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拂蓮
對于這個同門的好意,祁樾敷衍的呃呃了兩聲,心想:我知道他很壞,但沒辦法呀,不靠近他我完成不了任務(wù)啊。
祁樾提著一把刀跟著前面的人渾水摸魚的舞完,今日的學習就結(jié)束了,她跟著大部隊走到后院找到自己的屋子。長臨山莊的弟子多,為了節(jié)省,每個弟子的屋子都只有一張床和一個簡易的柜子。
空間很小,只夠一個人走動。
還可以,將就吧,祁樾安慰著自己。
這里面的人好像都沒瞌睡似的,早上天剛蒙蒙亮晨鐘就響了,然后就是一片嘈雜聲,祁樾揉著眼睛起來開門一看發(fā)現(xiàn)大家都洗漱好穿好衣服往訓練場那邊趕了,她無奈的回去三兩下穿好衣服洗好臉跟著他們屁股后面跑。
還好還好,還沒有遲到。
但實在是太困了,長這么大她都沒起來過那么早,好像是站在那兒都能睡著一樣,再加上昨天晚上有點認地方折騰了半宿,她整個人都好像是飄的。
訓練場最前面一個老頭兒在上面嘰嘰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說完了然后又開始練刀了,行尸走肉般跟著弄完這一些,天才徹底亮起來,祁樾估摸著時間現(xiàn)在可能也才是現(xiàn)代的七點,于是表情更加痛苦了。
早訓結(jié)束就可以用早膳了,她去拿了個饅頭四處看了看空位,看見沈瑾瑜在一個小角落默默吃著,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祁樾拿著自己的饅頭走過去坐在沈瑾瑜對面,沈瑾瑜聞聲抬起頭,皺眉看著她。祁樾嘿嘿笑了笑,“我坐這里你不介意吧?”
沈瑾瑜搖頭,繼續(xù)低頭吃自己的,祁樾抻著頭咬著嘴里沒啥味的饅頭,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吃著吃著眼睛就閉上了。
沈瑾瑜吃完收拾著東西準備走,起身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祁樾眼睛閉上了。他很不想多管閑事,但看見膳堂的人都要走光了,早上還有刀譜講課,遲到了要被罰,想了想還是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
“講課要開始了?你是睡著了嗎?”
“?。俊甭劼曅褋淼钠铋须p眼無神的望著沈瑾瑜,“什么課?”
“刀譜講課,”
“哦,好,”祁樾把最后一大口饅頭塞進嘴里,抱起自己的刀往外走,走到門口看見沈瑾瑜在后面便放慢了腳步等他。
沈瑾瑜卻是一副只想自己走的樣子,大長腿兩步把她扔在了后面,祁樾無語凝噎。
由于去的晚,只剩最后面的幾個座位了,沈瑾瑜身邊照舊沒人和他一起坐,祁樾巴巴的坐過去。
沈瑾瑜撇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嘆了口氣又作罷了。
桌子上放著一本長臨刀譜,祁樾翻開書跟著講座上一個大叔看,刀譜上畫著長臨刀每一式的動作,旁邊批注著練習要注意的事項和要領(lǐng),今日刀譜所學將在晚訓的時候教習。
這種課聽著無聊,反正晚上要練,祁樾一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邊偷看沈瑾瑜,他聽的很是認真,手中的筆不停的跟著教習先生記筆記,偶爾停下筆手跟著刀譜上的動作演練。
現(xiàn)在看起來,沈瑾瑜倒沒有要黑化的征兆,他更像一個獨立于人群之外的隱者,熱鬧容不了他,嘈雜近不了他的身。
這樣的人,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成為大魔頭吧,祁樾天真的想。
穿越過來的這本小說祁樾沒有看過,不知道這本書講了什么,更不知道沈瑾瑜最后是因為何事走上了歧途,但目前看來,應(yīng)該和長臨山莊里面的弟子對他的偏見有關(guān)。
這些人的行為無異于霸凌,沈瑾瑜在哪兒都是一個人,他沒有朋友,甚至沒有說話的人。
孤立無援,一念之差??赡芫妥呱狭艘粭l不歸路。
不過,阿若不是說那個師姐岳靈是沈瑾瑜的白月光嗎?怎么不見他們倆有什么交集呢?
“好,現(xiàn)在把你們身邊的佩刀拿起來,”教習先生提高了音量,祁樾回過神跟著他的動作拿起一旁的佩刀,刀鞘是墨藍色的皮革制成,摸起來有點磨砂的手感。
“拔刀出鞘,感受一下刀握在手里的感覺,若要將刀術(shù)練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人刀合一,不論是置身靜處還是鬧場,握刀的時候都要學會靜下氣來,感受刀的心跳。若能體會到刀的心跳,那拔刀的那一刻,你便是無敵的!”
祁樾跟著他們的動作做,眼睛閉上都要睡著了也沒有感覺到刀的心跳,她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刀,刀身修長,刀尖處截斷上挑,鑌鐵刀身泛著雪亮的光,饒是祁樾這種門外漢也不得不說一句長臨山莊舍得下血本,弟子都是用那么好的刀。
余光瞥到沈瑾瑜,他手中的刀似乎與她不同,正眼一看,祁樾不禁驚嘆出身,
“哇,沈瑾瑜,你的刀好好看??!”
三尺長的刀身修長透亮,血槽一線泛著隱隱的藍色,較之于祁樾他們的刀,沈瑾瑜的刀還要更薄更直,像是一個翩翩公子。
刀鞘不知道是什么材制制成的,是透亮的藍色,白色瓔珞流蘇墜在刀鞘上,減弱了兵器的殺氣,看上去倒像是賞心悅目的藝術(shù)品。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刀,”沈瑾瑜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驕傲的神色,“叫拂蓮”
祁樾:“拂蓮,微風拂蓮,好干凈的名字,真好,”
“謝謝,”沈瑾瑜嘴角有了點笑意,輕撫著拂蓮的刀鞘。
祁樾看在眼里,心中感嘆,看來父母會是沈瑾瑜心中的軟處。
“還拂蓮,我看叫克星還差不多,”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沈瑾瑜嘴角的笑意一下就不見了,他把刀放下來,擱在膝蓋上,頭低了下去。
祁樾尋著聲音看過去,是個面黃肌瘦的少年,“還有臉拿著這把刀出來,你握在手上不覺得心虛嗎?”
“關(guān)你屁事,”祁樾冷冷盯著他。
“哼,”少年冷笑一聲,“是不關(guān)我的事,看笑話罷了,克死爹娘的克星,誰想沾上他似的,”
克星二字聽在沈瑾瑜耳朵里像是根刺,他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因為過于用力而顫抖。
“不想沾就滾遠點,一邊嘴人家一邊說不想沾上關(guān)系,又當又立起來了,在轉(zhuǎn)過來叭叭我往你嘴里扔泥巴!”祁樾沒好氣的罵道,那少年沒料到祁樾說話如此難聽,著實震驚了片刻,然后丟下一句潑婦轉(zhuǎn)過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