁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望去是一個披散著頭發(fā)穿著病號服的女人。
她松了口氣,原來只是病人。
不過,這個時間點病人不是應該休息了嗎?
難道是偷偷趁人不注意跑出來的?
想到這種可能,小護士即刻向女人走去:“這么晚了,該回房間睡覺了。”
她的聲音輕柔又軟,帶著幾分哄騙的意味。
女人的長發(fā)遮住她的臉,微微低下頭語氣有些惋惜僵硬:“曾經,他也這么說過......”
由于女人呢喃的聲音小,護士沒有聽清,便問道:“什么?”
她繼續(xù)向女人走去,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地停住了步伐,瞪大了眼睛。
只見之前還穿著病號服的女人身影變得模糊起來,影子逐漸拉長,夜色下簡單寬松的病號服竟變成了長擺婚紗。
身著婚紗的女人身材纖瘦,準確一點是皮包骨頭般的瘦,成片的月光灑下為她織成了一塊頭紗與身上潔白的婚紗融為一體。
那一頭烏發(fā)依舊披散著,護士更加看不清她的臉,現如今也不敢看了。
她渾身上下如墜冰窟,吹過的冷風似乎在映照著她心里的想法,讓她汗毛直豎。
“你愛過別人嗎?”
帶著些許質問的語氣讓小護士哆哆嗦嗦地不敢回話。
月光那么亮,她發(fā)現眼前不論是人還是婚紗都沒能在地上留下半點影子,心中的恐懼已經滋長膨脹,腳下慢慢磨蹭著地面想逃離這里。
月下穿著婚紗的女人似乎沒察覺到她的意圖,自顧自地對著月亮說道:“我穿婚紗美嗎?”
“他馬上就來了?!?p> “我們要結婚了?!?p> “現在他在哪里?”
問完最后一句,女人的身體僵硬地動了起來,似乎想要轉身尋找,帶動著月光長紗,邁出小半截細腿,森森白骨從不完整的皮肉中漏出,皮肉之上似乎有東西不安分地涌動。
小護士一直小心地望著她,看見她現在的舉動也不管會不會打草驚蛇,眼淚奪眶而出,拼命奔跑起來。
她不敢向身后望去,她怕一轉頭就看見一些血腥恐怖的畫面。
耳邊的風凍得耳朵生疼,渾身上下連冷汗都不敢出。
不敢停下腳步,她一路跑去了教職工宿舍,遠遠望見了從科研室回來的副院長,她再也忍不住了,微啞顫抖的嗓音扯著喊:“林院長!救我!”
被她一嗓子喊住的林索明顯一愣,朝她望去。
就見一個滿頭是汗,扎著低馬尾有幾縷頭發(fā)跑散的小護士正紅著眼眶哭著向她跑來,小姑娘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感覺隨時都會摔倒。
林索趕忙上前去扶住她,“怎么了?這是?”
感受到林索溫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小護士兩腿一軟,徹底跌坐在地上崩潰大哭起來。
小護士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含含糊糊地說著剛才的遭遇,只是濃郁的哭腔還有抽噎讓林索根本聽不清她說的話。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一副嚇破膽的樣子,林索眸光暗了暗。
“先回去吧,回去慢慢說。”林索的嗓音溫柔又帶著蠱惑力。
小護士點頭,心中仍舊后怕,不過在林索的攙扶關懷下她的心情平復許多。
林索將小護士帶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在最頂樓。
給小護士倒了一杯溫水,林索溫柔地笑著,金絲邊眼鏡下的眸子柔和得不像話,就好像舒適的溫泉水一般。
暖暖的水流順著喉嚨下了肚,瞬間感覺渾身的寒意都消散了,心也開始安定下來。
小護士生怕林索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將方才遇見的一切竭盡所能描述地如同聆聽者親身所感。
林索推推眼鏡,看著小姑娘隨著說話的動作若隱若現的梨渦,揚起唇堅定地對她說說道:“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不管是人是鬼,我一定會查個清楚?!?p> 小護士似乎仍心有余悸,甚至不敢看向窗外的黑夜,她雙手攥著裙擺,緊張地請求:“林院長,我......我今晚可以和您一起住嗎?”
小姑娘因為這個聽著便很叫人為難的請求,心中十分忐忑,臉頰微紅,不敢看她,生怕會被直接拒絕。
她害怕一個人的時候會被那種東西纏上來......
