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裂隙囚籠
“燁攸如何?”魔帝沉重嘆息一聲,似乎是有話未能說出口來。
鳳容夕未說話,只是輕輕搖頭。
“若是不得他以鳳火反哺,你的那位好兄弟怕是在剛剛就已暴斃身亡了?!兵P玨看似是向魔帝解釋,可那目光全然落在暮云身上,有些話卻是說給她聽的。
“族長!”鳳容夕趕忙出言斷了這話題。
但依舊是察覺暮云攙扶著他的手那么不輕不重的捏了他一番。
“哈哈哈,小紅狐貍,可是使用弓箭的那一枝?快上來上我瞧瞧!”
那魔帝竟然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主,他見臺下氣氛不對直接將話題叉開。
他將卿荇叫來身旁,手中召出一枚竹簡。
卿荇察覺這位魔域的帝王并不似那些令人厭惡的魔族一般,于是恭敬上前,行了禮,坦言道:“晚輩正是九尾紅狐,名卿荇?!?p> “你的命器何在?快拿給我看看!”魔帝登時激動起來。
卿荇有所猶豫,但依舊是緩緩喚出了一張流火長弓。魔帝毫不避諱,搶到了手中好陣欣賞。
他嘴上不停的念叨著:“好看,甚是好看!”又高舉起了長弓給鳳玨看,興奮難掩,激動的向鳳玨道:“阿姐,快看!我就說這紅狐貍家的命器甚美,比我這烏漆麻黑的東西好得多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鳳玨真如哄孩子一般,溫婉的笑著應和于他。而后又略微側過頭去,對著卿荇說道:“小狐貍莫要見怪,棲梧就是這般喜好玩鬧的性子,他對九尾紅狐一族絕無惡念?!?p> 卿荇尊敬前輩,對著鳳玨便是行了一禮。
“你這孩子我喜歡的緊,可惜……我命不長久。否則定要親自教導你!”魔帝片刻沉吟,過后又掛上了釋懷的笑。
他將卿荇命器交還,一并還將那竹簡一道托付。
“這是我云家追風弧箭心法,我兒殊涯早已習得,可我魔域如今動蕩不堪,他身為皇子未必能夠幸免。我正愁這箭法將要失傳,咳咳咳……幸而天道有眼,讓你這小朋友來到此處?!?p> “前輩……此禮過于貴重!卿荇不敢收下!”卿荇怎敢接過竹簡。
不料那魔帝登時朗聲大呼:“給了便是給了!小小年紀,莫要學的像仙京那些小古板一般!絲毫沒得男子氣概!咳咳咳咳……”
這一句暴呵引得魔帝一陣喘咳。
“好了,棲梧。少說兩句吧?!兵P玨眼中盡是心疼之色。
鳳容夕此刻已將金翅冥虎交還鳳玨。
“先前為救二殿下,我不得已出手封印他半數(shù)魔帝血脈,使其以鳳凰涅槃之力自行修復。但冥淵之力非同小可,二殿下或許難逃侵染宿命?!?p> “罷了,侵染便侵染吧……只要他能自持心念,用的是什么力量……又有什么關系?!笨粗P玨抱著小冥虎上前,魔帝伸出手滿心不舍的揉了揉小虎的頭。
小虎睡的安穩(wěn),感受到了父親的撫摸,在鳳玨懷中翻了個身,將云棲梧的手牢牢抱住,舔舐幾下又沉沉睡去。
魔帝手背叫云殊涯舌上倒刺刮的麻癢難耐,但他依舊向小虎的胸前揉去,輕輕勾上小虎的下頜。小虎舒服的揚起頭來享受,魔帝與鳳玨相視而笑,這一順仿佛回到了兩三萬年前。
