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不會因為解語心單純就不提這一茬事,相反,這事特別重要,在事業(yè)開始之前就定好彼此的邊界線,能消彌日后可能會因此產生的矛盾爭執(zhí),這不僅是對她的權益保障,同時對解語心也是。
解語心對于分紅這個詞有些陌生,但看常曦如此嚴肅的態(tài)度,她當即也跟著嚴肅起來,認真對待常曦提出的問題。
分紅,顧名思義就是大家能分到多少錢,她再如何不懂經商,也明白這詞的意思,更何況她與常曦嚴格說來只是見過兩次面,并不算多熟悉。
她再如何單純,也不代表著她是好欺騙的,畢竟她是解府二房的姑娘,常曦是不敢真騙到她的頭上,這是她敢答應跟她合作的底氣所在。
當然,比起這個,她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常曦值得她信任。
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也無法讓人產生信任,但有些人只要見上一面,信任就會油然而生,顯然,常曦是后者。
現在,常曦鄭重的態(tài)度佐證了她的想法。
常曦看到解語心歪著頭細思,知道她會認真對待,遂在一旁靜靜地等待,對于未來的合作伙伴,她是極有耐心的。
不過她的心底已經拿定了主意,眼下就看解語心會如何選擇,不管怎樣,她都會想辦法把局面往她有利的方向推進,這是她一貫的行事作風。
解語心沉思好長一段時間,方才開口,“常娘子,茶磚這個生意,我不知道你打算如何經營,也不知道能經營到何種程度,再說我也拿不出多少銀子來合作,所以占股方面我沒什么要求……”這是她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常曦搖頭道,“解三姑娘,這個生意不需要你投入一個銅板?!?p> 解語心瞬間睜大眼睛,不投入錢,那這事業(yè)如何展開?
恕她愚鈍,實在想不明白里面的彎彎繞繞。
常曦既然選擇了解語心當合作伙伴,自然沒想瞞著她,遂簡單地陳述了一遍她的想法。
解語心聽得目瞪口呆,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
她實在沒想到還能如此操作,這真能成功嗎?
“解三姑娘,你信我嗎?”
這問題讓人如何回答是好,解語心感覺自己是一步步掉進她挖的陷阱里面,不過這個陷阱是自己心甘情愿跳進去的。
“當然?!?p> 她給了肯定的答案。
常曦至此才重新露出笑容,“那占股一事,我就拿大占個大頭,五成五的股份,解三姑娘以為如何?”
在這件事上,她當仁不讓,再說如果不占主導地位,那么將來只會受制于人。
她相信解語心的為人,但卻不相信錢氏的為人,至于那位還沒有見過面的解二老爺,她的觀感并不太好。
當初解二老爺為了娶錢氏,那是什么抗爭辦法都用盡了,這人給她的感覺就是戀愛腦,只怕錢氏吹一吹枕頭風,他就會不知道東南西北。
要不然都有孫輩了,老夫人容氏還是對錢氏態(tài)度冷淡,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怕母子倆私下沒少為這個媳婦爭吵,從而導致了容氏越發(fā)討厭錢氏這個兒媳婦。
解語心卻是搖頭不同意,“太少了,常娘子,這個商機是你發(fā)現的,將來也要你來操作,我是做不來這些事的,這樣吧,你占七成,我占三成即可。”
那已經是她占便宜了,畢竟合作的銀子都不用她出。
常曦微微皺眉,雖然她臉皮厚又愛小錢錢,但她真沒想在解語心的身上占盡便宜,光是有解家這顆大樹當后臺,兩人五五分都不過份。
“這不行,解三姑娘,這樣你會吃虧的……”
“沒什么不行的,就這么說定了,你也別跟我爭,要是不這樣,那我就不攙和你的事情了?!?p> 常曦哪可能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都不是那愛占便宜的性子,最終常曦占了六成的股份,而解語心占了四成。
在常曦去擬契約的時候,解語心伸手拍了拍自己通紅的臉蛋,活了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感到這么不好意思,這回她真的占了大便宜了。
常曦很快擬出了兩份契約書,她這段時間研究《大宇律》終于派上了用場,這個朝代的契約書,只要到官府備了案,那么保障成度是極高的,畢竟連買賣人口的契約也保障,更何況她這樣一份合作契約?
當然,碰上貪官,那就兩說,但她相信在宜陽城是沒官敢貪到解家的頭上。
解語心接過那好幾張紙的契約書看了起來,她沒糊涂到看都不看就簽字。
只是沒想到這常娘子短短時間內居然寫得一手不錯的簪花小楷,這讓她對常曦的學習天份拔高了不少,只是這行文之間略顯松散啰嗦,不過這問題不大,把雙方約定寫清楚了即可。
“解三姑娘有任何異議都可以提出來?!?p> 解語心點了點頭,不過她對這個并不精通,很多不懂的地方都指出來問常曦,常曦也沒有欺她,細心地一一給予解答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天色漸黑之際,兩人在契約書上簽了字,約定明天就拿去官府備案。
在解語心離開之際,常曦為難道,“解三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你我都如此熟絡了,還說這般客套話做甚?”解語心責難地瞥了她一眼。
常曦笑笑,“那我就不客氣了,”頓了一下,她收起笑容,“這份圖稿,還請解三姑娘不要對外說是我設計的,就說是我請你設計的,如何?”
“為何?”解語心不解。
常曦將早就想好的能放在明面上的由頭說了出來,“將來別人想仿造這個東西,礙于解家的名頭,也會有所顧忌,這樣一來就拖慢了他們跟上來的腳步,這樣于我們更為有利。”
至于真正的原因,那自然就是要隱藏她自己,拿著一本游記做文章在人精子那里是過不了關的,她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等將來她徹底站穩(wěn)腳根之后再站到臺前來也不遲。
解語心沒有想那么多,每當這時候,她都會想起常曦是典妻的身份,頓時對她無比的同情,遂忙不迭地點頭表示她會保密。
兩人成為了合作伙伴,瞬間親密了起來,常曦親熱地送她離開。
解語心回到二房的地界時,天色已黑,錢氏看到女兒這個時辰才回來,不禁皺眉道,“不是說讓你少與那常氏來往嗎?”
“娘,你那是對常娘子有偏見。”解語心凈了手,坐到桌旁,準備用膳。
錢氏語重心長地道,“你啊,不聽為娘勸,遲早有你吃虧的。”
“娘,我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分辯能力。”解語心的耳根子不軟。
錢氏見說不動女兒,心情都郁悶了不少,不過更郁悶的是小兒子又過來吃飯了,看來夫妻倆還沒有和好。
她對小兒媳婦柏氏頗為不滿,但又不敢教訓出身比她高的兒媳婦,遂只能隱忍著。
解明一撩衣袍坐下來,吩咐一旁侍女端東西給他凈手,看了眼母親看他那不爭氣的目光,頓時禍水東引,“娘,小妹一向有主見,你就由得她行事便是?!比缓笥譁惤妹茫澳闳コJ夏莾毫??”
解語心知道自家八哥的短處就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要不然八嫂也不會為了這個跟他吵鬧不休,于是警惕地問,“八哥,你問這個做什么?”