林索一愣,下意識想要拒絕,她可沒有和別人一起睡的習慣,但隨后想到什么,扭開頭不看小護士,淺淺開口:“好?!?p> 小護士欣喜地笑了起來,兩個梨渦格外明顯,像是兩個小小的笑臉印在她的臉上。
“謝謝林院長!”
林索背對著她,小護士聽到水流入杯的聲音,林院長好像是在倒水。
——
一周后,清晨。
“歐小姐,你現在到哪里了?”
冷硬不滿的中年女聲從手機里傳出,聽筒里隱隱還有指甲輕磕硬物的聲音。
“梆梆梆”的雜音聽得歐石楠腦袋疼,沒什么好脾氣地沖那個發(fā)出聲音的小盒子吼道:“快了,快了,快到了!”
說完后,她直接按下那個紅色的按鈕,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清早的,催什么催,正跑著呢!
歐石楠看著前面擋路的欄桿,直接跳上去,縱身越過。
“左邊......不是!你靠邊跑??!”小白看著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差一點就要撞上他們,小心臟都快嚇出來了。
這惡鬼,來了這個世界三天了啥也不會,面對鄰里鄰居倒是裝得好,不知道的東西就默不作聲,以至于周圍的人都以為她抑郁啞巴了。
陛下為她打算的極好,每到一個世界便會給她一個身份,原名原姓,上到身份證下至公交卡一應俱全,就是為了方便她在這些小世界生活。
小白看著歐石楠逆著風奔跑的樣子,心里那個堵啊,一雙大眼睛都快翻地只剩眼白了。
地鐵公交這么多又快又便捷的東西不選,她非要選十一路。
從家里去那個郊區(qū)的精神病院可是有整整五十公里啊?。?p> 五十!公里!!不是米?。?!
關鍵她自己跑也就算了,還不認路,跑之前也沒說讀讀這個世界的交通法,人走的地方她是一點兒不愛走啊,偏偏選那些車邊的路跑,每時每刻速度與激情,刺激。
哦,對了,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他們陛下另一個非?!百N心”的想法。
他娘的直接把他變成個紋身焊在歐石楠后脖頸上了,以至于現在他和這惡鬼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靠!
而且他這個有意識的紋身還賊尼瑪人性化,在歐石楠洗澡或是其他非禮勿視的時候,他會被自動關機,失去意識。
真是半點鬼權都沒有哇!
“啪!”
歐石楠一個巴掌拍在自己后脖頸上,那個白團子的紋身變得通紅。
“想什么呢?看路!”
她現在跑到了一個三岔路口,旁邊還有個亮著紅色燈籠的柱子,等了半天,那個白團子就像啞巴了一樣,一聲不吭。
小白被一巴掌拍得雙眼通紅,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嗚嗚,陛下,小白還是個孩子啊......
要不您換小黑來吧,他比小白大三天呢,嗚嗚......
“直走?!毙“纂S便看了看路,指出正確方向后就默默地抹眼淚。
來這里的第一天在發(fā)現他變成紋身后,他大哭一場,將歐石楠當時穿在身上的襯衫背后哭濕大半,這惡鬼直接找來幾根針扎在他身上。
小白吸吸鼻子,強忍住淚水,他現在身上好像都還留著幾個洞,漏眼淚水,漏風。
正悲嘆自己遇上歐石楠應該是此生最大的不幸,突然一個白色的后視鏡在距離他兩三厘米的地方劃過。
他在后視鏡里清楚地看見了自己通紅的眼睛,后視鏡掠過時帶來的疾風直接將他流淚的心徹底風干,小白呆滯住,他感覺那風吹得他的身體都不會動了,徹底僵住。
他剛剛......好像看見陛下了是怎么回事?
“嗚嗚......歐石楠!”小白凄厲地嘶吼著,反正他的聲音也就那個惡鬼能聽見。
歐石楠躲過一輛馬上就要撞上的她的黃色大鐵塊,聽見那聲音皺著眉,掏掏耳朵:“別嚎了,吵死了!”
她腳下的動作飛快,那白團子說這個凡間比她曾待過的地方要發(fā)達千百倍,這三天下來,確實是如此。
遠在千里之外的人用一個小黑盒子就能聽見他的聲音,伙房里無需柴木就能生火,還有這些大鐵塊居然能載著人跑。
不過......
歐石楠閃身躲閃著不斷向她沖來的大鐵塊,那些鐵塊還響著刺耳的鳴叫,比黃念小時養(yǎng)過的那只公雞的打鳴聲還煩人。
她眉頭緊蹙,這個所謂的凡間,可比她的貍山危險多了......
閑貓丸
科目二讓人頭禿(?′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