暮云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中點點酸楚漸漸放大。
鳳容夕更是注意到暮云情緒波動,他站得穩(wěn)了些,攬過暮云無聲安撫于她。
卿荇更是退至一旁,這一副闔家團圓的景象任誰都不愿去打擾。
“阿姐……是我無能,對不起你。”魔帝強撐著破敗身軀起身,卿荇趕忙上前攙扶,魔帝倒也承情順勢將重心靠了上去。
“仙域戰(zhàn)神,如你所見,棲梧時日不多,屆時魔域則會陷入混沌濁氣之中,請你先行相助,保下這夢澤……”
“族長之請,義不容辭?!兵P容夕向著鳳玨行了一套大禮,這禮節(jié)繁重見所未見,不過此刻由他作出,卻總有一股悲壯的意味。
深空瓊宇自腳下延綿而去,一直到那目光所及的盡頭也未能停息。
“可需要我相助?”暮云發(fā)問。
他思慮再三,終究還是服了軟。他輕言道:“嗯……借我些力量吧?!?p> 暮云總歸是有些欣喜的,干脆利落的將那神力輸進他體內,可這憂慮接踵而至。她深知容夕是個極為獨立之人,尤其更是不愿勞煩于她。如今竟然坦然接受了她的力量,其狀況不用多言……
強弓易折……
暮云心中酸楚,更是極速運轉神訣,加大了神力輸出。
鳳容夕承了情,并不多言語,昶夜將那一方天地容納其中,大澤陷入極夜,接著振動連連。
縱然圣殿堅固,可仍然是碎石下落,梁柱傾塌。
這大澤隨著昶夜穿梭界限壁壘,不免受到亂流擠壓,空間扭曲,建筑損毀,幸而魔域之人實力普遍強勁,這才免于人員折損。
日光乍現(xiàn),這山川大澤恍若天外隕石,砸入滾滾烈沙,引得人間山川受到驚擾不斷鳴吟。
魔域之光森寒,如今得見人間烈陽,竟惹得魔域之人有些熱淚盈眶。
一個沒有濁氣侵蝕圍攏之地,正是第一代魔域子弟數(shù)萬年來追尋的理想之國……
穹頂下墜,偏生此刻鳳容夕脫力倒去,眼看著便要砸落于身。
暮云挾著微微金光撐起巨石,但這魔域之石不是凡品,竟似有萬萬斤重,壓在暮云身上她亦是強撐不住。
“暮云……”他想要強撐起身,可掙扎再三,竟連抬起手臂都無法做到。
“暮云!”他額上青筋凸起,眼見著是使出了全身之力,卻未能調動半分神力。
一日之內耗損過多,若不是有那鳳玨的鳳火溫養(yǎng)著,恐怕此刻早已神魂歸去本體之中了。
暮云此刻突覺重量一輕,原是那位鳳凰族的前輩,她手中權杖輕指那穹頂巨石,致那山巒一般的重物漸漸飛起,復原如初。
失了重壓,暮云卻不見半分輕松,她手足并用,狼狽不堪,只為早些來到他面前。
“我無事!你莫急!”鳳容夕此刻只剩下這一張嘴還能多說些話,他見暮云如此亦是心急如焚。
“戰(zhàn)神大人,事到如今有些事情該明示于你了。不過魔域動蕩一事,還要勞煩小狐貍先行回稟仙京。”鳳玨似是提點二人。
“小紅狐貍,替我二人回去看看燁攸吧?!兵P容夕率先明悟,得知鳳玨意在支開卿荇。
卿荇擔憂暮云,雖多有不舍,但他識得大體,在場諸位皆是長輩大能,就連暮云都是身負神印,絕非他一只小小狐貍可比。只得施禮,道了句:“卿荇遵命!”
