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杏子林接生
安馥珮見澤王向自己奔來,疾呼道:“擒賊先擒王!”
澤王腳步一頓,細想,“言之有理。”
他抬頭向山坡看去,只見蔡思源像個主宰者一樣立在山坡上,正在吟誦什么,“大江東去,泥沙俱下,波瀾壯闊,甚美兮亦甚壯,甚雄兮亦甚烈。”
澤王勃然,奔馳至山坡,一拳頭對著蔡思源的臉呼去。
蔡恩源格臀一擋。
“喀”。
拳頭與手臂相撞,一陣巨痛向澤王的手上襲來。
巨大的沖擊力令澤王措手不及,摔了回去。
澤王十分震驚,怎么蔡思源一個書生有如此內(nèi)勁,倒是他大意輕敵了。
蔡思源安然無恙地坐在馬上,得意洋洋,“本官文武雙全!”
忽然,山下傳來一聲嬰兒啼哭。
安馥珮將孩子平安接生出來。
嬰兒哭聲哄亮,倒是個很健康的寶寶。
安馥珮替孕婦接生,剪了臍帶,粗略地擦了擦女嬰身上的羊水,從自己裙子上割下一截裙擺,將這個女嬰包裹住。
那婦女生產(chǎn)完,精神泄了一半,血淚滿面地托付遺言,“沒想到此生會遇到這種劫難,身染時疫,差點連腹中孩兒也隨我一起被活埋……好心人,求你幫我養(yǎng)大她,我……我去了,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產(chǎn)婦說完,一扭頭往樹上撞去。
安馥珮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肘,“你這是干嘛!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帶,我可不會帶孩子!”
產(chǎn)婦涕淚橫流,“我已身染時疫,不管是病亡,還是活埋,總之逃不過一個死字……好心人,千萬幫我這個忙,我……來生定會報答你?!?p> 她爬起來,蹲坐在地上,朝安馥珮磕頭,直到臉上沾滿泥土和枯葉。
原來產(chǎn)婦是被活埋給嚇的。
安馥珮秀眉緊蹙,“誰說染時疫就會死了!只是小病而已?!?p> 在末世喪尸紀,這種時疫叫皰狀肺蟲流,只是普通疾病,吃藥便可對癥治愈。
安馥珮是末世神醫(yī),一般的藥物她都有備用,就儲存在她的空間手鐲之中。
她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
“吃了這顆藥,你就會好了?!?p> 產(chǎn)婦抬頭,目光愣怔,“藥?這藥能治好我的時疫?”
“你就吃吧!”安馥珮直接把藥丸塞入產(chǎn)婦口中,一捏她的下頜,產(chǎn)婦已不由自主將藥丸吞入腹。
鐵松見產(chǎn)婦生產(chǎn)已畢,領(lǐng)了幾個護衛(wèi)下來,協(xié)助將產(chǎn)婦及嬰兒帶上山躲避亂石。
一行人在山腰較為安全的地帶停頓休整。
……
此時的杏子林,已變成了人間地獄。
那些染時疫的人被一個一個扔下山。
哭聲震天。
有哭的,竟也有笑的。
“哈哈哈,王老漢,你也有今天!你可記得,去年冬天,我拿了一升三斗米向你家姑娘提親,可你拒絕了。真是老天有眼,叫你染上時疫?!?p> “三妹,你這個藥罐子,要不是你平時就生病不斷,吃藥不停,咱們家至于從小康家庭落魄到貧困家庭嗎?還好這次你染上時疫,早點去死吧,一了百了!”
這些人,平時生活中相互有過齟齬,此時一方染上了時疫,另一方正好趁機報仇。
甚至,有些沒染上時疫的人也被拖出來了。
“放開我!你們干什么,我又沒有染時疫!”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在壯漢手底下拼命掙扎。
“米老爹,去年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向你借點米,你這個小器鬼不肯,害得我兒子活活餓死了!”
那壯漢直接按著老者的頭,將他磕在樹上,磕得一頭血。
“可我自己家也是不夠吃啊,如果米給了你,那我……”
老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蠻橫地扔下山。
壯漢插著腰,仰天長吼,“我兒啊,為父替你報仇了!”
那一邊,一名年輕文弱的書生被人用麻袋套頭,抓著四肢扔下山。
“這個李賢卓,每次考試都是他得第一,夫子天天在我們面前夸獎他,正是太討厭了。”
又有一個身材孔偉的糙漢,被七八個人扭住打,一個富家公子從旁指揮,朝他吐口水。
“董維權(quán),你個窮鬼,憑什么娶愛蘭這么美的女子做老婆,叫你讓給我你還不肯!這一次,就算我打死你,也沒人能替你喊冤!哈哈哈!”
杏子林中亂亂紛紛,好像一鍋粥。
山林中回蕩著狂暴的回音。
秋風(fēng)卷起林中的落葉,上下翻騰。
民眾陷入一種恐慌和興奮中,仿佛集體磕了藥,享受著殺戮帶來的刺激。
……
澤王被蔡思源打了一掌。
而蔡思源仍好端端擁著易惜兒一派自在地坐在馬上。
護衛(wèi)小柒飛上山去相助澤王,被蔡思源一掌拍中胸口,吐了一大口血,從山坡上滾下來。
蔡思源一聲冷笑,狹長的鳳眼瞇起,軒軒自得。
“惜兒,你給我的上古神藥果然有效,讓為夫省了三十年修煉之功。”
澤王這才知道,蔡思源體有神力,是因為吃了上古遺跡中的基因制劑。
那些制劑已在地底埋了上億年,圣跡組織一致認為可能已經(jīng)變質(zhì),存在不可知的傷害人體的可能性,禁止使用。
否則,澤王要用多少基因制劑沒有!
鐵松與幾名護衛(wèi)連忙仗劍奮勇上手,與蔡思源過招。
這些護衛(wèi)都極年輕,雖然武技上遠超蔡思源,而在內(nèi)力修為上卻不如蔡思源。
蔡思源不曾習(xí)武,單靠著一滴基因制劑,便獲得巨大的神力,不講章法,對著撲上來刺殺他的鐵松直直地拍掌,鐵松便招架不住。
鐵松等人被蔡思源死死壓制住,無法突破之時,忽然一道身影從下往上,竄過眾人眼前,如同一只鷹,翅膀拍中蔡思源,一舉將蔡思源拍下馬。
連同易惜兒,也一起滾落在地。
護衛(wèi)們目瞪口呆,再看時,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安馥珮。
安馥珮一招將蔡思源擊落下馬,她翻身壓住蔡思源,控制住他,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喝令,“姓蔡的!快叫百姓住手!”
小泗剛剛從坡下爬回來,看見這一幕,嘴巴張開合不攏了。
“天哪,澤王,她……她的武功比你好……你以后,沒辦法英雄救美了!”
澤王靠在一棵杏樹下,笑得桃花眼彎彎,“甚好甚好,本王打扮一下,也是挺美的?!?p> “咳咳?!毙°舭l(fā)出一串咳嗽,他家的王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病嬌了。
小泗不能直視他家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