火紅的小狐身影遠去。
暮云攙著鳳容夕到一處落石旁安坐。
這鳳玨語出驚人,當即便是叫暮云聽得是一個目瞪口呆。
“容夕戰(zhàn)神,此處并無外人,我便直言了。我作為古族族長,我姐姐更是古族首位出自神域的鳳凰,我二人叛出古族,只因湮世之日?!?p> “古族那些長老的意思想必你定也知曉。不知你作何想?”鳳玨簡單交代,便試探起了鳳容夕。
“大祭司亦不同于眾長老,否則,也不會任我游于古族之外。救世之法絕不在古族天地之內?!?p> “這些年來我居于魔域之內,倒是可以于你分享一些魔域信息?!兵P玨一言,似的鳳容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于仙域三萬年,可探聽來的十萬年前舊事少之又少。
“初代魔族正是誕生于十萬年前,也就是仙域所說的破界之戰(zhàn)之前。而如今世人熟知的魔族,則為罪孽深重之魂轉世而成的次代殘品。而世人口中的冥淵之氣,實則是為濁氣?!?p> “初代魔族為引濁入體而成,但其心法,實則出自神域。據(jù)我猜測,破界之戰(zhàn)時,似乎有一身負濁氣的神族隕落于此,故而成就了魔域與冥淵?!?p> “我這些年所知所尋亦未能觸及辛秘之根,如今已將所知皆記載于這顆晶石之內,你若得空倒可研究一二?!?p> “至于云天崎,也就是那個自冥淵叛逃的孩子?!蹦У墼茥嚅L嘆一聲,接過了鳳玨的話。繼續(xù)向下說道:“他是我早年于亂軍從中撿來的小虎,魔域時有動蕩,直至今日仍不得知他出自我冥虎的哪一支血脈。那孩子……如今已是失了自我,若是他始終不得清醒……便殺了吧?!?p> “棲梧……那孩子你我看著長大!不如由我將他封印!”
“阿姐!事成之后,我必定是魂消魄散!到時余你一人,那孩子若是拼死抵抗又該如何?如今趁著戰(zhàn)神二人神族之力,正好聯(lián)手將其抹殺永絕后患??!”
“不知二位前輩欲做何事?”暮云實在云里霧里,只得直來直去發(fā)問。
“我二人久居魔域,也做不出什么驚天東西的大事,不過就是棲梧想要湮滅冥淵裂隙……”鳳玨此言云淡風輕,似乎對她此言究竟有多大的分量并不自知。
“冥淵裂縫一事仙域不會置身事外。只是燁攸無力顧及……”鳳容夕神色凝重,他鄭重的牽起了暮云,請旨一般的說道:“仙域的司丞大人,末將請旨?!?p> “你瘋了……”暮云受驚,一下抽回了手向后躲去。
“裂縫之事,有我二人足矣。只是需要二位幫點小忙。畢竟如今那人間錦城的駐守之軍盡是仙域仙兵,貿然前去,若是引發(fā)沖突,則并不是我二人所愿了?!兵P玨很自然的接過話來。
此等風范果真非一般女子可比。
暮云剛要答話。
此刻天邊隱隱籠罩起一股紅黑濁氣,目之所及,明光大有被吞噬之意。
“逆子……這個逆子!破了魔域封陣!”
鳳容夕聽魔帝此言,隨即拿起昶夜,昶夜之中星軌運轉異常,暮云雖看不懂,但她仍記得第一次見到昶夜之時絕不是今日這般,順逆繚亂。
他急道:“仙域封陣也已損毀!”
“棲梧……走吧?!兵P玨架起云棲梧,將懷中小虎留在殿上,在小虎四周落下結界。
干脆利落,化作金鳳展開羽翼,直赴云霄。
暮云看向鳳容夕,直接將他化鳳咒訣打斷。她直言道:“我如今御劍已不會將你摔下去了。生死之戰(zhàn),你需要盡量恢復力量?!?p> 鳳容夕暢然笑了,他牽過暮云的手,被她拉上了鏡藹劍。
云端厲風呼嘯過耳,他嘆息感慨:“真懷念那與你一起摔下去的日子。如今你長大了……卻隨著我日日奔波流離?!?p> 暮云并不答話,只是將他放于自己腰間的手攥的更緊了些。
陳情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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